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魔門。
月峰凌空徐步而來,他沒有直接去往演武場,而是來到了自己以前在內院的住所,這是個廢棄已久的破石坊,歷來都是雜役弟子居住之地。
月峰前來,查看一番,他發現自己的這處房子依舊閑置著,並沒有新的雜役弟子入住,心下感動了幾分,身為領主的親傳弟子,成就魔門聖天魔之名,月峰威名赫赫,他的住宅很有紀念意義,至今一直保留了下來。
月峰推開院門,觀望著曾經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無比踏實。
剛到院內,住舍大門吱嘎一聲就被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極美的少女,這少女一身雪白色衣裙,面色稍顯清冷。
這少女剛一出門,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月峰,兩人緊緊盯著彼此,誰也不沒有多言,在這一刻,仿佛一切言語都是多余的,徒增尷尬。
少女臉色不太好看,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變得有點月白,「你回來了。」
「嗯。」月峰淡淡頷首。
他能說什麼?三年了,三年已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人還是那個人,但之間的關系卻有了一層陌生感。
「馬上要與謝凌風戰斗了吧?」少女輕輕道。
「是呀,我本就此放過他,他卻苦苦逼我,你知道我的脾氣。」月峰淡淡道,目光從少女的臉上移開,觀望著深遠的天空。
「你可以不接受。」少女道。
「不接受?」月峰的眉頭凝了起來,深深的望了少女一眼,「這還是她嗎?他居然讓我不接受別人的挑戰?」
少女了解月峰的個性,撇過臉,不敢望向月峰的眼楮,月峰這人有仇必報,而且還是加倍奉還,只要別人敢捅他一拳,他必將砍上別人一刀,沒有最狠,只有比敵人更狠。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少女長長一嘆。
「那就沒必要說。」月峰面色上冰冷,內心也冰冷。
「我想讓你放過他一碼,不要殺他。」少女心痛道。
「我已經給他機會了,三年了,我回來也沒有去找他履行當年之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他卻主動挑釁我,恕我無法忍受。」月峰的聲音漸漸變得冰冷。
他已經寒心了,三年以後,這女人改變的太多了,已經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位了,現在居然反過來讓他放棄原則,這要比殺了他還難受。
兩人沉默了一陣,少女又道︰「我現在是他的女人了,我該為他考慮,如果沒有那三年,我或許比你還想殺他。」
「是呀,誰能料到,三年後我居然沒有死呢。」月峰心痛道。
月峰心痛,少女比他更心痛。
听了月峰這話,她的面色更加難看,仿佛整顆心都在滴血。沉默了片刻,少女又嘆道︰「是呀,我就是那種女人,讓你失望了吧。」
「這已經與我無關了,三年改變了太多東西,我也長大了、成熟了,不該我擁有的,或許注定得不到,我也不會強求。」月峰淡淡道。
少女再次沉默了,臉色都變得發紫。
「嗯。」少女頷首,「听說你的聖天魔後叫小晴,她的修為很高,是一位魔影,恭喜你找到一位強大的妻子。」少女酸楚道。
她很不想說出這話,曾幾何時,這聖天魔後一直都是她獨享的稱謂,她也很樂于听到別人稱呼她聖天魔後,可如今,人非當年之人,聖天魔後也改換他人了。
「謝謝,我也同樣祝福你。」月峰道。
「嗯,你該去與他決戰了。」少女顫抖道。
月峰沒有動,仰頭望向天空,出神了一會,「謝凌風已經欺我、辱我很多次了,我可能會殺了他,這是我的原則。」
「他不是那麼好殺,除非你用刀,否則,誰勝誰負還是參半。」少女沉吟道。
「哦?」月峰沉吟一聲,「那我便不用刀殺他。」
月峰有著自己的傲氣,修煉有《魔神吞天訣》,玄氣修為已經步入靈基九階巔峰,只差一步便可邁入培元,而他的肉軀早已步入了培元境,即便不用三式刀法,他還有獸神戰法,還有那強悍的靈寶級體魄,光是憑借著體魄,謝凌風就難動他分毫,這都是他自信的根源。
在他的認識里,別說三式刀法,縱然獸神戰法都不屑得施展,因為謝凌風壓根就不配,哪怕光憑借靈寶級體魄,就能追著謝凌風殺。
他謝凌風是什麼級別,就算進入培元境又如何,就算是化嬰境也只能讓他的體魄流點血而已,無傷大雅,靈寶級體魄韌度幾乎可媲美王兵了,以他現在情形,整個人都是一個絕世靈兵。
區區培元境,根本不夠看。
見少女不再說話,月峰轉過身,嘆了口氣,便要邁步離開。
時間已過,人已不是當年之人,雖然欠她的很多,卻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月峰邁著沉重的腳步,剛到門口,少女又喚住了他。月峰沒有回頭,他怕這一回頭,會讓自己陷入進退為谷的地步。
「你……你……還喜歡我嗎?」少女咬了咬貝唇道。
「這還有意義嗎?」
「有,如果你不嫌棄……我……我願意……」少女的聲音低不可聞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月峰忍不住心痛道。
「是了,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少女的臉色絳紫,再也看不到生人的潤色。
月峰再欲動身,少女猛然又喊住了他,慌亂的跑到月峰身後,從身後深深的將月峰攔腰抱住,生怕錯過了這一刻。
她太了解月峰了,一旦錯過了,他們將注定要成為陌路人,一切都將不會再有交集了。他是一個冷淡的男人,冷淡的讓人愛憐不已。
「峰,我願意一生都追隨著你。」少女流下了眼淚。
月峰渾身一顫,忍不住,眼淚濕潤了,「雨荷,難道你不說點什麼嗎?」
「嗯。文字首發。」少女點了點頭,「自從你陷入絕蹤山地的禁地里,我每時每刻都無比盼望著你,三年來,我對你的心一直沒變過。」肖雨荷終于哭噎了,「是他,是他每天都糾纏我不放,無論我怎麼趕都趕不走,他就像蒼蠅一樣,每天都在我耳邊嗡嗡個不停。」
「後來呢?」月峰淡淡道。
「後來,梁松師兄邀請我參加一個門派任務,沒想到,中途又冒出了一個謝凌風,梁松同意了謝凌風一起參加,在與妖獸戰斗中,我中了妖獸劇毒,結果就被謝凌風……」
「嗚嗚……」肖雨荷低泣不已。
「後來呢?」月峰恨呀,恨得緊緊咬住了牙齒,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怒火。
「後來我雖然與他走的近了,卻從未再被他踫過身子,我依然想為你保留著,即便……即便你不要我,我也想……」肖雨荷再次哭泣起來。
「雨荷……」
月峰控制不住,眼楮濕潤了,輕輕轉過身,擁住了肖雨荷,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那是思念的淚水,那是三年以來最相思的淚水,他無法對她狠下心。
「雨荷,你永遠都是我的雨荷,不管發生了什麼,只要讓我知道,我永遠都會包容著你。」月峰有些嗚咽著。
「嗯!」肖雨荷顫抖的嗚咽一聲,再也忍俊不住,沉聲哭了起來,緊緊的把月峰擁抱著,她怕下一刻,這一切都是一場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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