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你少在這里囂張,有你這麼跟陳堂主說話的嗎?」
說話的是陳老旁邊的一個老者,這個時候由他出來為「地幽堂」堂主說話,看來身份應該不低,其實這個老頭和剛才那個陳老是親兄弟,也是「地幽堂」的副堂主,兩兄弟一起掌管「幽蘭谷」的兩大分堂之一的地幽堂,自然是混得風生水起。
先前那個被叫做陳老的老頭是大哥,名叫陳嚴,這位老頭是老二,叫做陳厲。兩人人如其名,在堂里從來不把人放在眼里,他們說一,別人不敢說二;就算是在谷里,除了谷主之外,他們也還沒怕過任何人,就連「天幽堂」的堂主黃仁寬都要禮讓他三分。
現在居然見對方的一個小小香主就敢對自己大哥不敬,陳厲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眼見一場口水大戰又要在「幽蘭谷」大殿爆發開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各自少說幾句吧,今天叫你們來是要你們來商量這件事的,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大殿之中,也只有谷主才有這樣的威信讓雙方陣營停下干戈了。
中年婦人對這種場面已經不感冒了,只要是每次坐在一起,都免不了要來這麼一出,這些年來她都不知道面對多少次了,每次都要自己出來調停,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要不是先祖點名要她來當這個谷主,她才不會沒事跑來趟這趟渾水的。
「陳老,你上次派去至尊天的那位管事至今還沒有回來嗎?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消息?」
中年婦人看到戰火漸漸平息,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氣,轉身對著陳嚴道。
上次「至尊天」邀請九大門派的掌事人到無傷城商量大事,「幽蘭谷」雖然不問世事,不過也派了人過去,只是谷主沒有親自去無傷城,而是讓幽蘭城的城主也是地幽堂的以為管事代替谷主前去,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半年,毫無音訊。
其實陳嚴作為地幽堂的堂主,主管外,當然會在外面听到一些不好的風聲,但是他始終認為那些都是別人危言聳听,不足為慮,一個管事沒了,沒了就沒了嘛,再換一個就是了,但是對于谷主他還是盡量的說些好話的,說什麼在無傷城有事耽擱,不久就會回來的,可是這一個謊言一騙竟然就騙了半年。
如今谷主再次提出這事,著實讓他頭疼,但又不得不給谷主一個交代,所以就只能硬著頭皮把剛坐下的**再抬了起來。
「谷主,還沒有。」
說實話這也在中年婦人的意料之中,如果那位管事已經回來了,那麼幽冥城乃至整個西部地區除了幽冥山脈就不會落在「至尊天」的手里了。
「唉!」中年婦人輕嘆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事就按黃老的話去做,天幽堂和地幽堂各司其職,隨時做好迎戰的準備,不得有誤!」
中年婦人的聲音突然一高,下面的人才明白原來命令已經下完了,頓時殿上各種表情都有,滑稽至極。
中年婦人下達完命令,目光轉向吳長風,緩緩道︰「吳堂主,雖然你風雲堂不屬于我幽蘭谷直接管轄,但始終是由我幽蘭谷的人在外面建立的勢力,這麼多年了也澄清了當年的誤會,所以說到底風雲堂還是屬于幽蘭谷的地方勢力。如今風雲堂為了幽冥城遭此重創,將來若在重建方面有需要幽蘭谷幫忙的盡管提,幽蘭谷將會全力相助的。」
吳長風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趕忙道︰「多謝谷主,吳長風當為幽蘭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中年婦人也不管吳長風欣喜的表情,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如果大家沒有其他事,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各位都下去準備吧,散會。」
「是,谷主!」
大殿所有人連聲應諾。
此時,風明等人正在蘭花叢中緩緩前進,那速度,那情景,就像是蝸牛在旅行,蝴蝶在嬉戲,絕對沒有那種身處危險之中的感覺。
走到一個地方,風明直接就倒在了一塊草地上,好不容易終于把蘭花叢中的青石板路走完了,風明愜意的感受著周圍的寧靜,貪婪的吸著空氣中的花香,諸葛雲清三女也順勢找了一塊干淨的草地坐下休息。
「我們應該已經進入幽蘭谷了吧?」吳雪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的道。
諸葛雲清放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有人煙的地方,「嗯,我想應該是進入幽蘭谷了,這一片都有人走過的痕跡,但是沒有人煙,估計離幽蘭城還有一段距離吧。」
這時小吳月也湊了過來,「姐姐,這里就是幽蘭谷嗎?好漂亮哦!」
只有風明還在愜意的玩著一片小草的葉子,眼見天都要黑了,貌似居然一點都不關他的事,風明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完全讓整個人都融入了大自然的氣息之中,他不是不知道現在在哪里,而是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一股氣堵在他的心里,想要將它釋放出來才會感到輕松一樣。
不應該啊,在這樣清新的環境中,任誰都不會感到壓抑的心情的啊,風明一直想不明白,所以只能讓自己完全全身心的放松在大自然的氣息之中去,讓自己釋放這股莫名壓抑的心情。
諸葛雲清和吳雪以為風明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就沒有再打擾風明,而是在一旁陪吳月玩耍去了。
天地萬物,存者為靈。
靈由心生,心出陰陽。
陰陽互補,正反相生。
相生相克,無尊無卑。
尊卑無序,有生有滅。
生得其樂,死得其所。
又是這首詩,風明的眼前一道九彩霞光飛過,無聲無息的鑽進了風明的心里,沒有痛處,甚至沒有一點感覺。
這時,風明看見眼前的世界突然一變。
風明努力的想要閉上雙眼,想要忘記眼前的一切。然而,一道九彩霞光從心底涌入了風明的眼楮,風明不得的勉強睜開眼楮,眼前的一切卻變樣了。
風明不知身在什麼地方,周圍全是一片片白雲,天邊一道九彩霞光懸掛在天上,九彩光芒灑向大地,接著便充滿了整個天空,天上地下,一片祥和。
生死相依,是為天道。
天道無情,道卻有情。
風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往下掉,掉的同時又听到了剛才那首詩,風明不知道要掉到哪里,只是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一直在掉。
「生死相依,是為天道。天道無情,道卻有情。」風明听到這句詩,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這是什麼意思呢?風明一直想不明白,「生死相依,是為天道。」既然有生就有死,那麼又為什麼說是天道呢?天道不是永恆嗎?
「天道無情,道卻有情。」就更想不明白了,天道生萬物,又怎麼會無情呢?道有情?難道說道不是天道的範疇嗎?
難道無情道指的就是無情天道,而有情道指的卻是道?但這根本就解釋不通啊,如果說天的道是無情,那麼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窮盡一生都要追逐天道?沒有天,人不可能存活在這個世上,天道永恆,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而人的道,只是人在追逐天道的過程中無意悟出來的一種修行之道,沒有永恆。
至少現在魔獸大陸上沒有。
人是要追求恆道還是非恆道,這點不用人去選擇都知道,那這就是不是說人應該去修行無情道而放棄有情道呢?
風明很想懷疑這些話里的內容,但風明自己又知道,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樣一個夢。風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沒有受人控制,也就是說這完全就是風明無意識的在做夢,但這個夢又究竟代表著什麼?
風明感覺到臉上一陣清涼,緩緩地睜開了眼楮,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下雨了。可是,風明的身體還在下落啊。
風明想運功催干身上的雨水,可是突然發現身上一點力都使不上,更別說運功了。
一道九彩霞光飛過,風明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終于醒了?」風明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原來風明剛才醒了過來。
風明感覺全身沒勁,不過試著運功,還能調動天地靈氣,「還好。」風明長長的舒了口氣,原來又是一個夢啊!
等風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只留一輪圓月照在天空。
風明努力的站了起來,輕輕安慰了一下諸葛雲清和吳雪兩人,表示他自己沒事,就又開始了他這一路的保姆工作。
還好,風明還知道搭帳篷,準備食物,說明風明還沒被摔死。
「夢,這個夢到底是要告訴我什麼呢?」風明邊當保姆邊想自己的心事,「這個夢好像是接著上次那個夢的,那首詩又是什麼意思呢?」
「萬物,靈,心,陰陽,尊卑,生死,天道,道。這些東西都與道有關,那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呢?」
風明暫時必須放下這些疑問了,因為他突然發現了幾道黑色的身影在前面的花叢中迅速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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