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被提在半空的小狐狸不斷盯著男孩和蘇蘇看,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男孩突然轉移了話題道︰「你這只天狐倒是會選地方,挑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做為自己的巢。想來這些年也得益不少吧?」
蘇蘇說道︰「回大人的話,我性子懶,沒怎麼修煉,倒是白浪費了這塊寶地。」
男孩點頭︰「看得出來,不然以你的根骨,早該修出第十條尾巴證了仙道了,怎麼還會停留在人間。算了,看你還乖巧,這小東西還給你便是。」
隨手一丟,飄浮在半空的小狐狸就這麼飄到了蘇蘇身邊。蘇蘇手一伸,便把黃泉抱在了懷里,接著說道︰「謝過大人了。」
「別忙著謝,我大概還會在你的地界里走動一些時日。在這段時間里,希望你別過問我的事情。」
蘇蘇點頭︰「那是自然,大人要干什麼,我豈敢過問。」
男孩冷哼一聲說︰「你非是不敢,只是人類的死活,你們妖一般不會放在心上而已吧。」
說完,轉身便走,後頭蘇蘇笑道︰「恭送大人!」
直到男孩沒了身影,蘇蘇身後煙氣散開,三千青絲也垂了下來。而身上的素白紗袍化成一團流動的煙雲,煙雲散去後,蘇蘇已經換上一套日常的便服。
懷里的黃泉跳到了地上,呯一聲騰起一片青煙。青煙散去,黃泉已經變回小女孩的模樣。她的右手手背上一片紅腫,像是給什麼東西燙著般。黃泉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手背上的傷,才垂頭喪氣地對蘇蘇道︰「黃泉真沒用,本來想把那小鬼給嚇走。不想非但沒嚇走他,還讓他把那東西挖了出來。」
蘇蘇拍拍她的頭道︰「好啦,或許這是天意吧。放出來就放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死上些人。」
黃泉抬起頭,說︰「可是姐姐,咱們的地界不是塊風水寶地嗎?怎麼會有這麼凶的東西啊?」
「所以說黃泉你除了會吃會睡啥也不會。」蘇蘇彈了彈小女孩的腦袋道︰「這哪里是塊寶地啊,那什麼祥和的氣場只不過是給二十八星宿圖硬生生給改過來的東西罷了。這非但不是寶地,還是一塊凶地,那里面不知道埋了多少凶物。當年我看中這里,就是因為它夠凶,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和我搶地盤。」
「姐姐還沒告訴過你吧,當年把這里劃為我的地界後,姐姐我可是把下面的東西來來回回殺了好多遍,最後只剩下一些很難被殺死的東西。」
「例如剛才那個?」黃泉好奇問︰「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就連姐姐也沒辦法殺死他?」
「他是災鬼的一種,雖然是鬼,但在很久以前,人們是把他當神來供奉。沒辦法,他太凶了,到哪里哪里就會發生戰爭。如果不把他供起來,人類自己就會把自己全殺光。」蘇蘇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過在下面,還有比他更凶的東西,以及一個連我也沒有辦法進去的空間。所以我才說,他出來也就出來吧。只是我很好奇,每過一個甲子,二十八星宿圖的鎮壓之力才會出現一個十分短暫的低潮期,這時像他那種東西才有可能出來。那男生出現得太湊巧了吧,或者說,這就是天意?」
黃泉搖了搖蘇蘇的袖口道︰「可是姐姐,你答應不過問他的事。但姐夫人在學校里,萬一給那東西禍害了怎麼辦?」
蘇蘇笑了起來︰「你別忘了,他馬家世代都是通靈師。那東西也算是靈的一種,他總會有辦法對付的。就算他對付不了,那東西要敢動他,大不了姐姐插手就是了。食言而肥可是我的強項,呵呵呵!」
「」黃泉無言。
※※※※※※※※※※※※
今天一早醒來,潘浩捧著腦袋,太陽突突帝,像是感冒了似的。以致于一個上午他都無精打彩的,也沒精神听課。等到中午下課的時候,他才找周琳瑤要了講義去抄。
「怎麼了,潘浩,你生病了?」周琳瑤用手探了探潘浩的額頭,只覺燙手,頓時訝道︰「哎呀,你額頭好燙啊。是不是發燒了,走,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潘浩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周琳瑤對誰都挺熱心。潘浩心想,要是她只對自己一人好的話,那他肯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不料他剛要收起講義,準備下午沒課的時候到圖書館里抄。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把講義奪了去。潘浩回頭,看到的是何小誠那張讓人憎惡的臉。
「喲喲,大伙瞧瞧,我們的美女班長準備和潘小哥約會呢。不過約會怎麼可以去醫務室呢,最起碼也得到酒店開個房什麼的呀。」
何小誠哈哈大笑,後頭幾個跟班也一起哄笑了起來。
周琳瑤怒道︰「何小誠,狗嘴給我放干淨點!」
「班長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的嘴一向很干淨。要不,你嘗嘗?」何小誠故意努起嘴朝周琳瑤伸了過去,又道︰「快來啊。怎麼,不敢?怕你小男友生氣?不是我說你班長,要找找個好點的,比如我。像潘小哥那樣的,估計自己女朋友給欺負,也只能哭著喊著干著急吧。」
說完,他示威般地朝潘浩看了一眼。
潘浩握緊了拳頭,可他能怎麼辦呢?打?他怎麼打得過何小誠,何況還有蔣海清幾個損友在場。
可這時,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周琳瑤當場給了何小誠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一聲脆響中,何小誠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周琳瑤真敢動手打他。
「滾開,你這個敗類!」周琳瑤怒道,伸手去推何小誠。
不料反手卻給何小誠捉住,他一把扣著周琳瑤的下巴凶形惡相地說道︰「媽的,你敢打我?好,老子今天不把你親個夠本,你他媽別想走。」
蔣海清幾人一听樂了,還笑嘻嘻地把課室門窗關上,再拉上了窗簾。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課室里發生什麼事。當然,潘浩是例外。但無論何小誠還是蔣海清他們,根本就沒拿潘浩當回事。何小誠把周琳瑤推到了牆邊,班長使勁掙扎,但哪掙月兌得開。
潘浩見狀,終于忍不住叫道︰「放開她!」
「哎喲,想英雄救美?那先過了老子這關再說,不過你這廢物辦得到嗎?」蔣海清一腳踢在潘浩的肚子上,立刻讓他捧著肚子跪了下去。
好痛!
潘浩痛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他用手撐著地想站起來。背上不知給誰又踹了一腳,當場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到了地上,引來哄堂大笑。他睜開眼楮,看見何小誠已經把周琳瑤壓在牆角,並扳著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周琳瑤哭了,一邊哭一邊罵。
可換來的,卻是何小誠滿不在乎的笑容。
潘浩這時頭好痛,痛得像是頭要裂開似的。可更多的卻是心痛,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眼睜睜看著周琳瑤讓人欺負。突然,他痛恨這世間的一切!
生氣嗎?憤怒嗎?你恨這些人吧?那就,把他們通通殺死就好了!
一個聲音在潘浩耳邊不斷響著,潘浩全身越來越燙,而那聲音仍響個不停。
殺掉他們吧!
殺光他們!
殺!殺!殺!
「閉嘴!」潘浩忍不住大叫一聲。
何小誠和蔣海清他們一愣,齊齊看向了潘浩。潘浩正站了起來,一雙眼楮布滿了血絲,簡直就像一只發狂的野獸。何小誠被他這樣子嚇了跳,但很快,驚嚇就變成了憤怒。他無法解釋這股憤怒從何而來,就像潘浩的眼神傷害了他的尊嚴。
何小誠放開了周琳瑤,怒沖沖朝潘浩走了過去。中途抄起一張椅子,跟著飛奔上前,掄起椅子就朝潘浩砸去。
「住手!」
「別啊,小誠!」
周琳瑤和蔣海清的聲音同時響起,所不同的是,周琳瑤是擔心潘浩,而蔣海清則害怕何小誠萬一傷害了對方,會連累他們一起給學校記過。更有可能因為故意傷人被勒令退學,他們平日跟著何小誠胡鬧也不過貪個樂子,卻不想因為何小誠一人的關系導致發生難以挽回的後果。
蔣海清離得較近,看何小誠抄起椅子已經向他跑去。可還是遲了,椅子帶著風聲用力向潘浩砸了下來。而這時,在潘浩的眼中,世界是一片腥紅的顏色。這種顏色讓他很不安,于是他狂叫了一聲,瘦弱的拳頭揚起狠狠和椅子砸在一起。
下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椅子在潘浩拳下四分五裂!
碎片掉了一地,潘浩喘著粗氣朝何小誠走了過去。何小誠大叫一聲,一拳抽在潘浩的臉上。後者似無所覺,眼神發直地看著何小誠,直看到他心里發毛。跟著潘浩一手扣著何小誠的手腕,另一手拽成拳頭打橫抽了過去,落在何小誠的手臂上。
課室里立刻響起清脆的骨折聲,接著何小誠慘叫了起來。听著他的慘叫,潘浩笑了。
原來,听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發出的慘叫聲竟是這般美妙。
好想,再多听一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