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身形抖了抖,眸光微閃,死了也要抬進來,他記得那會主母昏迷不醒,這般話她哪會知道,難道主母真的都是裝出來的?一句話讓蕭然的心思百轉千回,還不待深思,又被高亢的嚎叫拉回了思緒。
「夫君天資雋秀,身後鶯鶯燕燕相隨,妾身從來不計較也不敢爭寵,妾身明白要以夫為綱,體諒夫君的三妻四妾,只求夫君給妾身一絲慰藉,一點寄托便罷,可夫君怎能這般無情…妾身好苦啊…妾身的心猶比黃蓮啊,夫君…」
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像沉冤了許久得不到發泄,這七月的艷陽天似漂浮起了鵝毛大雪,那冰冷寒意帶著無盡的冤屈深深剜著別人的心口,讓人為之動容。
歡馨匍匐在一邊,扶著抽噎絕望的顏若傾,一臉淒涼,眸光閃著晶瑩,忍不住抽噎道︰「主母何必呢,奴婢懂得,奴婢的爹愛賭,為了還賭債,奴婢被賣入了青樓,若不是有幸被龍堡收留解救,如今還…」
說著,眼淚更是決堤泛濫,想起過往總總不堪,更是嚎啕的哭訴道︰「雖說奴婢的娘不舍得奴婢,最終為了弟弟確還是把奴婢賣了,咱們都是命苦的人,咱們何必這般為難自己,咱們好好的活著,主…主母,咱…咱不哭了。」
顏若傾挑眉瞅了瞅旁邊入戲太深的歡馨,錯愕的忘記了自己的狼嚎,黛眉忍不住扶額,歡馨著丫頭添什麼亂,瞧瞧現在比主母還悲情呢。
「主…主母放心,主母還有奴婢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主…主母,不,不讓別人欺負主母。」
青鳶忍不住皺眉,使勁的拽著歡馨,讓她清醒點,陷入情緒的歡馨一把推開青鳶繼續道︰「堡主,您就見見主母吧,主母為了堡主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憔悴了,堡主…」
黛眉一驚,趕緊捂住了歡馨的嘴,歡馨這丫頭找死吧,主母找堡主還得說是夫君,這歡馨丫頭哭喪個啥呀?
隨後,一主一僕兩人在向湖煙舍外一唱一和的哭訴著不堪的悲情,似一股哀樂在流淌。
一個時辰後,在顏若傾整整消滅了兩個食盒後,青鳶又趕緊的補了食盒過來,向湖煙舍的門終于在霞光中神聖的開啟了。
那一縷狹縫在還沒完全開啟的情況下,隨著一抹陰影急速的覆蓋後,蕭然回神回眸之間,顏若傾已經掛在了龍玨的身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在龍玨身上磨蹭著,哭訴著︰「夫君,你怎能這麼狠心,把妾身這個美嬌娘曬成這般,你怎能這般不懂憐香惜玉,你怎能這般沒心沒肺,你怎能這般無動于衷…夫君…啊…」
蕭然臉皮狠狠的抽搐著,眼前的一幕讓他渾身泛著雞皮疙瘩,看向龍玨,這廝竟然依舊能目不斜視的平靜的審閱著書帖,任由顏若傾像條蛇般黏在他的身上游離。
蕭然仰頭看天,無奈的嘆息,當看到下一幕,蕭然的不禁又黑了幾分,主母怎能這般厚顏無恥。
只見,顏若傾晃著龍玨的胳膊,將自己的身子柔軟的滑入了他的懷里,安然的坐在了龍玨的腿上,一手樓住了龍玨的頸脖,一手又拿著龍玨的手環上了自己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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