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相好的都對付過去了。但有一次差點被一個香港混混騙了。有一天,省外貿局辦公室打電話,說香港富商黃玉璽來買牛,特意提示黃玉璽是做大生意的,讓林海外貿局好好接待。
黃玉璽到林海後是流雲接待的。黃玉璽普通話說的好,英語更是沒說的,流雲也能用英語對話,兩人談得非常投機。論起年齡來,流雲和黃玉璽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事後知道全是黃玉璽瞎編的。黃玉璽說比流雲早生兩個時辰,提議兩人以兄妹相稱。黃玉璽長得很英俊,又是大款,流雲很高興結識他,非常高興地同意了。
黃玉璽到林海市的第二天,就拿著一塊金表和一個高級防風打火機到流雲家拜訪。一看李東生那個土勁,覺得有機可乘。
第三天晚上,請流雲和李東生兩口子在碧雲天酒店吃飯,一桌席花了三千多元。鮑魚、魚翅、龍蝦、海參擺了滿滿一桌子。酒是茅台、五糧液,把李東生都看傻眼了。
席間黃玉璽邀請他們兩口子去香港,往返路費全負責,李冬生更不知道咋地了。「去香港來回大約多少錢哪?」「二萬左右吧。」「得那麼多呀!」「可不,往返機票就約一萬六千多塊。」「咋那麼貴?」「妹夫去了哪能讓你坐普通艙呢,得坐頭等艙。」「別,別,我們坐火車。那能省下多少錢!」流雲用眼楮瞟了一下李東生,示意他別再亂說,可李冬生沒看出來,還是喋喋不休。「听說澳門離香港不遠,能去澳門不?」黃玉璽一看李冬生是個土老倒,就更有信心了。提出和李冬生單列三杯。「不行,冬生酒量不行。」「沒事,多了我負責。」李冬生不顧流雲阻攔,一連干了三杯,喝得順嘴淌哈啦子,伏在桌子上動彈不得。流雲以為黃玉璽把李冬生灌醉會說些不三不四的,或者動手動腳,結果大出意料,黃玉璽招呼服務員買完單,就扶李冬生上車了。
第四天中午,黃玉璽簽完五百頭肉牛購銷協議,參加完副局長李慶華的宴請,晚上又單請流雲。「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請小妹喝告別酒。」「你不是明天下午走嗎?明天中午我為你餞行。」「好啊,一切從簡,那麼今天晚上嘮些家常嗑吧。」流雲覺得黃玉璽不是那種別有用心的人,從內心里產生了好感,再加上,送了那麼厚的禮,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就熱心奉陪。三杯酒下肚後,黃玉璽的話題轉向了流雲,「小妹,一個月多少薪水?」「一千多。」「算不算紅包?」「那看效益,效益好還能發點獎金。」「能發多少?」「也就兩三千塊吧。」「那一年的收入就是一萬五千元。」「對。」「還不如我手下員工一個人的月工資。」「內地不能和香港比。」「工薪不能比,人可能比。」「人怎麼比?」「憑小妹這樣有才干的人,到我公司年收入至少二十多萬。」「錢夠花就行,知足者長樂。」「能長樂,固然好,就怕小妹樂不起來。」「為啥?我挺滿足的。」「就妹夫的言談,我相信你說的不是真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太封建了,人生只有一世,不能太委屈自己,俗話說男人找對行,女人找對郎,你配妹夫太委屈了。在香港,像你這麼漂亮能干的女人,攤上這麼個男人十有**要離婚。不離婚也得找情夫。」「那怎麼可以呢?」「內地人不是說女人沒情夫,不如老母豬,男人沒小姘,活著真沒勁嗎!」「那是在南方,我們這可不興這個。」「那是觀念問題,小妹的觀念需要改呀。」「這麼說你也有小姘喲。」「不瞞你說,我沒有,不僅沒有小姘,太太也沒有。」「為什麼?」「沒有合適的。找一個女人容易,找一個知音難啊!所以古人才有千古知音最難尋的慨嘆。」「你需要什麼樣的女人?」「我不敢說,怕你生氣。」「既然兄妹相稱,何必拘禮,你說吧。」「我想找你這樣的。」「我,笑話,人過三十天過午,我這麼大歲數了,有什麼值得你相中的。」「人的可愛不可愛不能光看年齡,小妹雖然快三十歲了,看上去像二十四、五歲。這種國色天香的容貌萬里挑一,而氣質、才干更令人傾倒,這兩者兼備的人,我在國內經商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黃兄過獎了,哪有你說得那麼好。」「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周圍的人大都坐井觀天,肉眼凡胎,哪能分得出仙凡之別。」「真有你說的那麼好?」「一點不假,如果不信,你到香港去,听听我身邊那幫朋友的評價就會知道,我此言不假。」「到香港我這身衣服就上不了台面了。」「人的內在氣質和才氣同穿什麼衣服無關。小妹的美麗可比天仙,聰明不亞于神仙!」
「可別再說了,這樣說會折我的壽的。」「好好,不說如神仙,我絕不是故意奉承。你的特殊美麗,具體講有三處。」「哪三處啊?」「一是眼楮,你的眼楮清澈、深邃,一臉正氣,卻又眉目傳情,這是一般人所沒有的;二是你的聲音,親切甜蜜能勾魂攝魄,我相信不認識你的人在听了你的聲音後,就會千方百計的要見上你一面;三是你的體形和走路的形態,簡直就是婀娜多姿的典型詮釋。在路上,走在你後面的人看到你苗條的身影,一定會加快腳步,趕到你前面,看你的面容看完你的面容之後,肯定會以和你說上幾句話為榮。如果你能賞光,他會掏出所有的錢請你到最好的飯店吃飯。再說你的才氣,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看你處理問題,總讓我想到穆桂英,從容大度,果斷明確;二是英語,自學達到這樣的水平,實屬不易。小妹是生不逢地,如果生在香港,陳方安生也不過如此。」
流雲對于別人的奉承和夸獎,一般都付之一笑,但是像黃玉璽這樣完全說到自己心里的精確評價,實在是頭一回听到,打心眼里佩服。流雲禁不住說了一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黃兄也!來干一杯!」「喝!」兩個人同時一飲而盡。干杯後,黃玉璽即興做詩一首︰
五洲飄泊整十年,
不想邊城遇嬋娟,
可嘆人生如流水,
何時攜手看月圓。」
吟罷,在流雲的掌聲中,黃玉璽拿起話筒,用英文深情地唱了一首《又見炊煙》︰
又見炊煙升起,
暮色照大地,
要問陣陣炊煙,
你要去那里?
夕陽有詩情,
黃昏有畫意,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流雲有些忘情地使勁鼓掌。一曲終了,給黃玉璽獻花後,流雲也用英語演唱了一首《小城故事》。「來,小妹,咱們跳個舞吧。」在小城故事的樂曲中,兩人翩翩起舞。「小妹,我盼望你能早日去香港。」「爭取吧。」黃玉璽緊緊地摟了一下流雲,「什麼爭取,一定去!」「好,一定去!」「什麼時候去呀?」「那可說不準了。」「我真舍不得離開你!」「那就住兩天吧。」「不行,公事完了,多住讓人生疑,這樣吧,我明天去古城,我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一點也不熟悉,你給我做個導游吧,小費照付。」「開玩笑,要什麼小費。」「怕你不去嗎!」「好,我去就是了。但我明天月兌不開身。」「沒關系,我在省城等你。到那我住在林海賓館,你後天就去,我到車站接你。」「好,一言為定!」因為跳舞時,除了緊摟一下外,什麼小動作也沒有,流雲和男人喝酒後跳舞這種情況是常見的,所以流雲對黃玉璽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有了更深的好感,對黃玉璽做導游的要求,流雲欣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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