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方暮與司徒弱水來訪,想要以乾坤戒拉攏白落夜,不想被白落夜拒絕。兩人大感失了面子,也討了個沒趣,只得借故告辭而回。
白落夜搖了搖頭,他本來就對司徒弱水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十分反感,再加之他此番想要以利拉攏自己,更覺鄙視。
他才來東天都魔宮未久,對于魔宮的局勢還並不清楚。不過,憑今日之局,便不難看出,太子此人,野心勃勃。恐怕早就忍不住在暗中擴充自己的勢力。而司徒弱水,顯然就是為其出謀劃策的智囊。
不過,依玄天寒冰淼獸西門大官人的強勢來看,白落夜不難看出,他們的勢力擴充之路,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寒冰淼獸西門大官人正當盛年,在他的鐵血統治之下,寒冰淼獸當然要求他的每一位臣子都必須要效忠于他。如果被他發現,在其眼皮子底下,有人膽敢結黨營私,倒向太子的一邊,這無疑是自己把小尾巴讓給寒冰淼獸來抓。
雖然說將來的天下終究是屬于太子的。然而,宮廷繼位之事,誰也說不準,寒冰淼獸的兒子這麼多,誰能保證太子日後就能順利上位?更何況,二皇子與六皇子現在的風頭也很盛。說不定寒冰淼獸一不高興,廢了太子之位,帝位最後歸于何人之手,還是未知之數。大臣們當然知道如此做的風險,對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能不做,還是不要去做為好!
白落夜當然能夠更清楚地看到這一點,他雖然並非東天都之臣,但依現在的形勢,與太子走得過近,這絕對不會是件好事。而且,在太子身邊,還有個令之反感的司徒弱白在,他更是極力地避而遠之了。
太子與司徒弱水離開之後沒多久,二皇子東方旦與六皇子東方顯也都陸續上門來訪。
很顯然,這些目前很得勢的魔族皇子們,通過玄天寒冰淼獸對白落夜的看好,以及白落夜所表現好幾的超強實力上,都已經將白落夜當成了一件寶。都爭著前來向之示好。
不過,這二皇子東方旦與六皇子東方顯,顯然要比太子要精明得多,知道似白落夜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為利之所驅的。更何況,白落夜剛剛還從他們的父皇那里得到了一件超強至尊的絕品丹玉,他們自認為不可能再拿出比那件極品玉翡翠更金貴的寶器來。所以干脆都空手而來。不過,卻都讓白落夜感覺到了兩人的一腔赤誠之心,雖然,白落夜並不能判定,他們這樣的赤誠之態,究竟是出自于真心,還是逼著自己裝出來的。
白落夜既然已經婉拒了太子,自然也不可能按受他們任何一方的拉攏。而重要的是,自己又不想在這魔域里長久地呆下去,犯不著陪著這些魔族皇子窩里斗。
懷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之心,白落夜也相繼婉言謝絕了兩人的好意,將他們送出府外。
好不容易將這些討人嫌的皇子們送走,看看時間,竟然已近三更。
雖然煉制慟靈丹,花去了他將近一天的時間與精力。但他卻是沒有一絲的睡意。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中一直糾結于公主紅靈兒的事,究竟是什麼人對她暗中下得毒?
可惜,對于這些,他目前還了無頭緒。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明天親自去向紅靈兒做一番調查之後,再做定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白落夜還是輾轉反側無法睡去,干脆坐了起來,將潛心決修習了一個小周天。而就在收功之時,突然想到自己在天外山所得到的那把八階銀星神器——天雪神矛,不覺心中一動,將之取了出來,放在燈下仔細地觀賞著。
這柄天雪神矛,果然不愧為八階神器,一眼看去,似乎其材質並非金屬所制,而是由一整塊冰石雕琢而成一般。全身內外,晶瑩剔透,並在燭光的反射之下,不時地向外透發出一種令人睹之便能心情平靜地雪色銀芒。
白落夜一邊看著,心中卻是浮想聯翩,想到這把神器,曾是曾經稱雄六界的一代妖王裂蒼天所用之物。就不禁令之心情澎湃不已。這把神器,曾經在妖王手中創下了無盡輝煌,而今,他要它在自己手中,產生更大的力量!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無法駕馭這柄裂天神器,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實力達到足夠強時,一定可以將此神器應運的得心應手。
他正樂此不疲地觀賞著手中的神器,突覺靈識一震,竟然听到屋頂之上,傳來了一絲被風吹散了的淺笑聲。
「誰?——」由于天賦靈力對軀體的滋潤,白落夜的靈識猶為敏感。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屋頂上所匿之人的氣息。心驚之下,急忙收了天雪神矛,一個疾電般地閃身,射到屋外的院子里。
「是我!」匿于屋頂的那人被發覺,竟然沒有一絲要逃跑地意思。而是笑呵呵地站了起來,而後一騰身,竟如一朵浮雲般飄了下來。就那樣如青荷一般亭亭地立于白落夜面前,並且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白落夜,說道︰「白落夜,你沒有必要這樣警惕吧,要知道,這里是魔宮,有哪個刺客膽大包天,敢進魔宮行刺啊!」
白落夜抬起頭,朝對面這人看去,不覺傻了眼。
于此深夜,來此造訪的,竟然是這座魔宮里的半個主人,剛剛被自己從昏迷狀態中救醒過來的魔族公主——紅靈兒。
「原來是公主殿下啊!」看到來者竟然是紅靈兒,白落夜雖然大感松了口氣。然而,心中多多少少還是存了些溝壑,自己擁有天雪神矛之事,天下之間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在他還沒有絕奪的實力保護這把神器之時,他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而今,不妙的是,居然讓紅靈兒給知道了。
也不在為何,白落夜的心頭,竟于此時難以自制地涌上來一股殺意。然而,對如此嬌巧可人的紅靈兒,他能下得去這個手麼?
一時間,他的思想陷入兩難的泥潭之間,神情極為難堪,但還是在表面上擠出一點笑容,對公主道︰「公主殿下,你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為何不多多休息,反而跑到我這里來?」
「休息,休息,我都休息了一個多月了,誰還睡得著啊!現在只想快點把浪費的這些時間給補回來。」紅靈兒的面上,綻開了一朵如花的嬌笑,而後,又弄出一副極為神秘地神情,極為小聲地說道︰「白落夜,真想不到啊,你身上竟然有一把神器。真是太帥了!」
紅靈兒說到此處,面上竟然綻開了一種崇拜的神色,借著天上的月光,嬉笑著望著白落夜。
對于紅靈兒這不適時宜的調侃,白落夜大覺頭痛。若是旁人,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他說不得還會真的要殺人滅口。然而,對于這樣一位絕世傾顏的美麗女子,他還真是沒撤!
當下,他只好
地一笑,宣告敗下陣來。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窺探之後,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擺出一副神秘兮兮地樣子,對紅靈兒說道︰「噓,公主殿下,此事深關在下的身家性命,若為他人得知,必將引來一陣哄搶。到那時,一定會為在下引來無盡麻煩,所以——」
「所以一定要守口如瓶,為你保密是吧!」白落夜的話尚未及說完,紅靈兒便已經嘻嘻哈哈地搶著說道。她的面上,立即又擺出一副故作嚴肅之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嚴守這個秘密,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白落夜點了點頭,如果公主真能為自己守秘的話,他倒是也能放心了很多。
「替你守秘可以,不過,你得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紅靈兒倒是很會御心之道,先是給白落夜一顆定心丸,然而又趁機笑呵呵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在這魔宮之中,一個朋友都沒有。大家都對我畢恭畢敬的,甚至連正經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父皇,他雖然很愛我,卻並不懂我,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想要一個朋友。白落夜,我讓你來做我的朋友,天天陪我玩,陪我談心。還有,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或者如父皇一般,叫我雪兒也可以。」
紅靈兒雖然看似無比輕松地說出此語,但表情卻一點也不輕松。她向白落夜投以滿是期待地神色,靜靜地等待著白落夜的回答。
白落夜本來還以這為驕氣小公主,會趁機提出讓自己十分頭痛的問題。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覺得在魔宮里呆著很寂寞,想要來交一個玩伴而已。當下,便微微一笑,說道︰「這又有何難,公主——不,雪兒你想要找我玩,只要我還在魔宮,就一定不會拒絕的。」
「真的?!白落夜,你真的願意與我交朋友?」紅靈兒本來心中還頗懷忐忑,剛才她一直躲在暗處,親眼看到白落夜將自己那三位上門示好的皇兄們都給打發走。而對于自己,竟然毫不猶豫地接納!
她在說此話之時,心中早就做好了各種計算,如果白落夜不答應,她就會采取種種威逼利誘的方法,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方法竟然連一個都用不上。
「當然是真的。」白落夜輕點其頭,十分認真地說道。
看到白落夜面上如此鄭重的神情,紅靈兒這下子總算是相信了他所說的話。她的心中,雖然感覺欣喜萬分,但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白落夜,為何我三位皇兄來與你交朋友,你都不答應。我一提出來,你就答應了呢?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大**——」
「切!」白落夜被她這句調皮的話說得直翻白眼,不過,看到紅靈兒說完此話後那副掩腮而笑的得意開心地模樣,他又不禁很無語,只得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的三位皇兄來與我交朋友,完全是出于功利之心,我如果答應了,就會被他們所控制,並且為之所利用。我一向自由散漫慣了,怎能受人限制!而你卻不同,我感覺你是真心缺少朋友,而且你來找我的目的,也是純粹地為了結交我這個朋友。既然如此,我又怎可拒絕呢?」
听了白落夜的一席話,紅靈兒似是有些明白過來。她輕點螓首,秀眉一展,笑道︰「白落夜,謝謝你能這樣理解我。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這個朋友的!」
白落夜向其點了點頭,兩人皆無睡意,便相約上了屋頂,一邊看著月色,一邊聊天。
白落夜正想著明天去向公主詢問她遇襲之事,正好公主來了,便趁機向她問了幾句。
本來,他以為公主會滔滔不絕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上一番,然而,令之想不到的竟是,紅靈兒竟然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她抬頭仰望著那無盡的蒼穹,卻是不無憂傷地發出了一聲低嘆。
白落夜知道她有話要說,所以,一時之間倒也不急著去詢問什麼。靜靜地等待著她開口。
果然,紅靈兒凝思了一會,轉首幽幽地看了白落夜一眼,說道︰「白落夜,其實,這件事根本不用調查,我心里知道是誰做的!」
「你知道是誰做的?」白落夜聞言,猛地大吃一驚,愕然問道︰「那你能否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害你?」
紅靈兒深鎖秀眉,似是陷入了很深的內心漩渦之中,嬌容之上的變化十分明顯。靜了好一會,才听她喉中發出幽幽一嘆,黯然道︰「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但我不怪他,而且,我還知道,他如此做,也非出自他的本意。他也是迫于無奈,才會行此之舉。」
「這個人究竟是誰?」听到她如此幽幽怨怨地聲音,白落夜只覺得心中如同被貓爪子擾過一般,十分難受。禁不住問道。
誰曾想,紅靈兒在說完此話之後,竟然一改此前的哀色,正視著白落夜,肅容道︰「白落夜,我知道父皇已特令你調查此事。但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嗎?」
白落夜聞言,更是驚上加驚。本來,對于公主知道害自己之人是誰之事,他就已覺心驚。而公主此時更是一反常態,不要自己再查下去,他就更覺得此事大有蹊蹺。白落夜暗忖道︰「公主何以竟為要害她的人保守秘密?不僅如此,還不容許自己再查下去?莫非,此人正是公主極為親近之人?」
他越想越覺不解與可怕,暗道這魔宮之中的種種危機,與人間各國的帝宮一樣,處處都是危機,步步都是陷井!如果能夠安然苛活下來,似乎都是一件幸事了。
「白落夜,答應我好嗎?不要再查下去了,這個魔宮,並不似你所想的那般簡單。白落夜,你只是個局外人,我不想你也深陷其中。」紅靈兒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已變得非常憂慮。她那深藍色地眼楮,更是如幽幽地遠空一般,透著無盡的神秘與不可測。
白落夜實在難以拒絕紅靈兒的眼神,但他既然答應了寒冰淼獸,一定要查出真凶,又豈可失信于人?
紅靈兒似是看透了白落夜的心思,她淡淡地道︰「父皇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跟他說,求他不要再
查此事了。我希望,這件事,能夠好象這天際的雲煙一般,等到天亮了,太陽出來了,它們就會散出。」
「太陽出來,烏雲會散。然而,當黑夜再次來臨之時,這些烏雲還會回來。」白落夜憂容沉聲而嘆道︰「雪兒,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既然敢對你下第一次手,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不及早將他們糾出來,你會很不安全!」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別無選擇!」紅靈兒黯然垂首,花容慘淡如凋零的玫瑰,但是,她的意志,依然如此堅定,容不得有絲毫的改變。
看到紅靈兒的表情,白落夜知道,任憑自己再多說什麼,也都不會改變她的初衷。他只得長嘆一息,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道︰「好吧,我答應你,不再查下去了。可是,如果被我發現此人還敢對你下手,我絕不會輕饒于他!」
「謝謝你!白落夜。」紅靈兒聞言,輕抬螓首,看著白落夜的雙眼,透著無盡地感激之情。
雖然在表面之上,白落夜已經坦言不再調查此事。心中卻還是不禁有些疑惑,暗自揣測著這個暗中謀害紅靈兒的人究竟是誰,紅靈兒又為什麼這樣坦護于他?
然而,紅靈兒既然執意讓自己不再調查下去,他也只能暫時將此事緩一緩。誠如他之所言,如果發現此人再有謀害紅靈兒之心,他必然不會輕饒。
至于紅靈兒在她父皇那里如何說,白落夜相信,憑玄天寒冰淼獸西門大官人對紅靈兒的溺愛,自然會答應她的要求。
兩人在屋頂上一直聊到天明,在白落夜的多番催促之下,紅靈兒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去。而白落夜這才回到床上,一覺睡到正午。
果然不出白落夜之所料,過了幾天,寒冰淼獸派了個使者請已進宮,所談之事,正如紅靈兒所要求自己做的一樣,不要再調查她遇襲之事了。白落夜很清楚,一定是紅靈兒說動了她的父皇。若不然,以這個一代寒冰淼獸的性情,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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