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上下罵罵咧咧的蹲在山溝駐地里足足趴了幾個月之後,才在頂上的瞎包下達的轉調令里炸了山溝駐地扭頭就走,真是的,總算放弟兄們出了那個鬼山溝,軍里的弟兄都是了窩了一肚子火走一路罵一路;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說這條命令,為什麼不早說,害的我們白白在那浪費了寶貴的休整時間!
等出了山地,走了一段平路就到了一塊很不錯的平原駐地,由于軍里駐扎的這處地界周圍都是挺繁華的城鎮,不說什麼都有,起碼有錢能花了!媽的,能花了!不會說出現像那幾個月滿兜子鈔票卻啥都買不了的舅子狀況,而且軍里這來來回回的擱路上折騰了不知道多久,快被跑折了腿的弟兄又在城鎮駐地旁休整了一段時間之後,年里的第一場雪,就在一夜之間紛紛揚揚的鋪滿了大地。
這場雪一下,再過個把月就要過年了,軍里上上下下全在準備過年的物事,底下那幫老兵油子們一到快過年也不藏私也不哭窮賣傻了,各個部隊都是把家底給亮了出來,不管咋地也得讓弟兄們吃個飽飯過個好年。
全軍負責炊事的弟兄整整半天都在忙著殺豬褪毛,整扇整扇的豬肉,整塊整塊的豬油在篤篤篤的刀切案板聲中被剁成了肉餡,還有整袋整袋的白面被倒入大盆活好,在 面皮捏包子的大手中,整屜整屜包好的包子被壓在了攏起底火的灶台上。也就在灶邊,好多幫炊的弟兄都是守著大鍋撿著柴火一束一束的往灶台里送,盼望著這些大爺快點熟啊,我們還等著吃吶。
到了差不多天擦黑的時候,整鍋整鍋的白面豬肉大醬包滾滾出籠,在這些熱氣直冒的肉包子旁邊,大鍋大鍋用剔下來的骨頭和剁碎的下水炖好的白菜粉條湯咕嘟嘟的冒著泡,一鍋鍋蹲在那裊裊的散發著誘人地香氣,呼喚著軍里嘴饞的家伙們趕緊過來享用年夜飯。
炊事弟兄做的用心,皮薄肉多的大包子都是純豬肉餡混上雞蛋大蔥多放醬油蒸出來的醬肉包,一口咬下去那是滿嘴流油,再端起碗喝上一口熱騰騰的白菜粉條大肉湯,弟兄們在寒冷的冬天里,流露著溫暖的微笑。
軍里好多新兵弟兄都是頭一次吃到這麼精細的白面,以前在老家磨的白面蒸熟了老是發黃甚至有時候還發黑,可這個白面蒸出來卻是白花花的沒有一絲雜色。納罕的新兵弟兄找著一問,才知道這白面全是剛從美國過來的軍援物資,在大工廠里用大機器碾出來的,碾出來的白面那是精細透亮,只差能照得出人影了。
營地里,一個可憐的醬肉包不幸被三營長柴陽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牢牢掐著,這些不比張開的手掌小多少的肉包子非常實在,只要掐好了就絕對不用擔心它虛泡泡的被一掐兩半掉了下來。至于柴營長剩下三個指頭,則配合著右手端著湯碗,湯里還飄著一個被咬了幾大口的包子,結果包子在晃動的碗里沒飄幾下讓騰出嘴的柴陽又給咬了一口,再上下浮著被喝了的幾口肉湯,更向倒霉的碗底貼近了一步。
邊吃邊走的柴陽走到門口,照著一個坐在門檻上的弟兄兜**就是一腳。
「嗝!誰他媽,哎呦,長官!」挨踹的弟兄打著嗝含混不清的正要大罵出口,一看是自己長官趕緊放下湯碗立正敬禮。
嗝,嘴里憋得老大的弟兄那敬禮的手里居然有個沒被吃完的半拉包子,左手還被三個肉包子撐的老大老大,打著嗝尷尬的看著自己的長官,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傻矗在那。要說這貨也夠倒霉的了,恰好剛才是一口沒咽下去被噎的直翻白眼,端起肉湯正要喝一口,誰知道一腳可就沖**來了。
「小子,老子剛才看見你搶了六個包子大笑著跑了,咱營里蒸的又不是不夠,搶這麼多吃的完嗎你。」柴陽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拘謹,接著就坐在門檻上,倆人一起吃了起來。
這個老兵瓜子他當然吃的完,我偏不告訴你這個死能吃的丘八早在中午都不吃不喝的開始騰肚子了,就為了晚上要大吃一頓這個豐盛的包子肉湯。
「誒•••嘿嘿,我懷里藏了一個,等蹲這晚會兒餓了再吃。」老兵不好意思的笑了。搞了半天,合計他只吃了五個,還留了一個!
「蹲這?晚會兒?你小子不會運氣差到大年三十上夜哨吧?」柴陽一听這話就明白了咋回事,八成是搶包子的老兵遭了殃,今兒晚上要被凍得暈頭轉向的上夜哨。
「長官別提了,還真是這樣,兄弟那手臭的可以,搶完包子回來抽一下簽就不說了,還他媽是下下簽!這不,被打發過來值夜看門了。」
「哈哈哈••••••
在笑聲中,年三十的鐘聲響起了,弟兄們听見鐘聲齊齊的叩拜天地,祭拜祖先,咱中華子民敬天敬地敬鬼神,拜天拜地拜祖宗,就是沒听說過大年三十的去圍著個別的什麼玩意集體發 癥。
等祭拜結束之後,弟兄們接著跑回酒桌上喝酒吃肉,今天軍里下了放假令,全御林軍除了哨兵以外,其他所有弟兄都可以一醉方休,所有的歡慶活動都可以一直搞到天亮,絕對沒有軍法處的說是把你拉出去大過年的再賞你一頓軍棍吃。
此刻的軍部里也是熱鬧非凡,大廳里面擺了好幾張大桌子,主要就是今個有不少兄弟部隊的將軍也跑到軍里來慶賀串門,而咱軍里的寧虎也夠闊氣,把手里所有搶來的陳釀全給搬了出來,不用怕喝完,喝完了我再去搶!
在首桌上坐著的李楚瀛將軍喝多了敞著領子吆五喝六,舉著酒碗歡笑喧嘩,大家伙都是對這位老哥挺尊重的。可能有人不知道,李楚瀛將軍可是黃埔軍校一期的老大哥,國民革命軍陸軍中將,**王牌軍長官,自從三三年就跟日軍在長城干上了,一路打下來,所經惡仗不知凡幾,加上在座的好多都沒他的資歷深年齡大,那自然是上來就讓他坐首桌,以表示對老大哥的尊重。
還有就是坐在旁邊的黃維將軍,那就更是老資歷了,人家是參加過北伐戰爭的老將軍,只是酒桌上的黃維將軍但凡一提起受苦受難的民眾就會說︰「是我們沒有打好仗,讓你們吃苦。」
說道吃苦,不光是民眾吃苦,當兵的更受罪,雖說**將軍中好人很多,可惜就是大部分都戰死在了抗戰戰場。而在剩下的將軍里,能吃苦的也有很多,像薛岳將軍,一直是很樸素的,要知道他可是戰區司令長官,睡覺的時候卻只有一張翻個身就咯咯唧唧的破舊行軍床,還連個枕頭都沒有,隨便拿自己的換洗軍服一卷充當枕頭。並且就算是在平時,將軍穿的軍服也很老舊,像士兵一樣打著綁腿,至于那身將軍軍服如果不是開大捷會面對記者,他連穿都不穿。
另外,首桌上還有一個兄弟部隊的將軍——邱清泉,不過邱將軍既是**中有數的儒將,也是綽號「邱瘋子」的猛將,但這個綽號是對將軍勇武的欽佩和肯定,根本就不是貶義的嘲諷,因為將軍和日軍打起仗來如同發瘋般勇猛,所以被弟兄們尊為「邱瘋子」。
將軍是在二四年就考入了黃埔,三四年以黃埔將頭名進德國柏林陸軍大學深造,三七年死守南京,三九年血戰昆侖,四四年決勝滇緬,可以說,邱清泉將軍是歷經了整個抗戰的中華虎將。
這時候酒桌上好多喝高了的將軍都在亂造胡聊,不知道咋的說道日軍編制了,滿桌子將軍無不張嘴大罵;
「他日軍軍部也忒他媽不地道了,這些子個瞎了眼的混帳簡直就是一大群極其不負責任的缺德生產商,管殺不管埋的漏斗們,大大小小的瞎編制亂補充,經常都是搞的部隊建制紊亂,讓鬼子高級軍官都頭疼不已,那咱們不就更他媽頭疼了!明明是一個聯隊,打著打著那人忽多忽少也沒個準譜,今兒你派一大群人去揍他,他摳摳索索沒補幾個人抱著腦袋挨打讓你白派那麼多弟兄,等明兒你抽走人手去堵別的地方,他一通瞎編制這人又多了,還整大隊整大隊的多,上來把你給打的手忙腳亂措手不及,還美其名曰什麼機動靈活,啊狗屁,讓人真想沖到東京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拖下來暴打一頓,讓他們好好清楚清楚啥叫機動靈活。真是的,日軍部隊往往打著打著自己就亂了,不開玩笑不開玩笑,經常是連鬼子部隊長都搞不清自己手下的部隊編制,武器和兵員的實際數量以及各部隊的實際戰斗力。」
其實不止是中國人,日本人也都是在底下破口大罵,痛罵日本軍部瞎了狗眼的亂編一氣,還有許多日軍官兵則在底下暴罵己方高層普遍是腦子摻屎的蠢貨,閉著眼楮瞎他媽指揮的玩意,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戰爭!
所以,在日後被日本高層如同兒戲般對待的太平洋戰爭中,日本徹底走向了敗亡的道路。
好幾個將軍听了這話都是在心里直嘀咕;你說日本這家伙也就欺負欺負正倒著霉的中國了,換個正常點的不把他給打的雞飛狗上牆那才真算是怪了。
不過,現在不是日本,而確確實實是中國被打的雞飛狗上牆。沒辦法,他日本人裝備好,飛機大炮上來就是一頓猛打,打的你根本就是暈頭轉向,也正是因為如此,日軍一個大隊千把號人都能和**一個戰斗力相當不錯的萬把人野戰師打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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