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海之後,流雲心里崩崩亂跳,老靜不下心來。李兆權摟她那一幕,老在眼前晃。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李兆權,但過不了一會,李兆權又從腦子里冒了出來。她決定找瞎子算一命,算算同李兆權繼續交往能不能出事。瞎子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只說她在事業上有貴人,有點坎也能過去。流雲覺得這和向李兆權借錢挺貼邊,就把疑慮打消了。但還是降低了同李兆權交往的溫度。
後來李兆權到林海來過三次。一次是幾個同學一起吃飯。還有兩次,李兆權邀流雲單獨喝酒,兩次都沒去成。一次是老媽鬧病打滴流,月兌不開身。一次是身體不好,借故推掉了。
流雲去過古城四次,一次是看婦科病,沒心情。一次是開定貨會,時間太緊,只在中午休會期間約李兆權來,在外貿局門口談了幾分鐘就分手了。還有一次,李兆權送了她一枚鑽石戒子。最後一次,就是被錄音,出事這次。因為流雲和崔俊英開了一個火鍋城,生意很火,每天純收入都有800多元。為了能接待更多的顧客,崔俊英決定擴大火鍋城的營業面積,但手頭錢不夠,急需張羅二十萬元現金。崔俊英的十萬元已經拿過來了,急等流雲的十萬元到位。此時,流雲與三月雪已分手,存折也被三月雪要走了。一氣之下,流雲決定向李兆權借錢。原來說只借五萬,李兆權為了表忠心,一下子借了十萬元。不要利息,不打借條,有錢就還,沒錢就算白送。誰能知道正是這十萬元葬送了流雲,同時也使李兆權陷入絕境。
李兆權向流雲多次表白沒有亂扯過,其實早在當經理前,他就已經有外遇了。他的相貌和他父親的歷史問題,決定了他愛人的容貌。他愛人叫朱巧蓮,不僅長得一般,還比他大兩歲,而且在同李兆權結婚前,就與鄰居家的男孩偷吃了禁果。19歲那年還作過人流,只是由于家庭經濟條件比較好,才拴住了李兆權的心。在中學到大學期間,李兆權沒有收到過一封求愛信,他也不敢給女孩寫信。在孤獨苦悶中,他除了學習,就是看小說,看的最多的是言情小說,特別是對男歡女愛的描寫,百看不厭。有些段落都能背下來。對女人是不是處女的判斷,不亞于婦科大夫。
在新婚之夜,李兆權發現朱巧蓮不是處女,一直隱而未發。但從那一夜起,報復朱巧蓮的念頭,已經在他心里深深地扎了根。他知道要報復朱巧蓮,必須有報復的資本,自己必須得出人頭地。沒有權力,沒有金錢,報復朱巧蓮只能是一句空話。從此,李兆權以近乎瘋狂的勁頭,鑽研業務和要求入黨。他夢寐以求的是使自己成為眾多女人追求的對象。表面上他象魯男子和柳下惠一樣正經,骨子里比登徒子還要。工作之余他潛心研究了女人的弱點,接近女人的技巧,總結出了一套俘獲女人的策略。
根據自己的條件,他把目標鎖定在夫妻感情不好,離過婚或有過外遇的女人。有了錢以後,通過喝酒、跳舞、送錢和恭維,已經同四個女人發生過關系,還不包括已經記不清次數的泡妞。
李兆權在他的日記中洋洋自得地寫道︰
雖然身材象武大,
國民黨員是老爸。
因為手中有了錢,
四個女人讓模咂。
同學會後又寫了一段順口溜︰
有錢能使鬼推磨,
同學會上坐首桌。
不但老師來敬酒,
校花主動送秋波。
王玉姣是四個同他有關系的女人中,上手最早,來往最頻繁的一個。王玉姣28歲,三年前離婚寡居。在玉龍大酒店當三樓領班時,與李兆權相識。李兆權在玉龍酒店包了一間客房,做辦公室。兩人幾乎天天見面,沒出一個月,兩個人就到了一起。
王玉姣剛認識李兆權時,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後來李兆權的出手大方和「花說柳說」打動了她的芳心,對于李兆權的床上功夫更滿意。
王玉姣的丈夫是汽車司機,在一次事故後,撞壞了腎,陽萎了。吃了好幾千塊錢的藥也硬不起來,用王玉姣的話說那玩藝象個繭蛹子,是騾子xx——擺設。和李兆權到一起後,使她嘗到了男人的滋味,對李兆權由看不起到離不開了。兩個人沒事就往一塊湊。王玉姣扭動腰肢,曲意奉承,把李兆權侍候得樂不可支。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王玉姣的酒量,一斤白酒下肚,臉不紅不白的。在紀念兩個人相愛一周年的時候,兩個人喝一陣、親熱一陣,喝了二斤多白酒,把李兆權喝得連自己的姓都忘了。一高興把存折拿出來讓王玉姣看,以表忠心。又答應和朱巧蓮離婚,同王玉姣結婚。王玉姣面善心惡,很富心計,看存折上有一百來萬,便鐵心跟定了李兆權。
王玉姣是農村人,只念過五年書,別的能耐沒有就是能罵,什麼砢磣話都敢來。一天除了xx就是老吊。
有一天打電話約李兆權,李兆權說有事,沒能及時回來。晚上九點多才來到玉龍酒店。王玉姣看李兆權對她不太熱情,張口就罵︰「你媽拉個x的,又看上哪個臭婊子了,象個跑卵子似的,提拉個xx到處騷,別看你有倆臭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長得那個熊樣,象武大郎似的,也就老娘把你當個寶吧,讓你隨便x,老娘身子已經給你了,你要再有花心,我讓我弟弟把你卵子割下來!」把李兆權罵得干嘎巴嘴說不出話來。
李兆權約流雲在玉龍酒店吃飯那次,她已經看出點苗頭。流雲走的當天晚上,王玉姣一反常態,主動請李兆權喝酒。甜言蜜語,百般溫柔,把李兆權哄得如墮霧里雲中。李兆權研究了如何得到女人,卻沒有研究如何防備女人。一高興把流雲要借錢的事說出來了。酒醒以後說啥都忘了。
王玉姣模清底細以後,一點沒露聲色,他配了一把李兆權辦公室的鑰匙。托人從香港買了一個微型錄音機,安放在李兆權的床頭里,一有年青女人到李兆權辦公室來,她就用遙控器把錄音機打開。所有動靜都錄得清清楚楚,李兆權卻完全被蒙在鼓里,一點不知道。
十月二十號那天,流雲拿著十萬元錢剛走,王玉姣就推門進去了。李兆權沒有發泄出去,欲火中燒,急不可待地把王玉姣按倒在床上。我保證只愛你一個,今生今世。王玉姣一看李兆權憋那個熊樣,知道李兆權和流雲沒出那事。倆人樂呵完了,王玉姣趁李兆權上衛生間的機會,悄悄取出錄音機,回到宿舍關門一听,樂得直拍大腿。從錄音上看,他倆已經到了火候,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沒有進行到那一步,但是把柄已經抓住了。
李兆權和自己在床上時哼哼唧唧的聲音和後來那段愛的表白,正好和先前流雲在屋時錄的那一段連成一體。因為王玉姣心里特別生氣,李兆權在她身上折騰那陣,王玉姣一聲沒吱。錄上的全是李兆權的聲音,一點不用再作什麼手腳,簡直是天衣無縫。
樂過之後王玉嬌又來氣了,想到李兆權那玩藝那麼硬,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又拿走十萬元,不能一點事沒有。也許兩人已經到了一起,只是沒xx。想到這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這兩個損犢子,非往死收拾不可,讓你們看看老娘的手段!」
王玉姣返身又來到李兆權辦公室。李兆權以為,王玉姣沒過癮又來找他取樂呢。王玉姣一進門他就撲上去了,要摟王玉姣。哪知王玉嬌冷不丁的給了他兩個大嘴巴,把李兆權打得順鼻口躥血,「你瘋了,為啥打我?」「為啥?就為這個!」王玉姣打開了錄音機。李兆權作夢也沒想到王玉姣會來這手,當時就愣了。「我們沒到一起!」,愣了半分鐘後,李兆權猛地喊了一句。「沒上床,天知道!婊子拿走十萬元,不讓你上手,你唬誰呢?」「我發誓,要是挨著邊了我就是你養的。」「這個損犢子,跟我耍滑頭!誰養的能咋的,這等于沒起誓!」「好!我重起,要是我跟她有事,我就不得好死,讓天打雷擊!」「為啥沒能x上?」她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就忙著走了。」「不來電話肯定整進去了,這就得按出事處理。」「咋處理?」「讓婊子把賣x錢給我送回來!」「剛借人家,哪能馬上跟人要呢?」「誰讓你借的?」「我的錢,我借誰你管不著!」「閉嘴!」「啪」又一個大嘴巴打在李兆權的臉上︰「你的錢,你放的狗屁你忘了,你說幾回了,這輩子不跟別人了,這錢算咱倆的。」「我沒說!」「真是屬養漢老婆的,提上褲子就不認帳!」王玉姣晃動著手中的錄音機︰「這是你說的不?」「說了咋的,也沒到一起。」「好,我讓你嘴硬,我不跟你說,我親自去找那個婊子,我讓她單位領導听听,讓他丈夫听听,我看她嘴硬不!」
李兆權一听這話一下了就蔫了。他知道一找流雲,流雲就廢了,同流雲的關系也徹底完了,自己再也沒臉回林海了。這個後果太嚴重了。「我求求你別去找流雲……」「那你打算咋辦?」「過半個來月,我找她把錢要回來。」「想得到美,再找她好x她呀,圓你那個美夢,是不?」「不會的,不會的。」「不會!你那個騷xx還有準?」「真的不會。」「那好,現在你就給我起誓!」「咋起?」「咋起?還讓我教你呀?」李兆權看事已至此,和流雲再也難到一起了,不起誓是不行了。便硬著頭皮起了誓︰「如果今後我跟流雲到一起我就不得好死!」「不行,還得重一點!」「那就讓車砸死,馬壓死,雷劈死!」「還得加一條」「加啥呀」「再也不能同她見面,再也不同她通電話,再也不同她通信!」「那辦不到,同學集會咋辦?能不去嗎?」「同學會,去你媽的同學會吧,你不說我的氣還小點,誰不知道社會流傳的‘同學會,同學會,鬧騰三天不嫌累,先是喝大酒,喝醉配對睡!’你再別作美夢了,這輩子你再也不許參加同學會!」
王玉姣看李兆權猶猶豫豫地下不了決心,轉身就走。邊走邊說︰「好,我讓你參加,我找婊子去,不準她參加,她得痛快答應!」「得了,我起︰如果我再參加同學會……這回行了吧,錢你就先別去要了,過一段你給她打電話往回要。」「用不著你操心,我有的是招。」「啥招?」」那你就別管了。」「來,把你手機拿來!」「干啥呀?」「咱倆換手機。」「那咋聯系業務?」「好辦,是業務上的事,我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他,讓他再找你。還有,你不準用別的電話同婊子聯系,你要再和婊子聯系,我馬上就去找她算帳!」李兆權心頭一緊︰「完了,一切都完了,真是瞎了眼啦,找了這麼個狠毒蟲。」悔恨、憤怒、痛苦和無奈一起涌上心頭,李兆權像被抽去了筋一樣,渾身癱軟……回到家一頭栽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王玉姣的氣並沒全銷,琢磨了半個月,琢磨出個損招。讓他弟弟帶了一個鐵哥們去林海市模底,熟悉情況後,在十一月二十日上演了一場報復行凶的惡劇。後來得知流雲到青城療養院,又逼著流雲在規定的期限內還清了十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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