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雪平安回家,暗自慶幸,就像從監獄里被釋放出來一樣,長出了一口大氣,這回可以過太平日子了。幾天來第一次覺得想吃東西,自己一個人找個僻靜的小飯店,喝了一斤白酒。
過了三天,一個周五的下午,已經下班了,三月雪走到收發室,打更的老張頭喊住了他,「三月雪你的電話。」「誰找我?」「一個姓張的女同志。」「噢,張金萍。」三月雪以為不會有啥大事,無非是嘮嘮學習的事,就痛快地接了電話。「喂,你是誰啊?」「我是張金萍,我割腕自殺了,希望再見你一面。」電話里傳來了張金萍低沉而無力的申吟聲。三月雪驚得魂飛天外,人命關天,容不得多想。馬上問︰「你在哪呢?」「我在家呢。」「我馬上就到!」
三月雪像旋風一樣跑到街上,攔住一輛出租車,在出租車上連催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車到張金萍家樓下,三月雪一掏兜,沒零錢,就把一張一百元的大票塞給了司機,也不等找零錢就往樓上跑。跑到張金萍家,使勁按了兩下門鈴,也沒人開門,三月雪心里想,糟了,門鎖著呢,張金萍已經下不了地了。三月雪用足力氣猛的一撞門,誰知門並沒有鎖,三月雪因為用力太猛,門開後一下子僕倒在屋地上。三月雪也顧不得關門,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往屋里跑。
一看張金萍正躺在沙發上,閉著眼楮,左胳膊耷拉在沙發邊上,地上已經流了一灘鮮血。「金萍!金萍!」三月雪不是好聲呼喚,熱淚奪眶而出。張金萍睜開了眼楮,「謝謝你能及時地過來看我。」三月雪抓住張金萍的左胳膊,「趕快包扎呀!」「不用著急,你去把門關上吧。」關門回來,張金萍自己已經用事先準備好的紗布把手腕纏上了。「為什麼要這樣啊?」「因為你騙我。」「我起誓……」「不用起誓,你把這藥喝了,我就知道你騙沒騙我。」「什麼藥?」「實話告訴你,這是快速壯陽藥,你喝不喝吧?」「我喝,在哪呢?」
張金萍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桌子上早已準備好了一杯放了壯陽藥的茶水,為了不惹張金萍生氣,也為了表明自己的心跡,三月雪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張金萍看三月雪把藥喝了,便坐了起來,柔聲細語地說︰「如果一小時之後還不能……,我就放過你,如果好了,你還不跟我,我就下決心割腕自殺!」
上次三月雪走後,張金萍怎麼也睡不著,對三月雪陽萎的事半信半疑。如果真是陽萎,那就認命了。要不是陽萎,或者能治好的話,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不是遺笑千古嗎?想來想去,想出一個當面測試的妙法。 她開始注意每天晚上的電視廣告。有一則廣告說,「回春丹,回春丹,吃了快樂是神仙,起效快,療效好,吃完晚上別亂跑,夫妻馬上就和好!」看完廣告之後,張金萍戴著墨鏡,按著廣告說的地址,找到了威龍保健品藥店。在壯陽藥櫃台前,來回轉悠了半個小時。發現三個男的都是來買回春丹的。女服務員又介紹說,買這藥的都是回頭客。張金萍便下決心買了兩盒。買回了之後,她怕三月雪不來,就假裝割腕自殺,嚇唬三月雪。她早已想好了,如果三月雪怕擔責任不來,說明三月雪是個膽小鬼,從此就不再理會他;如果來了,不敢吃藥,就說明他是在說謊,再不就範就報復他。
三月雪知道自己有病,吃那麼多中藥也沒治好,吃這藥也是白搭,一點沒怕。喝完之後,半小時左右就覺得丹田發熱,剛到四十分鐘那東西開始蠕動,緊接著就有了膨脹的感覺。三月雪心說不好,拿起藥瓶,仔細看了看說明書,知道回春丹非同一般,里面有化學成份。此時心里一喜一憂,喜的是自己的病還能治好;憂的是被張金萍識破有假,如何月兌身,心里一急,頭上直冒汗。張金萍一直在注視著三月雪,看三月雪直淌汗,就把手絹遞了過來。「你擦擦汗。」「不用,我洗洗臉。」三月雪靈機一動,到衛生間,掏出小便,誰知不踫還好,一踫馬上挺了起來。三月雪把小便用冷水沖了一會,但還是挺硬,便使勁連捏帶擰,還是不頂用。這可怎麼辦呢,三月雪頭上的汗又下來了。
三月雪急的手足無措,在兩只手亂劃拉的時候,踫到了褲兜里的打火機。「火!」三月雪拍了一下腦袋,主意一下子就有了。他按著了了打火機,用火燒自己的陰部,終于使小便縮了回去。三月雪大喜過望,一點也沒覺得疼。回到屋里,三月雪不斷地收肛、提臀、咬舌頭,轉移注意力,終于使小便歸回了原位。他吃藥後一小時,張金萍讓三月雪站起身來,月兌掉褲子,看褲衩下面仍然如故,一點沒鼓,失望地搖了搖頭。好像確認撿到的不是寶石,而是石塊一樣,決心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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