要說這大冬天的就著凍啤送烤肉,那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不但馬小寶幾個男生吃得歡,就連柳萌美兩個女生也吃得臉蛋紅撲撲的。至于蘇蘇,對烤肉似乎興致缺缺,獨對啤酒卻是越喝越上癮。
幾罐啤酒下肚,蘇蘇雙頰飛紅,本就迷離的眼神多了幾分醉意,那模樣要多誘人就有多誘人。坐在她旁邊的馬小寶看得驚心動魄,而鐵牛幾個男生也開始出現呆滯狀。就連陶晶晶這個女生,也給蘇蘇佳人半醉的風情給迷得暈頭轉向,不由低聲道︰「蘇姐姐,你真美。」
蘇蘇嫣然一笑,自有萬種風情。她伸手在陶晶晶臉上撫過,說不出的顧盼風流,俏笑道︰「小妮子真會說話,來,讓姐姐親兩口以資獎勵。」
天狐的媚,幾乎是男女通殺。陶晶晶一個小女孩哪抵擋得了蘇蘇奠然魅惑,頓時臉紅耳赤,竟末拒絕。馬小寶看勢頭不對,忙拉著蘇蘇一把道︰「別胡鬧,你醉了?」
「醉?醉了更好。」蘇蘇一把推開了馬小寶,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竟在這烤肉店里便唱了起來︰「此時模樣,算來是秋天月。無一事,堪惆悵,須圓闕。穿窗牖,人寂靜,滿面蟾光如雪」
她用低沉的鼻音哼出這首古典詞典來,聲音婉轉低回,如佳人低訴。雖無配樂,此聲卻已是天籟。更要命的是,蘇蘇借著酒意還舞了起來。她身姿柔若楊柳,似無骨之物,一擺手一回頭間,自有風情無限。別說馬小寶幾人看得呆了,就連烤肉店里正吃得歡的食客也紛紛停了下來,無論男女老少都看著蘇蘇發呆。
「照淚痕何似,兩眉雙結。曉樓鐘動,執縴手,看看別。移銀燭,偎身泣,聲哽噎。家私事,頻付囑,上馬臨行說︰長思憶,莫負少年時節。《》」蘇蘇卻如無人之境,以動人的舞姿配合幽怨的歌聲繼續舞著唱著。到最後,化作一聲輕嘆,似道盡人間滄桑,最終伏在馬小寶的肩膀上為這歌這舞劃上了句號。
滿堂皆靜。
良久,陶晶晶才由衷說道︰「蘇姐姐你唱得真好!」
蘇蘇笑了,無比慵懶地說道︰「已經很久沒唱這首《別仙子》了,記得上次是給一個老頭唱的。我喝了他家不少酒,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只得給他唱一首以作酒資。」
「哦,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讓蘇姐姐給他唱歌啊?」陶晶晶好奇問。
蘇蘇一手支著下巴,歪著頭說︰「忘記問他名字了,他說自己是唐明皇。」
馬小寶頓時一口酒噴了出來,鐵牛和沈思遠笑了︰「你那朋友還真風趣。」
蘇蘇笑了笑,沒解釋。
這會走上來幾個男的,一個個手背上都有著紋身,看上去沒個好東西。其中一個紅毛說︰「這姐們唱得不錯啊,要不到哥幾個的俱樂部唱去,包管姐們唱紅半邊天。」
蘇蘇「哦」了一聲,沒說話,只拋了他們一個媚眼,立時把他們迷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馬小寶心道這不是添亂嘛,他站了起來,也沒心思應付這些混混,當下沉聲道︰「為了你們自己好,快滾!」
這倒不是他在裝B,還真是為了這幾個人好。要是惹得蘇蘇不高興,估計這大妖不會介意來頓宵夜。可惜人家真他在裝B,那紅毛叫道︰「小子拽什麼拽,知不知道老子是在哪混的?」
鐵牛見勢頭不對也站了起來,他這鐵塔大漢一站起身,那氣勢立刻就出來了。♀特別是鐵牛那橫眉冷目的模樣,再加上比他們臉還大的拳頭,看得紅毛幾人當場就萎了。紅毛指了指馬小寶說︰「今晚老子就不和你們計較,以後別在外頭讓我踫到,要不有你們好瞧的。」
這小小的插曲後,馬小寶回過頭,蘇蘇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他搖了搖頭,心想這狐狸酒力怎麼這麼差,又慶幸蘇蘇還沒醉到露出原形的份上。要不然眾目睽睽之下看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突然變成一頭狐狸,估計在場眾人的心髒都受不了這折騰。
「伙計,買單!」馬小寶結了帳,一把將蘇蘇背起來,領著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烤肉店。
還別說,蘇蘇看著沒幾斤肉,背在身上還挺沉的。馬小寶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他不知道蘇蘇家在哪。學校宿舍就壓根就見她住過,那現在怎麼辦,想來想去只有往酒店送了。于是讓鐵牛他們幾個先回去,一听說馬小寶要把蘇蘇往酒店拉,鐵牛幾個男的不約而同地露出鄙視的目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齷齪的畫面,哎,都是島國電影看太多惹的禍。馬小寶心想,當下另外打了輛的士。听說要去酒店,司機看了看醉燻燻的蘇蘇,最終保持緘默。
馬小寶那個郁悶。
坐在車里,蘇蘇靠著他的肩膀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馬小寶看了看她,想到剛才她又唱又舞的風流模樣,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眼看這個學期也快過去了,算算認識蘇蘇到現在也有近半年,可他還是不知道蘇蘇究竟在想什麼。從打一入學就抓著自己「相公相公」的叫,到現在雖說已改口叫「老公」,但馬小寶可不會天真地以為蘇蘇真喜歡上自己。
若說靈之中還有痴情的存在,那麼妖就是天生無情的生命。這倒也怪不得它們,通常妖怪的壽命遠比人類來得長。過于漫長的生命把他們的心磨礪得冰冷無情,因此越是修為高的妖越是冷酷。而蘇蘇是大妖,而且看不出修為深淺,壽元幾何,這樣的妖更不會有常人的情愛。
有道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而要讓一只妖動情,則比登天還難。可如果真有人被一只妖深深愛上,那人無疑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家伙。馬小寶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幸運,要知道他買的彩票從來沒有中過兩元以上的。
這時出租車把他們拉到最近的「好時光」酒店,馬小寶付了車錢,剛要抱蘇蘇下車。無意一看,蘇蘇的眼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濕,朱唇輕啟,含糊不清地說︰「我等得你好苦啊震北」
馬小寶听得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蘇蘇。剛才她嘴中的「震北」,竟與馬家歷史上最杰出的一位先祖同名,就不知道和這狐妖嘴中所說的是否同一個人?
在前台小姐異樣的眼光中,馬小寶開了個房間。把蘇蘇丟到床上後,他拍了拍胸口的骨墜輕喚道︰「阿奴?」
房間里的燈光閃爍了三遍,當燈光不再閃爍時,一個俏生生的美女出現在馬小寶的身後,正是之前被他收伏的古魂阿奴。阿奴看了看床上的蘇蘇,伸長了鼻子一聞咋舌道︰「哎喲,蘇姐姐喝酒啦?」
「怎麼,你也想嘗嘗?」馬小寶笑問。
阿奴俏笑道︰「才不要,現在釀出來的酒哪能喝,難為蘇姐姐還能夠喝醉,想來心底肯定是有心事的。要不然,以她的修為,怎麼會讓自己醉了?」
馬小寶撓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照看著她吧,估計明天早上就會醒了。」
阿奴走到馬小寶的身邊說︰「怎麼,小寶你不留下來過夜?這可是個好機會,讓阿奴幫你玉成好事吧。」
馬小寶嚇了一跳,道︰「你可別亂說,我怎麼能趁人。不對,趁狐之危。我走了,你照顧她吧。」
說完,急急地跑了。看著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阿奴掩嘴輕笑說︰「沒膽的小鬼。」
「他才不是沒膽,只是他是個正人君子罷了。」蘇蘇閉著眼楮,如同夢囈般地說道,翻了個身,又似沉沉睡去。
阿奴搖了搖頭,終究沒再說話。
第二天的早上,馬小寶打著哈欠去上課。昨晚把蘇蘇送去酒店後已經是深夜,好不容易趕上最後一班公車回到學校。但大門口早鎖了,沒辦法只得干起翻牆的勾當,不想倒霉地讓門衛發現,還給叫去值班室做了一陣思想工作才放人。回到寢室的時候,鐵牛幾個早睡著了,呼嚕聲此起彼伏,直接讓馬小寶失眠了。
好不容易到早上五六點才睡著,卻不到兩個鐘頭就給鐵牛喚醒,于是馬小寶頂著兩個熊貓眼去上課。上課鈴一打響,他已經做好去見周公的準備。這時授課的講師說道︰「今天給大家介紹兩個人。首先,請大家歡迎周德教授。教大家歷史的于懷教授有事要回家一趟,可能短時間內都不能回來,所以他的課現在由周德教授負責,大家可要好好配合。」
這時,從課室外進來兩個人。當先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長得十分清瘦。剪著小平頭穿著灰色斜襟長衫,一看就是知識份子的範。另外一個則是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馬小寶剛覺得這張猥瑣的臉怎麼越看越熟悉時,突然看到猥瑣男朝自己打招呼,立刻睡意全無。
接下來,講師又道︰「至于另外一位,則是插班生。來,你介紹一下自己。」
于是那男生往講台上一站,正經八道地說道︰「大家好,我叫張真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