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夢闌珊 第三十八章 顧盼流連

作者 ︰ 雪月凝思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時節天將曉,

霞光照眼花英笑。

萬里長空白雲起,

美麗芬芳任風飄。

一位日本士兵小心的趁著戰爭間歇,拖著個半截汽油桶從修水前線的營地里偷偷溜了出來。一路上,這條聰明的黃鯛翻過山坡,越過樹林,一直跑到條小河溝旁才兢兢業業的蹲了下來,擺開架勢,開始洗桶里的隻果。

只是這個洗隻果的傻蛋撅著**邊洗邊哼歌,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其實都可以在自己腦袋頂上套對驢耳朵,連被老兵們耍賴騙出來當苦力都不知道,還一個勁的自己傻樂,不過這話又說回來,要都是機靈鬼人家老兵騙他媽誰去?

陽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無際是櫻花。

如霞似雲花爛漫,

芳香飄蕩美如畫。

唱著唱著驢耳朵齋藤回過來神了,八嘎,本田他騙我!瞧瞧這日子過的,連吃個隻果都得跑這麼遠,下次讓新兵蛋子鈴木跑這個腿,本大人我不干了!然後,這個蹲在河邊洗著隻果,外搭尋思著下次蒙誰的齋藤腦子短路,一不留神讓手里的半截桶君腳底下抹油,溜了。

傻了眼的齋藤登時跳起來大罵這個混賬汽油桶,撒開腿追了過去;

「喂,混賬,站住!你再跑小心我讓本田還用鋸子鋸你!」

「停下,停下!」

半截桶君在水里上上下下飄來飄去,參差不齊的鋸口仿佛在嘲笑著這個倒霉的驢耳朵︰「跑啊,跑啊,就不停,就不停,誰讓你們用鋸子鋸我的!」

可憐的齋藤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自己今天不知道得有多倒霉,先是被本田那個原該他爬出來賣力的老兵油子給騙出來洗隻果,可這誰知道洗著洗著人還在他桶卻跑了,這在戰場上能吃到水果可並不是件容易事,要是無緣無故的連桶帶隻果都給丟了,那以後全中隊臭氣燻天的襪子都得讓自己洗!

「哎呦我的桶大人,別跑了,別跑了,拿鋸子鋸你的是鬼畜本田,不是我善人齋藤啊,看在我帶你出來游玩的份上,別讓我回去洗襪子啊!那個活真的要命啊!」

正當半截桶大人洋洋得意的看著追兵,看著驢耳朵齋藤被累得跟個死狗一樣時,突然出現了一只大手把它從河水里拾了起來。而在半截桶大人被抓捕歸案的時候,齋藤早就愣那不知所措了,我了個神吶,對岸有個中國兵!這我卻沒帶槍啊!慘了慘了,這回跑不了了!

可對岸那個洗澡的中國兵也沒帶槍,于是雙方就那誰都打不成誰嘍,所以對岸那位**軍人就慢慢站了起來,拾起這個不听話的半截桶小子,從里面撈出個隻果吃了一口,緩緩往林子里退了回去。

「好吃嗎?」

驢耳朵齋藤鬼使神差的用日語問了一句,正往林子退的**軍人听到這話,轉頭用日語回了一句;

「謝謝。」

齋藤一听,啊哈,他會日語!隨後,這個好奇的驢寶寶就沖這位**軍人打開了話匣子,打听起他最喜歡的草料價格來了;

「你們過得怎麼樣,發的錢多嗎?」

那位**軍人停了下來,轉過身,無奈的聳聳肩,回答道︰「好幾個月沒有發到餉了。」

大概是看覺得這個日本兵挺有趣,**軍人又多講了幾句;

「日子不好過啊,有督戰隊,不好好打仗有可能被自己人打死哦。」

說完後,這位**軍人沉默片刻,最後說了句;

「那樣我就看不到奪回台灣,看不到佔領大阪,也看不到佔領東京了。」

隨即,這位**軍人就帶著水果汽油桶消失在林子里,因為國力貧弱,所以**吃的很不好,這些普通的水果在日軍眼里可能並不算什麼,但對于**來說,這實在是一頓很不錯改善,不知道弟兄們有多長時間沒看到隻果了,那種甘甜的滋味真的很令人回憶啊。

齋藤看著這位**軍人細瘦的身影隱入林中,形影無蹤,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作何感想。

而在距離修水前線數十里的一處谷地中,蔣毅帶著五十一師作為軍里的先鋒部隊趕到了指定位置後,就地構築野戰工事,原地固守,等待軍里後續部隊到達。就在師里抵達目的地的當天,一個連隊的到來,讓全師弟兄歡呼雀躍,滿營沸騰。

一支擁有六輛t—26的戰車連在今天並入了五十一師直屬作戰序列,不僅蔣毅師是軍里這唯一一支戰車部隊的擁有者,而且師里也是**精銳主力部隊中少有的配屬戰車的部隊。沒辦法,目前在中國大陸上,真正具有規模戰力的,只有這從蘇聯手里購買來的八十多輛t—26戰車,另外,這其中還有七十輛補給了國民革命軍第五軍二師,組建了中華第一支機械化戰車師。而在剩下的十幾輛戰車歸屬問題上,蔣介石親自批示,專門給蔣毅師里撥了六輛,以組建師里的戰車連。

現在,歡呼的營地里有不少弟兄圍著六輛戰車,模模這,看看那,一時間嘈嘈雜雜說啥的都有;

「嘿,你說這鋼板要是讓力氣大的弟兄打一拳,不知道能不能打個坑出來。」

「哈,這可是鋼板,子彈都打不出坑,合計你能?」

「我知道的弟兄沒準能。」

「誰呀?」

「武師啊,特能打的那號,俺小時候就見過有個賣藝的,一拳下去連鐵板都被打了個坑。」

「哈,拉倒吧,那是江湖騙子,你小子上當了。」

「哎呀他媽的,老子那時候還往他的銅盆里丟了仨銅子的賞,我,我*日他個舅女乃女乃的騙子!」

而蔣毅正好就在旁邊,听見這幾個弟兄說的話後,心里沒來由的一空,武師,打拳••••••

在那個時代的奧運盛典里,中國武師用自己的拳頭,向全世界打出了威名!四位中華武師,王潤蘭,靳貴第,李夢華,靳貴,在柏林奧運會上,打翻了日本柔道高手,干飛了英國拳王,如果不是遭到奧委會的無賴取消資格,中國有機會,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成為搏擊方面的金牌得主。

只是,你們知道這些忠勇的中華武師,是一個怎樣壯烈淒涼的結局嗎?

1937年9月,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王潤蘭部死守漳河,在慘烈的戰斗中,王潤蘭手刃十余名日軍,將手榴彈綁滿全身與日軍戰車同歸于盡。

1937年年底,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靳貴第部死守安陽,當面對日軍戰車時,靳貴第渾身綁滿手榴彈,跳上日軍戰車玉石俱焚。

1938年春,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靳桂部死戰台兒莊,這位中華武師在為國家流盡了最後一滴熱血後,壯烈殉國。

而僅存的那位武師李夢華,在他最後的資料顯示里,仍于1938年在前線作戰,自此之後,再無音信,後人猜測,這位中華武師,也可能早已戰死沙場。

這就是中華的武師,在國難當頭之際,為國家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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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作期間,得見一篇短文,她記述了一件發生在抗日戰爭中真實的故事,閱後,幾近淚流;

一支鬼子部隊向**一個連駐守的土山發起瘋狂攻擊,在激烈的戰斗中,國民革命軍殊死奮戰,一個四十多歲滿臉絡腮胡子的老兵在擊倒一個鬼子後,猛然發現前方百米處,一個向土山飛奔的青年士兵中彈倒下了,他順著戰壕跑到連長面前,請求把倒下的士兵背回來。

連長瞪大了眼楮罵著說︰「你他媽的不要命了,他恐怕早死了,你再去白送死啊!」

老兵囁嚅到︰「他可是營部的傳令兵啊,說不定帶來了營部的重要命令。」說完,他就躥出了戰壕,匍匐向前爬去,炮彈不斷在他身邊炸響,子彈呼嘯著從他頭頂飛過。說來也怪,也許是老兵憑著久經沙場的豐富經驗,竟然毫發未損的穿越戰場,把年輕士兵背在了身上。當他返回陣地時,一顆子彈從後面擊中了他。

戰友們圍過來開始為他包扎,連長翻了翻年輕士兵的身體說︰「死了。」

「我知道,長官!」老兵吃力的回答道,「可我爬到那里時他還有氣,他對我說,要我們在堅持半小時,援兵就到了。」老兵喘息一陣又對身邊的戰友說,「我還清楚的地听到他說,爸爸,我知道你會來的,剛才我打死了兩個鬼子。」此時老兵眼里閃出了淚花,接著說,「我也告訴他,我已經打死六個鬼子了,就算我們父子倆死了,也有八個鬼子陪葬,值了!」

說完,老兵頭一歪,倒進戰壕里。

——原載《短小說》26年第9期``````《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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