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內的背叛 十五,再次選擇

作者 ︰ 往事無言對月撫琴

王永凡為了進步,日漸疏遠流雲的作法,使流雲的不滿越積越多。漸漸地心中滋生出了新的意念,「王永凡膽兒太小了,他只把我做為一種偶而嚐幾口的點心,永遠也不會對我有那種火一樣的激情。這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愛法,能夠天長地久嗎。找一個是出事,兩個也是出事,王永凡不稱心,再找一個不行嗎!」

人往往是這樣,一只鞋濕了,就不太在意另一只鞋濕不濕。「像二姨那樣,找一個隨叫隨到的人。」流雲開始了第二次嘗試。好象買東西一樣,一旦有了采購計劃,買起來就會快捷得多。沒過多久,流雲就發現了一個新的目標,城郊鄉的副書記金寶泉。

金寶泉比流雲大一歲,剛由組織委員提拔為副書記。人長得不算漂亮,細看也挺受端相,個頭挺高,白白淨淨,說話文質彬彬,不多言不多語。王永凡在時,流雲對他沒在意,覺得他沒有心計。後來發生的事改變了流雲的看法。

王永凡調走後,流雲心煩意亂,什麼也干不下去。金寶泉看出點門道,主動接近流雲。「我看這些天你有啥愁事似的?」「沒事」。「啥事往開想,別鑽死胡同。」「沒啥事。」流雲付之一笑。「得了吧,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淨編白,你看出啥來了?」「你不像過去那麼愛說愛笑了,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發呆。上周三下午二點,你在打字室倒背臉坐著,我推門進去,你都沒發現。」「噢,看的這麼細,記得這麼清啊!」流雲心有所動。過了不久流雲不打字了,專抓團的工作。事後流雲听說,是金寶泉跟朱書記建議的。緊接著鄉里調整包村人員,流雲被分到了白場地村。包村組組長是金寶泉,還有一個鄉財政所長。白場地村離鄉玫府只有五里地,村經濟條件又比較好,鄉機關的人都願分到這個村。沒有听說把流雲安排到白場地是誰的意見,不過一般情況下,編組時都要考慮組長的意見和組內的人際關系,平時不大合得來的人是不往一塊編的。包村工作組,不在村里住,也不是每天都去,但下村時間還是不少。從種到收,再加上計劃生育、收承包費,防汛,在頻繁的接觸中,流雲感到了金寶泉對她的關心在升溫。

包村的女鄉干部都怕兩件事︰一是喝大酒;一是拉大春。喝酒是拿二大碗,不喝不夠意思,喝就得一口半碗。喝了就說你實在,可交,就支持你的工作。不喝就認為你駕攏,小看人,工作中就唱一二喲,不使真勁。特別是白場地喝得更甚。流雲喝酒得算有兩下子。能喝半斤老白干,但不能連續作戰,一天只能喝一頓。白場地的村支部書記王鐵漢,人如其名,干工作丁是丁卯是卯,喝酒也叫真。要不是金寶泉護著,早把流雲喝趴下了。

金寶泉能來白場地和酒量大有關,在鄉政府40多號人中,金寶泉是當之無愧的喝酒冠軍。要是一天喝兩頓,一頓能喝一斤半,要是一天一頓的話,能喝二斤半。喝酒臉不變色,腿不打晃,開會講話一點不耽誤。王鐵漢喝酒是村里的冠軍,但跟金寶泉比還差一大截,喝不過金寶泉就攀流雲。為了保護流雲,金寶泉講了一個道理。他說,在喝酒的問題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王鐵漢不同意︰「說是不一樣,其實也一樣,有的酒量比我都大。」「我不是說酒量,我是說喝醉的後果。」「後果有啥不同啊?」「男的喝醉了,回不了家了,在馬路牙子上睡一宿。第二天早上回家,最多讓媳婦罵一頓,‘該!咋沒喝死你呢!就拉倒了。’可一個女人,遇到同樣的情況,她男人就可能提出離婚。因為你說不清一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事。」這番話說得大伙都點頭兒。王鐵漢也不得不認同。可是過不了兩天,該攀還是照樣攀。流雲喝不了,金寶泉就替喝,一次也沒讓流雲喝醉過。金寶泉自己一點兒也不少喝。替流雲喝時,別人也說不出啥,流雲內心里自然感激。再說拉大春,不管有沒有女的,張口閉口不離啷當,什麼「四大紅」、「四大硬」,「四大蔫」,一點不忌諱。弄得流雲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金寶泉看不過眼,耍了個小計謀。讓流雲在家呆了三天。王鐵漢不免納悶,「金書記,小劉咋沒來呢?」「小劉不來了,換到別的村去了!」「為啥,你們太能拉大春。」「拉大春有啥,那是豪爽!」「你們認為是豪爽,實際是素質低,是粗魯,像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一樣。我是習慣了,女同志受不了,你們得改了。」「改了小劉就能回來?」「差不多。」「說好了,只要他能回來,我們就改!」「一言為定!」

王鐵漢為這事專門開了一個村干部會,決心不再說髒話。王鐵漢帶頭表決心,「從今以後,誰也不許拉大春。先從我做起,在村部我再說一句粗話,我就是犢子!」農村人就是這樣,說到做到。從這以後,在白場地真的沒有拉大春的了。

流雲嘴里沒有說什麼,但心里很高興。「金書記,謝謝你呀!」背地里流雲向金寶泉感謝了好幾回。白場地的干部愛玩,農閑時沒事就打撲克。他們的玩法很簡單,就是打「升級」,沒事就打兩鍋。通常玩法都是誰輸誰買煙。財政所長也姓金,叫金玉山,是金寶泉的遠房堂哥,喝酒也是個手。打撲克不行,玩十回得輸八回,誰也不願跟他「對組」。流雲和金寶泉是固定牌友。流雲打麻將、打撲克都是高手,金寶泉的牌藝也不錯,兩人成了黃金搭檔。白場地打撲克的高手是王鐵漢和婦女主任李玉蘭,但他倆只能算洞門光棍,和工作組比起來,就遜色多了。用王鐵漢自嘲的話說,是照顧鄉領導的面子,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屈居亞軍。玩撲克也能體現人的智商,通過玩撲克使流雲對金寶泉增添了幾分好感。金寶泉對流雲也挺佩服,兩個人的距離又拉近了。

半年以後,兩人已經有點互相敬慕了。年末,白場地工作組被評為「先進工作組」,分了1500元獎金。金寶泉大度地將獎金均分為三份,三個人一人一份。金寶泉為了慶祝獲獎,請村班子和鄉工作組成員,在石林酒店聯歡。酒足飯飽之後,在歡快的樂曲中,金寶泉找了五個飯店小姐,陪村班子的男同志跳舞。他和村婦女主任跳了一曲之後,主動邀請流雲跳舞。不知是有意還是天意,在《北國之春》的舞曲響起時,燈光突然轉暗。流雲明顯感受到了金寶泉摟著自己的右手加大了力度,兩個人的前胸貼在了一起。流雲沒有表示反感,金寶泉摟得更緊了,兩個人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的心跳在加速。樂曲結束,燈光變亮之後,流雲看到金寶泉的臉上一片紅暈。「再來一瓶,今天咱們要喝個痛快!」金寶泉同酒桌上的每個人踫杯,在最後同流雲的踫杯時,踫得格外有力。踫完一仰脖,一杯酒全干了。流雲也破天荒地干了一杯。金寶泉放下酒杯,拿起了麥克風,唱了一支《遲來的愛》,雖然唱得不算太好听,但流雲听出的是弦外之音。在大家的掌聲中,流雲也唱了一支歌《懂你》。

歌如心聲,流雲懂得金寶泉的心,但她沒有馬上做出回應,她猶豫了。猶豫的原因是王永凡,她愛著王永凡,又怨著王永凡,作為已婚女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是極為不易的。流雲此時還不是那種水性揚花的蕩婦,從心里說,如果李冬生讓她滿意,她是不會走這一步的。而有了王永凡後,特別是王永凡並沒有另尋新歡,也沒有斷絕關系的時候,再找一個男人就等于是對王永凡的背叛,從良心上有點說不過去。流雲決定再同王永凡聯系幾次,如果王永凡對她還象當初那樣熱情,就堅決打住,如果還是溫吞水,再研究下一步。

流雲再一次找王永凡,是往單位打的電話。接通以後,王永凡只說了兩句「現在忙,過半小時再打。」半小時之後又一次撥通了,但電話沒人接,往手機里打,手機關著。晚上流雲已經到家了,傳呼響了起來,一看,是王永凡的手機號。流雲回了一個電話,王永凡約她到街北一個叫綠島的飯店見面。見面之後,王永凡一臉的嚴肅,沒有期待以久的熱情擁抱,更沒有甜蜜接吻。「你別怪我,不是我不想你,我們單位正在搞年終班子測評。我是新上任,又是年輕干部,必須謹慎。如果露出馬腳,就徹底完了。以後千萬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有空時會主動找你。」流雲自尊心受到了挫傷。「那好吧,我走了。」雖然看到了流雲的明顯不滿,王永凡也沒有挽留。「也好,我怕踫上熟人,等測評完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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