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圍著盧鳩左右上下前後仔仔細細看了一個遍,「這不是秦淮圖的媽媽盧鳩嗎?怎麼在這里?」
說完,璃兩只水靈的眼楮又開始打量東夜陵,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一臉趣味地說道。
「傳聞中齊天王不好,原來齊天王不是不好,而是不喜歡和一群凡夫俗子一起作樂,喜歡特地把媽媽叫過來選姑娘呀!」
盧鳩上前一步,「蘇小姐可不能這麼說,齊天王把盧鳩叫過來是……」
「哈哈哈!」璃一拍盧鳩的肩膀,「得了吧,他總不能深更半夜把你叫過來和你約會,他一定是寂寞難耐,半夜思春,在皇宮里面的女人全是皇上的,所以半夜前來,讓你給他開小灶。」
笑到得意處,璃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只感覺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轉身對上東夜陵陰冷的眼神,「呵呵,剛才我說得那些話當然不是我的真心話,那一般都是庸俗之人才會這麼想,堂堂齊天王,深夜會見秦淮圖媽媽,這……這……這一定是有要事相商。」
「哦!那麼本王倒想听听,本王深夜見秦淮圖的媽媽,究竟是有什麼要事相商?」
璃一手撐著下巴,一邊眉頭緊鎖,「這個……這個……」突然她的眉目舒展開來,「當然是婚姻大事。盧鳩一生閱人無數,特別是對女人已經了如指掌,王爺已經年齡不小,所以想托盧鳩為自己選一個適合做齊天王妃的女子。」
東夜陵手里的瓷杯已經碎成粉末,「本王想娶妻,為什麼本王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爺雖然自己沒有覺察到,但是作為跟班的我已經深深體會到了王爺的心思。」
瓷白的粉末一點點從東夜陵的手心飄落,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戲謔的笑意,「那麼本王倒想听听,什麼樣的女子才適合本王。」
璃雖然胡編亂造的本領不錯,但是喜歡與否全是東夜陵說了算,就算她編出再美麗的女子的模樣,他一句不喜歡就可以否定她的全部。
與其自己編,不如把這個光榮的使命交給盧鳩。
「像王爺這樣的人中龍鳳,平常女子肯定看不上,所以才叫閱人無數的盧鳩代為……」
東夜陵走到璃面前,黑鐵面具隔他只有一寸遠,那雙眼眸透著寒氣直逼璃的內心,但是璃心中竟然沒有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仇恨,蝕骨的恨,身體里面另一個靈魂仿佛要破體而出,璃扶住胸口,額頭的汗珠滾滾而下。
再仰起頭的時候,眼里滔天的仇恨掩蓋了一切,東夜陵對上璃的眼神,不免一驚,璃化掌為刀想著東夜陵砍去,手峰犀利,所到之處一陣厲風閃逝。
東夜陵身形一閃,躲過璃的奮力一擊,他單手握住璃的右手,俊眉一皺,她竟然有內力,而且內力不弱。
璃見一只手被擒住,她迅速出擊左手,朝著東夜陵的眉心砍去,借著東夜陵側身之計,一只腳已經像他的胯下踢去,力道之狠,恨不得立馬讓他斷子絕孫。
東夜陵見勢不妙,放開對璃的禁錮,提起內力後退幾米才勉強躲過璃這一擊,差點輕敵。
「你是誰?」
璃化掌為爪,鋼筋鐵爪一般朝著東夜陵的臉上抓去,「我就是要你命的閻王。」
東夜陵沒有出殺手,只是見招拆招,只守不攻,這樣毒辣的招式,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她墜河,如果不是尋了七天七夜也沒有結果,他真的以為眼前這個人就是她。
如果是璃兒,那麼在見他的第一面開始,她就沒有辦法對他強顏歡笑,她心里的對他恨比眉河的水更加多,然而眼前這位蘇絲絲,她心里雖然非常多小九九,但是眉目之間沒有對他的恨。
難道……就是剛才那一瞬蘇絲絲才突然變臉,雖然他極其不相信神鬼之說,但是會不會……是璃兒的魂魄回來了?
東夜陵想到這里犀利的眼神掃了一眼盧鳩,盧鳩心領神會退了出去。對于她的主上,她是非常自信,沒有人能傷到他。
眼看璃的一拳立馬就要砸到他的胸口,但是這次他沒有閃躲,硬生生接下那一拳以後,吞下嘴里的猩甜,雙手環住璃,對著她的唇狠狠咬下,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璃怨恨的眼神死死盯住東夜陵,無法反抗,無法逃月兌,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竭盡全力也無法打過他。
就連他輕薄自己都無法反抗,運起內力,讓自己血氣逆流攻擊心脈,終于一口血水噴涌而出,染紅了月白的衣裳。
東夜陵一驚,他兩只手指扣住璃的手腕,眉頭緊鎖,他怎麼忘了璃兒的烈性了?
他把手掌附在璃的後背上面,源源不斷的內力流入璃的體內,璃只覺得入浴春風,身體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她緩緩睜開眼楮,看著東夜陵竟然抱著自己,一時大驚失色,自己還沒怎麼出招,難道就已經把東夜陵拿下了?
東夜陵看著璃的眼神,知道此時懷里的這個人已經變回蘇絲絲了,他推開璃,蘇絲絲回來了,那麼璃兒就又消失了。
璃看著自己前胸那麼大一塊血跡,眼楮瞪得老大,一只手指著東夜陵,「你……你……你想殺人滅口?」
以前他對蘇絲絲還存了一點欣賞的情緒在里面,但是現在這具身體,只要蘇絲絲回來了,那麼璃兒就會消失,再次看著這張臉的時候,心里竟然有了厭惡之感。
但是又絕對不能動她,否則他不知道璃兒還會不會回來,是否除了這具身體,她就無法附在其他人身體里面?
「你這是葵水逆流。」冷冷的一句話以後,東夜陵就坐到凳子上面開始喝茶。
「不對,不是這個日子。」
「我說是就是,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一拂紅袍黑邊的衣服,東夜陵走在前面,璃跟在後面,璃咬著唇,本來想溜進肖府找肖涂,但是沒有想到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沒有找到肖涂,也沒有抓住東夜陵的小辮子,現在倒是弄得自己這麼狼狽。
出了東夜陵的別院,璃竟然發現別院就在秦淮圖的不遠處,幾乎可以說兩者相連,但是由于別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听不見一點秦淮圖里面嘈雜的聲音。
肖涂日日流連煙花之地,不知道就這樣進去會不會踫到他,璃抬頭看著東方一絲魚肚白,現在里天亮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如果拿捏得當還是趕得及。
「秦淮圖里面的姑娘可是一頂一的漂亮,你就不進去看看?」
東夜陵陰沉著一張臉,「如果被西陵發現你私自出宮,一定不會輕饒你。」東夜陵說得沒錯,他是堂堂齊天王當然西陵拿他沒有辦法,但是她就不一樣,君王最厭惡的事情就是有人忤逆他,說不定西陵會把東夜陵的那份責罰也算在璃身上,但是好不容易出宮,如果無功而返,這不是她的性格。
「不行,我得進去找一個人。」
「找人?你確定不是在找死?」
面對東夜陵戲謔的語氣,璃白了他一眼,「你的事情辦完了,我的事情也不能耽擱。」
「這麼倔,遲早要吃虧。」
「吃虧是福,腎虧才是禍。」
「你對付西陵祁和蘇絲籮的時候,並沒有手軟。」
「當然,我一向恩怨分明,而且是福是禍全憑我樂意。」
以東夜陵的手腕,他當然知道璃要找的人是誰,這點她像極了璃兒,當初若不是璃兒多管閑事救了他,桃村也不會面臨滅頂之災,那個單純愛笑的女孩也不會變成嗜血無情的殺手。
東夜陵心里一軟,「你想撮合肖涂和南宮洳?」
璃瞪大了眼楮,他怎麼知道?
「不要這副表情看著本王,本王敢在西陵面前猖狂,那就有猖狂的資本,南宮洳對西陵雖然無情,但是西陵對南宮洳並非無意,要是讓西陵知道南宮洳與肖涂的事情,那麼肖涂非死不可。」
經過東夜陵這麼一說,璃如醍醐灌頂,差點就因為自己的一時熱心辦了壞事,看來南宮洳和肖涂的事情得從長計議。
「西陵對南宮洳有意?既然有意為什麼他還娶了那麼多嬪妃?」
東夜陵的眼神飄得很遠,仿佛在看遠處的高山,又仿佛在看璃,這樣互相折磨的愛,就像他和璃兒,璃兒用了最殘忍的方式懲罰他,讓他一個人徒留那些記憶,徒傷悲。
東夜陵沒有回答,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龍都的青石街道上,寂寥無聲。
走到那出的宮牆外,東夜陵縱身而起,人已經立在朱紅的宮牆上面。
「喂,你就不幫幫我?」
「怎麼出來,怎麼回去。」
東夜陵充滿笑意地看著璃,璃看著東夜陵咬牙切齒,她指著東夜陵嚷道,「你等著。」
「天就快亮了,你倒是快點呀!」
大丈夫能屈能伸,璃彎下腰,計從心生,她把腦袋探出狗洞,看著一群御林軍正朝著這邊過來,她鬼魅一笑,「來人呀,抓刺客呀!來人呀,抓刺客呀!」
喊完就又把腦袋縮回了狗洞里面,璃站在宮牆外,看著東夜陵的黑鐵面具透著寒氣,「蘇絲絲,你的膽子真大呀!」
她朝著他吐吐舌頭,「你咬我呀!」
正在蘇絲絲得意之計,東夜陵飛身直下,一把扯住璃的衣服,帶著她足尖生風,兩人已經飛出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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