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仕途坎坷
為了早點打開局面，給自己和流雲的相處創造寬松環境，三月雪在新的崗位上，廢寢忘食，勵精圖治。在充分調查研究和征求群眾意見的基礎上，在省局領導的支持下，他采取了三項措施︰一是調整領導班子。公司領導班子成員經過述職，讓群眾投票民主測評，撤掉了兩名不稱職的副經理，提拔了一名德才兼備的中層干部當副總；二是中層競爭上崗，實行目標考核，不搞終身制，打破鐵飯碗；三是對全體職工進行素質考核。不稱職的離崗集中學習，等待重新聘用。同時在全公司大力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獎勵先進，弘揚正氣。
改革是觸動個人利益的敏感問題，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三月雪剛一改革就遇到了麻煩。公司里有兩個混混，一個叫常玉林，殺打不怕，外號「滾刀肉」；一個叫寧金，渾頭八甲，外號「擰勁子」。這兩個人常年不上班，還工資照發福利照領。職工們都很有意見，但領導拿不起個來，誰也不敢得罪他們。三月雪來了以後，這兩個人考核不及格下崗了。他倆一听說讓他們下崗，又上來渾勁了。接到通知的當天，就闖進了三月雪的辦公室。「滾刀肉」拿著一把菜刀，走在前面，「擰勁子」拿了一個鐮刀把緊跟在後。兩個人氣勢洶洶，一進門就叫號︰「叫我們上班是事沒有，不叫我們上班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屋！」以前的那個領導，一見這種場面就手腳發軟了，又點煙又讓座的。三月雪根本不吃這一套，一點都沒有驚慌，神色自若，鎮定異常。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找保衛科。三月雪單獨面對他們兩人，讓他們發完牢騷然後，平心靜氣、簡明扼要地講了公司改革的重要性、必要性。說明改革是為了大家的整體利益，長遠利益，而不是針對哪個人。對于他們持刀上訪，三月雪沒有退縮和讓步。他嚴肅而又堅定地說︰「因為你們兩個頭一次同我打交道，不了解我的為人和處理問題的辦法。作為負責任的領導，我必須告訴你們點實話。以免你們產生錯誤的判斷。你們帶刀來找我，我先不說你們違法不違法，我可以肯定地說，這不會改變我的決心，開弓沒有回頭箭，改革必須進行到底。我是軍人出身，同敵人打過仗也同敵人拼過刺刀。對死沒有恐懼。拿刀動槍的對我不起作用。我是吃軟不吃硬的……」別跟我來這一套，我就不信你不怕死！」滾刀肉眼露凶光，拿著刀在三月雪眼前晃了晃。三月雪眼里沒有一絲驚慌。語氣平和地問「滾刀肉」︰「常玉林，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呢？」滾刀肉一听三月雪叫出他的名字，一蟣uo蹲×恕Ｋ?暈??卵├湊餉醇柑歟??靜換嶂?浪?撬?Ｆ涫等?卵┬緹投運?那榭 磺宥??２ぉ抑?浪?歡 嶗茨質隆６雜諶綰謂喲???研賾諧芍瘛９齙度餑睦 嵯氳秸廡?Ｋ?睦鋦械接行├??淘Х艘幌攏?醯貌荒芑く飛呶玻?溝冒延怖?降祝?陀趾鵒似鵠矗骸凹熱荒悴慌濾潰?悄閼咀瘧鴝??夢銥襯鬩壞叮泵壞取骯齙度狻彼低輳??卵┬丫?酒鵠戳耍?ぉ易叩攪恕骯齙度狻鋇母?啊！骯齙度狻倍窈鶯蕕鼐倨鵒說叮?闋憔倭稅敕種櫻?慈?卵├娌桓納??歡?歡??拖裨誑叢鶴永 姆緹耙謊?！骯齙度狻斃姆 ?耍?約和Σ蛔×恕０訓度釉詰厴希?巴邸鋇匾簧?蘗似鵠礎６自詰厴媳嚦薇 豆荊骸八隳隳苣停?贍悴桓?頤腔盥罰?夢頤竊趺垂?劍比?卵┌選骯齙度狻狽雋似鵠礎Ｅ淖潘?募綈蛩擔骸案母鋝皇前訝吮粕暇?罰??僑萌嗣槍?黴?茫?テ矢?啵蔽乙材 醯帽裙?Е啵俊薄暗比唬Π疤 悄惚匭胱袷せ吐桑???テ鰲！薄骯齙度狻焙汀芭 印泵輝偎瞪賭柰肆恕；厝ё院蟛渭恿艘滴衽嘌擔?桓鱸潞蠡氐攪慫?竊?此?詰鈉?蕩笮薅印Ｄ甑墜飩苯鵓頭至?000多元。比過去翻了兩番。他倆很佩服三月雪，三月雪對他倆特別是「滾刀肉」在思想上給了很多幫助。漸漸地三個人成了朋友。後來三月雪調回林海，他們倆還專程去林海看望過三月雪。
經過這場風波，三月雪的威信更高了，各項改革也得以順利實施。公司面貌煥然一新，半年利潤就超過了兩千萬元，到年底，盈利五千萬，和上年同期相比翻了兩番。省市新聞單位紛紛報導，三月雪成了省里的名人。省局按承包合同獎勵三月雪三十萬元。三月雪一分沒往兜里揣，給職工食堂十萬；給困難職工十萬；給幼兒園八萬，又拿出四千元請全體職工會餐。公司上下一片叫好聲。
正當三月雪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公司班子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分管外貿的張副省長的兒子張雲良，調到農副產品進出口開發公司，當了第一副總經理。張雲良是個浪蕩公子，外號「張衙內」。吃喝嫖賭無所不好。仗著老爸的勢力，專橫跋扈，業務上一竅不通。看這個公司效益好，獎金多，就讓他老爸出面，由冶金公司末把副經理，提為農副產品進出口開發公司的第一副總經理。
張雲良來後，三月雪並沒有失落，以為靠張副省長的關系，能使進出口業務有更大發展。誰知張雲良另有打算。他有一個理論，就是讓一個人跟你一條心，就得讓這個人跟你一起干丑事。他知道業務全靠三月雪，自己不懂行，要想讓三月雪听話，就得讓三月雪和他一起同流合污。所以三天兩頭拉三月雪洗桑拿、泡小姐。三月雪不能違背誓言，對泡妞的事一概謝絕，這就引起張雲良的極大不滿。「這小子，一點不給面子，太不像話了」。
張雲良手下有幾個小兄弟。听說這件事以後，就把三月雪的辦公室給撬開了，把宿舍的玻璃砸了。三月雪當然心知肚明，但沒有理睬，仍然潔身自好。只是注意了提防。
張雲良一計未成又生一計。你不是不愛接觸女人嘛，那就偏在女人上做文章。有一次，三月雪外出到裕陵市外貿局談合作，回到宿舍已經晚上8點多了。一進屋，聞到一股異味。三月雪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心想「自己沒在家，別人也不會進辦公室。那這怪味是從哪里來的呢？」三月雪敏銳地感到有問題，他馬上轉身出了屋，隨手又把門從外面反鎖上了。三月雪掏出手機，撥通了司機小張的電話。小張送完三月雪，把車開進車庫，剛想往家走。接到電話馬上趕過來了。小張陪著三月雪，兩個人一起走進了三月雪的宿舍。打開燈一看，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三月雪把目光盯在了床下。三月雪的床是個簡易床。床底下沒啥東西。但是有床罩擋著。三月雪定楮細看，發現床罩有些微微抖動，心里明白了。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掀開了床罩。同時大喊一聲︰「滾出來！」隨著喊聲，一個打扮妖艷的年青女人瑟瑟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你是誰？」三月雪剛問了一句，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警服的人帶著兩個便衣出現了。不等三月雪發問，穿警服的人就主動介紹說︰「我是這片的巡警，在抓一個入室盜竊的女賊。你屋里的這個女的，就是我們要抓的人，我們現在就把她帶回派出所審問。」三月雪看了他們的證件，確實一點兒不假。沒有什麼話好說，只能放行了。這伙人確實是派出所的，但三月雪不知道，他們來這里的初衷是來捉奸的。他們早已被張雲良收買，是和張雲良合伙來設計陷害三月雪的。張雲良為了整垮三月雪，讓手下小兄弟找了一個「破鞋匠子」，拿著一把早就偷配好了的的鑰匙，趁天黑沒人的時候，打開了三月雪的宿舍，讓破鞋匠子鑽了進去。他們的計劃是，等三月雪一進屋，那個女的就把三月雪緊緊抱住，躲在暗處的警察馬上進屋捉奸，使三月雪有口難辯。為了讓那個女流氓好好配合，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一萬元。誰知那個女的是個吸毒的，在屋里待時間長煙癮犯了，忍不住吸了幾口海xx，結果引起了三月雪的警覺，使他們的陰謀敗露了。張雲良知道露餡的原因後，氣得直拍大腿。「這招不行，就來個更狠的，干脆把他廢了！」一個新的陰謀在張雲良的腦海里形成了。有一天，三月雪外出，剛出大門「桑塔納」的一個前輪就飛出去了，車撞在路邊的大樹上，三月雪的腦袋被撞了個大包。司機小張一檢查，發現兩個前輪的螺絲被人擰松了。好在剛出門，車速不快，要是上大道開到一百邁，肯定要車毀人亡。三月雪手下的保衛科長和三月雪特別好的胡玉山，很快就查清了來龍去脈。
擰螺絲的是張雲鵬的小車司機李小虎。頭天晚上，他收車最晚，回來後在車庫里呆了五、六分鐘。李小虎的哥哥叫李小龍，是冶金公司的車隊長。李小龍和張雲良是把兄弟，幕後指使者自然是張雲良。可是報案之後卻不了了之，說掉輪胎是車保養不好造成的。
三月雪覺得張雲良還要使新花招，就讓保衛科長胡玉山找人跟著李小虎。胡玉山找了個李小虎沒見過面的的張仲祥，張仲祥和胡玉山是磕過頭的把兄弟，為人豪爽機敏。他天天監視李小虎的行蹤，了解他的一舉一動。
張仲祥發現，李小虎天天和三個披頭散發的人在一塊吃飯，吃飯地點是小東門的夕陽紅酒店。夕陽紅酒店有一個叫張玉姝的服務員，是張仲祥的遠房妹妹。李小虎吃飯，固定在把著臨街窗戶的五號房，屋里只有一張桌。張仲祥買了一個小錄音機，讓張玉姝把錄音機預先放在酒桌下邊，一看李小虎來就把錄音機打開。李小虎他們的一舉一動，三月雪都了如指掌。 不久，得知李小虎這伙人要對三月雪下手。密謀用匕首把三月雪刺傷。三月雪每周五晚上都回林海市，他們把行凶地點選在林海火車站，造成一種林海人作案的假象。
三月雪得知確切消息後，預先做了準備，讓張仲祥帶兩個人護衛。張仲祥平時練武術，功夫很深，一般打架，五六個人都不是對手。三月雪讓張仲祥沉著一點，要等他們拔刀時再反擊，這樣可以抓現行。
周末晚上，6點55分三月雪正點回到林海。初春時節，三月雪披了個風衣，從公安廳的朋友那里借了個防彈背心。下車以後，張仲祥悄悄的告訴三月雪，他已經發現了同李小虎常吃飯的那兩個人。三月雪走出車站，咳嗽了一聲，示意知道了。已經半黑天了。三月雪在人流中不緊不慢地走著，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張仲祥和二個弟兄，成扇形跟在三月雪後邊。走到車站下邊，很多出租車司機涌上前來拉客。就在這時，二個歹徒快步走到三月雪身邊，一左一右同時拔出了匕首。一個對著三月雪右胸，一個刺向臀部，兩把匕首同時刺來。三月雪在部隊也學過擒拿格斗。對付這兩個人應該說沒有問題。因為已經做了準備，同時為了拿到證據，所以沒做任何反擊。當匕首即將刺著身體的一剎那，三月雪猛一閃身，同時飛起右腳，把一個歹徒踢趴下了。張仲祥等三人飛速上前，把兩個歹徒按倒在地上。這時，一輛掛著古城牌子的出租車悄悄開走了。據被擒的兩個歹徒交待，那輛車是他們的同伙從古城開來的。原計劃刺傷三月雪後，馬上乘車逃跑。誰知陰謀未能得逞。兩個歹徒被送到林海公安局。開始還嘴硬，審到後半夜，什麼都交待了。指使者是李小虎，幕後人自然又是張雲良了。兩個歹徒被判了二年徒刑，李小虎也被繩之以法。但張雲鵬靠老爸的保護，又一次逃出法網。
三月雪氣得直咬牙。如果不是做了保護，兩刀下去，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流雲擔心三月雪的安全，勸三月雪不要干了，「你可別在那個鬼地方呆了，我不能沒有你！」三月雪並沒太在意，「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我看他們還有什麼花招！」
事情的發展出乎三月雪的預料，保衛科長胡玉山氣不公，悄悄安排張仲祥找人教訓張雲良。一天晚上，張鐘祥帶人半路設伏，把扯完蛋回家的張雲良打了個半死。肋條打折了兩根，腦袋被踢得像血糊蘆似的。眼楮差點兒沒踢瞎，左眼的視力只剩0。5了。張雲良昏迷了半天，勉強保住了性命，過去的事都忘了，啥也記不起來。公安局對這個胡作非為的「張衙內」早就恨得牙根癢癢了，巴不得他早點出事。所以報案以後也沒有太認真查。一個月以後，做了個結論︰張雲良同有夫之婦亂搞男女關系，引起女方丈夫的氣憤，買凶報復張雲良。因張雲良和好幾個女人關系曖昧，凶手一時難以確定，破案尚需時日。張副省長惱羞成怒，一口咬定是三月雪報復，經過幕後活動，一紙調令把三月雪又調回了林海市外貿局。省局李局長對這樣安排三月雪，非常不滿。一氣之下找到了省長杜青山，告了張副省長一狀。杜省長考慮到新的任命已經通知三月雪本人了。就安慰李局長說︰「先就這樣吧，真金不怕火煉，讓他回去好好工作過。干好了過一兩年還可以調回來嗎！」李局長沒有辦法，只有服從了。他和三月雪談了兩個多點，鼓勵三月雪別灰心。三月雪臨走的頭一天晚上，還單獨請他吃了一頓飯。
當初，三月雪調走後，林海外貿局又去了一個新局長，叫鐘櫚。是政府辦的行政處副處長。三月雪回來後，被安排到外貿局當調研員。這令三月雪哭笑不得，一個地級市的外貿局從來沒有調研員這一說，心里有了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慨嘆。
三月雪剛回來那幾天，流雲也過來陪了，兩個人在安樂窩呆了小半天，但流雲的心里，不知不覺的已經發生了微妙地變化。女人同男人有了那種見不得人的關系，總希望那個男人越來越好，以此來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付出是值得的。流雲更是如此，原來她是以三月雪為驕傲的，認為三月雪會步步高升，前途無量，完全配得上自己。所以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特別是在作風上，不越雷池半步。三月雪跌了跟頭以後，他對自己過去的作法畫問號了。她原來還寄希望于三月雪東山再起，崔俊英的一番話讓她心涼了。三月雪被貶不久，她心里悶屈，到二姨家去了一趟，向崔俊英討教，問崔俊英三月雪還有沒有再發展的機會。崔俊英說︰「得罪了省里的大官，還想翻身那不是做夢嗎！三月雪這輩子都沒戲了。」听了二姨的話，流雲的心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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