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紅衣紅褲的男孩?」
馬小寶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周琳瑤和潘浩都讓他送去了醫院,美女班長的傷勢比較嚴重些,她的腿骨骨折,需要養上三幾個月才能夠復原。至于潘浩的傷則要輕得多,打上一兩天點滴消炎去淤也就沒事了。
潘浩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馬小寶說了一遍,馬小寶離開醫院的時候,警察也來了。因為潘浩有傷在身,加上態度還算良好,警察同意讓他在醫院養傷。只是傷好之後得去派出所報告,听到警察來,周琳瑤堅持讓馬小寶用輪椅把她推了過來,並給潘浩作證,證明那天先動手的是何小誠幾人。
之後警察表示這件案子會繼續跟進,可從他們說話的口氣來看,潘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最多讓學校記過,而不至于得去坐牢。
回到學校後,馬小寶找到了張真仁,然後把潘浩說的事各盤托出。張真仁听完皺著眉頭,說︰「還真沒听說過這種東西,能夠入夢且影響人類心智的妖怪我倒是知道一些,但那些家伙可沒本事生出煞氣,更別說殘留在人類的身上。」
馬小寶撓著腦袋道︰「這就是麻煩的地方,我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要說煞氣,在靈的世界里,也就只有陰煞這種危險度最高的凶物具備這種特性。它們已經把鬼氣進行了升華,變成更具威力的煞氣。可就算是陰煞,也沒听說可以把煞氣分給人類的。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那種極惡之氣,別說被感染了,哪怕沾上一點也會立刻給轉化成靈體的。
「頭痛啊,這玩意突然什麼來頭。」越是棘手,馬小寶越是覺得蘇蘇肯定知道什麼。那大妖一付置身事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願多管閑事,還是不敢?
要是連蘇蘇也不敢招惹的家伙,那得多可怕?
「要我說,管他是什麼東西,找出來痛揍一頓就是了!」張真仁嘿嘿笑道。《》
馬小寶白了他一眼︰「你腦白金喝多了吧?」
「什麼意思?」
「很明顯啊,你腦袋進水了。不對,前提是你也得有腦子。」馬小寶頓了頓,繼道︰「連對手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別說痛揍它,大概連怎麼把它找出來都是個問題。不過我有時還是挺羨慕你的,老張。」
張真仁拍著胸口說︰「羨慕哥的一往無前吧。」
「羨慕你可以活得那麼無知。」馬小寶糾正道。
「」
張真仁剛要暴發,就听到有人吵架的聲音。兩人正在籃球館里,今晚有兩支隊伍在比賽,听說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冬運會做準備。吵架聲從籃球場上傳來,听上去好像是防守方的後衛犯規,但那哥們卻指責對方的前鋒違規在先,然後兩隊人馬就這麼吵了起來。
在眼看吵架就要升級到斗毆的時候,幾個學校保安聞訊趕來。他們把人群分開,才沒讓事態進一步惡化。
「我說,最近大家好像都挺煩躁啊。」張真仁突然說道。
馬小寶不解地看著他。
張真仁訝然道︰「你不知道嗎?除了咱們班外,其它年級也有發生幾起打架斗毆的事件,只是事態沒有咱們班來得嚴重而已。」
「還有這種事,我真不知道。」馬小寶尋思道︰「那你看這些事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在里邊?」
張真仁老神在在地說道︰「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就是上帝了。」
「你還知道上帝?我以為你只知道三清道祖。♀」
張真仁無言以對。
「算了,既然不知道就別亂想了,我先回去了。」馬小寶拍拍**準備閃人。
張真仁站起來道︰「這麼早回去干嘛?」
「回去補習下功課。」
「你打算認真讀書了?」
馬小寶無奈道︰「我回去補習下關于靈的功課,所以說你是沒頭腦。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是不高興。」
「我還很憤怒呢。」
顯然,張真仁沒看過《沒頭腦和不高興》,回答得一點也不幽默。
回到寢室,剛推開門就听到有人在喊「爆死他爆死他」,接著有妹妹一個勁地喊「雅滅蝶」,嚇得馬小寶連忙關了大門。一看,沈思遠不玩CS改玩穿越火線了;而鐵牛則在看島國愛情動作片,好家伙,看得咬牙切齒,簡真是一付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陣的模樣。
那大概是萬千宅男看島國片的夢想,可惜夢想永遠是夢想,所以鐵牛只能臉紅耳赤地捧著筆記本。
馬小寶跳到自己的床上,從枕頭里模出馬南北的日記來。翻著日記,看著那剛勁有力的筆跡,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馬小寶看著父親的日記,仿佛跟隨著他的足跡,目睹了一幕幕不可思議的場景。
等日記翻完,沈思遠已經下線了,鐵牛早就睡著了,汪博還沒有回來,寢室很安靜。馬小寶打了個呵欠,又重新翻了開來。他看了一遍,日記里並沒有潘浩身上發生的類似事件。但有一個和潘浩的情況有點接近,馬小寶打算仔細再看一遍。
日記上事件發生的地點是雲南山區的一個小村子,叫黑土村。那是因為村子所在的一片山地,挖出來的都是黑色的泥土,因此而得名。
黑土村常住人員只有百來人,二十來戶人家,也不多。這個小村莊可以說與世隔絕,只是他們用黑土地種出來的玉米十分好吃,因此每年會有玉米收成的時候,會有商人來村子里收購。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是九十年代初,那時候馬南北剛出道不久,正四處游歷。在那年的春天他來到了雲南大理,在一間小飯館吃飯的時候,突然有人失魂落魄地跑進飯館里,一個勁地念叨著「死了,全死了」這樣的話。馬南北立刻留上了心,不為別的,只因為那人身上沾染了很濃的死氣。
只是死氣並非源于其身,而是在別處沾染到的。時間一久,也就會消散了。可能夠染到那麼濃的死氣,怕是只有剛從死人堆里走出來的人才會有這種氣息,但現在天下太平,連馬南北也想不通他從哪里染來這一身死氣。
不過這人顯是飯館的常客,正用膳的人里面十個有六七人倒是認識他。頓時七八個食堂連忙上前扶住他,並叫店家拿來碗酒讓他喝下去定定神後,有個雲南當地人就問開了︰「老黃,你不是到黑土村收玉米去了嗎?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了,你那三個伙計呢?還有,騾子到哪去了?」
那名叫老黃的男人一付驚魂末定的樣子,別人問他話他也答不上來。過了半晌,他突然哭了起來︰「全死了,他們全死了!」
古人用「梨花帶淚」來形容女子哭泣時的嬌弱,而眼前這個男人哭起來只能用「鬼哭神嚎」來形容。他哭得是那麼可怕,嚇得周圍的人都不知所措。
被人接連問了好幾遍「發生什麼事」後,老黃才止住了哭聲,然後哽咽著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一大早,他就和往年一般叫上三兩伙伴,趕著一隊騾子上黑土村收玉米去。結果剛到村口,就發現整個村子安靜得過份。有一種淡綠色的霧體籠罩著整個村子,但聞上去又沒什麼異味。還沒進村,以往挺安份的幾只騾子不知什麼原因變得暴躁起來,並掙月兌了韁繩跑了。
老黃只得和幾個伙計進村,才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具尸體。這是具男尸,頭朝村口,一手虛抓像是要抓住什麼。那樣子看著就像要爬出村子去,可最終卻還是死了。奇怪的是,尸體的表面長滿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霉菌,而且沒有半點水份,簡直就像一條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干尸。
再往里走,像這樣的尸體越來越多。男女老少、應有皆有。好些尸體還坐在自家屋子里吃著飯,那飯菜還沒發霉,瞅著像做好沒多久,可惜屋主人再無法品嘗。老黃和幾個伙計走了一半,就不敢再走下去了。整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而且死得很蹊蹺,就在他們要退出來的時候,一陣孩子的笑聲在村子里回蕩了起來。
幾個人都慌了神,也不敢去看村子里是否還有小孩活著。他們連忙往村口的方向跑,眼看就要跑出村子,突然從附近一間房子的屋頂上跳下個綠衣綠褲的半大孩子。他剛好壓到了老黃的兩個伙計,只見那孩子搖著老黃那兩伙計的手叫道︰「別走啊,留下來陪我玩吧。」
老黃當時也愣了,不知道這娃什麼來路。卻看到兩個伙計的身體像月兌水似的迅速變干,臉上手背上也開始長出了尸菌。直到兩個伙計沒有任何動作後,那孩子才站了起來,並朝老黃走來。老黃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他只記得自己一直跑,可那孩子總跟在他後面。直到最後他跑上了官道,才發現那孩子沒跟著來。
就算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听到這里,馬南北默默地結了帳,並找人問明了黑土村的位置後自個找了來。來到的時候,村子的尸體還在,但沒有看到老黃說的那種綠色氣體,還有綠衣綠褲的孩子。不久後警察到了,馬南北怕給誤會,只能悄悄離開。事後他又去了黑土村幾趟,尸體早給清理掉了,村子一切如常,除了沒有半個人影外。最後,馬南北在這篇日記後面記下自己一些看法。
他認為老黃看到的孩子應該是災鬼的一種。
災鬼,既是散播災難的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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