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真把自己當做血獵了？」青山綠水，秀氣盎然，一處高懸的石壁上，白發老頭嗤笑著對璃碎說道。
一身艷紅的長衣，璃碎歪歪斜斜靠在石壁上，眯眼漫不經心，「難道不是？這段時間光是殺血族都夠了。你可知道是誰碎的結界？」
白發老頭睜開眼，冷笑，「你們倒是救了一個孽畜！」
「孽畜？我們救的？」璃碎一驚，暗暗回憶一遍，微微發怔，「你說那小姑娘是個孽畜？」
「我之所以讓你們殺盡所有血族，求得就是殺掉那個丫頭，沒想到你們非但沒動手，反而把人給帶回來了！這次倒是難辦了。」
璃碎不解的皺眉，「這個小丫頭何時和你結了梁子？」
白發老頭無奈搖頭，「此言差矣，璃碎，你聰明如斯，怎也被這孽畜障了心神？我一個老頭子，何故和一個小丫頭結仇。你若是真這麼想，恐怕早已被迷了心智，見不分明。「
璃碎忽然一仰頭，雙眼大睜，慵懶盡數收斂而去，「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老頭微微一笑，「雖然只是猜測，不過從那紫雷幡一事，倒也可看出端倪。你說，哪具肉身能抵得過紫雷來劫？為什麼她明明是個人，怎忽然變成了魔？「
璃碎一怔，「這……這難道不是借尸還魂？「
老先生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鄙夷道，「若要借尸還魂，需要靈魂奪舍掠胎，一個人類的靈魂怎麼可能強大到驅逐魔族的魂魄？而且融合後還如此契合？「
璃碎目光程亮，雙目緊緊盯著白發老者，「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從一開始就不是人？她從一開始就是.」
老者低沉道，「那孽畜倒是好命，竟全數騙過了你們。」
璃碎忽地詭譎不屑一笑，「你倒是應該先管管你的乖孫子，他的一顆心可全撲在人家身上，口口聲聲念叨著親愛的。」
「待他恢復了元神，又有何懼。恐怕他會迫不及待第一個殺了她。如斯光景，倒也是我想看到的。「
璃碎驚詫，「你……你是說……你說唐素言是.」
白發老頭淡笑不語，搖著蒲扇悠閑道，「只可惜清雪那丫頭不中用，給了她紫雷幡，到最後連自己也賠了進去。那孽畜回來之後，又有那人護著，恐怕更難辦。」
「她爹我倒是有過耳聞。」
「我查了所有的信息，卻始終沒查出來那人究竟是何妨神聖。當年所有神魔皆壓在封印之下，莫非是勉強苟得性命的逃難者？「
「老頭子，你想殺掉他？你可知，他為了自家寶貝女兒，毀了雲蒼山。就你那把老骨頭，可別被折騰的散了架。」璃碎冷嗤道，像是听到了什麼可笑的是一樣，笑的花枝亂顫，嫵媚叢生。
白發老者面色一寒，隨即轉顏一笑，「我老啦，不中用啦，年輕人的事，還是讓年輕人自己折騰去吧。我看素言也差不多該長大了。「
璃碎眼神一凜，目光斜射而來，「想來真正狠心的倒是你，竟如此舍得自己的乖兒孫。「
白發老者仰首望著蒼天，良久，喟嘆一聲，「高貴如他，又怎會是我的骨血。老奴我窮守一生，但求這一天到來。只願此生能看到那樣的圖景。「
璃碎一步步走向老者面前的水月鏡。
那是一泓清泉，自然凝結在半空中，形成的一面鏡子。鏡子中圖像流轉，光芒溢動。蘇蘇正在商廈里挑著各色裙子和衣裳，白皙精致的臉上掛著純潔又無害的笑容，像一朵盛開在九天的不世之花。她的身邊，一黑色高大俊美男子提著購物袋，緊緊跟在後面，臉上掛著平淡的笑意。
「這模樣……倒還算有幾分神似。「璃碎的手指伸進水鏡之中，虛空撫模著那張俏麗靈動的容顏，幾番攪動，畫面破碎不堪。
而老者在他身後，目光一直放遠，揚起一別有深意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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