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福是在結束了這里的生意之後離開的,還是突然離開的呢?」
「是突然離開的,我們也很納悶。他離開的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之後才知道。」
「那他的店鋪呢?之後,由誰經營呢?」
「他沒有店鋪。」
「沒有店鋪?」
「對,田有福是擺地攤的。」冷金柱道。
擺地攤的,當然是說走就走了。
「他的生意做得怎麼樣?」
「他雖然是一個擺地攤的的,但生意卻做的有聲有色。」
「這是為什麼?」
「他手上有一些貨真價實的東西,他和其他擺地攤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並不是天天來,手上有了東西,他才來。」
「對,他尋覓到好東西才出攤,在我們這里,他的名氣是比較大的。」冷金柱道。
「不錯,在我們這個市場,要想買到貨真價實的東西,必須找他,別看我們租著一個很大的店鋪,我們進的都是大路貨——都是一些仿品,蒙的是那些既不懂行,又想附庸風雅的人。田有福就不一樣了,他出手一件東西,抵得上我們做十天半個月。」
「田有福的頭發是不是很短?」
「不短,他的頭發比一般人的頭發長。」
孟奎和冷金柱提供的情況,和死者非常相像,只有頭發不匹配。還有一個地方存在疑問,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是長袖襯衫,如果不是特別貧窮,一般人在夏天是不會穿長袖衣服的。
歐陽平從皮包里面拿出一張模擬畫像︰「你們看看這張模擬畫像。」
兩個人接過模擬畫像,仔細看了起來。
「公安同志,這張畫像是怎麼回事?」孟奎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莫不是田有福出事了?」
「八月三號,我們在謝舉人巷陳家大院的一口枯井里面發現了一具尸體,這是我們根據死者的頭骨繪制的模擬畫像。死者死亡的時間也在去年夏天。」
「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模擬畫像像不像田有福呢?」
「我看有六成像,」冷金柱道,「老孟,你說呢?」
這種說法和趙老師夫妻倆,甘得君夫妻倆的說法是比較接近的。
「是有五六成像。頭發明顯不對。」
「對,如果換成長頭發,就有十七八成像了。」冷金柱道。
歐陽平又從皮包里面拿出了打火機和皮夾子︰「你們再看看這兩樣東西?」
孟奎接過打火機和皮夾子看了看,然後遞給了冷金柱。
「怎麼樣?」
「我們和田有福在一起做生意,但平時沒有什麼接觸,同行是冤家,這你們也知道,所以,他有沒有用過這兩樣東西,我們不知道。」
「那麼,田有福抽不抽煙呢?」
「抽,他不但抽煙,煙癮還很大。」
「田有福離開這里的時候,身上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或者說他平時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你們有沒有印象呢?」
「上身穿一件白顏色的襯衫,穿一條長褲,什麼顏色,想不起來了。」
「田有福好像住在七里街,他怎麼會跑到謝舉人巷去呢?」孟奎已經把模擬畫像上的人當成了田有福。
「田有福經常到陳家大院去打麻將。」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孟老板,你想說什麼?」
「田有福喜歡打麻將。他還是一個風流鬼,和他有關系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他的手腳非常大,雖然賺了不少錢,但全都扔進無底洞了。」
「你們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田有福了?」
「自從他離開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八成是到外地去了。如果不是去了別的地方,那一定是出事了。」
「老孟說的對,田有福在荊南生活了十幾年,他在這里做生意也是風生水起,沒道理到別的地方去。」冷金柱更傾向于孟老板第二種猜測。
「孟老板,您剛才說田有福住在七里街,具體的地址,您知道嗎?」
「不知道。」
「您是听誰說的呢?」
「是我自己親眼看見的,有一回我到七里街一個朋友家去喝酒,離開朋友家,走出巷口的時候,看見了田有福,他腳步匆匆,我剛想跟他打招呼,他就走遠了。」
「您所說的巷口在什麼地方?」
「走馬巷。」
歐陽平在筆記本上下下了「走馬巷」三個字。
田有福晚上出現在走馬巷附近,這說明他住的地方可能就在走馬巷附近。
「這樣吧!」洪銀寶道,「我查一查檔案材料,按理,檔案材料上應該有。」
「對——對——對。檔案材料上應該有。」孟奎道。
「我查查看,」洪銀寶一邊說一邊打開檔案櫃,「只能查查看,有些經營戶在填寫材料的時候,會漏寫一些項目。」
洪銀寶從檔案櫃里面拿出幾沓材料,放在桌子上,一份一份翻看起來。歐陽平和嚴建華站在他的兩邊。
「就是這一張。」幾分鐘以後,洪銀寶突然道。
大家都圍了上去。
在檔案材料上,赫然寫著「田有福」三個字。
歐陽平的眼楮迅速下移,當他的視線落在家庭住址一欄的時候,傻眼了,家庭住址竟然為空白。
除了家庭住址,籍貫、家庭成員和社會關系一欄,全是空白。
「洪師傅,怎麼會這樣?」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些經營戶會漏寫一些項目,讓經營戶填寫這種表格,表面上是為了管理,實際上是為了收一點管理費,只要經營戶按時繳納管理費,至于表格怎麼填寫,就比較馬虎了。」
三個人非常失望。
「我倒有一個辦法。」冷金柱道。
「什麼辦法?」
「市場里面肯定有人知道,你們一個一個問,說不定能問出來。」
「嗯,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孟奎也贊同冷金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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