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個人問題上是不是很挑剔啊!以你的相貌和條件,個人問題應該不成問題。」
「不瞞你們講,我也想早一點找到自己的歸宿,可你們也知道,婚姻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一要看緣分,二要看命數。」
「你的父母年紀大了,這個坎,你遲早還是要過的。」
「我自己何嘗不想早一點結婚呢,可我總不能隨便找一個人結婚吧!我也不想整天生活在愧疚之中,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工資交給父母啊!好在我父母都是善良的老人,他們什麼難听的話都不說,只是憋在自己的心里。」
甘得君和尤大美曾提到過這件事情——趙倩倩對父母還是比較孝順的。
這個話題和案子幾乎沒有關系,所以,很難做深入探討。歐陽平也意識到,同志們和趙倩倩的談話已經遠遠超出了案子。但歐陽平仍不甘心,關于另一個更加敏感的話題,即趙倩倩經常把女孩子往家帶的事情,歐陽平也想觸踫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趙倩倩已經听出了歐陽平的弦外之音︰「歐陽隊長,既然你們提出來,那我不妨告訴你們,但我有一個要求。」
「不管什麼要求,我們都能滿足你——只要我們能做到的。」
「我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情——我怕他們傷心,他們年紀大了,經受不住這種事情。我自己的心里已經很苦了,不能再讓父母跟我一樣苦——他們會受不了的。」說到這里,趙倩倩的眼圈有些發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沒有什麼關系。」
「謝謝你們,這樣吧!我這麼跟你們說,你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我在感情上曾經有過一次非常痛苦的經歷。我不想讓父母跟著我一起痛苦,我心里的傷口一輩子都愈合不了。我厭惡男人,我害怕婚姻——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在心理上,我邁不過這道坎——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說到此處,趙倩倩的眼框里面流出幾滴眼淚來。
談話還能再進行下去嗎?
「你們一定听別人說過,我經常帶女朋友回家,你們也一定听別人說過,我經常在單位宿舍睡覺。你們一定想知道原因。」
「什麼原因?」
「我夜里面睡覺經常做惡夢,我怕嚇著父母,所以才帶女朋友回家陪我睡覺,只要有一個人在躺在我的身邊,我就能安安穩穩都睡一夜,如果沒有人陪我的話,我就睡在單位,有一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做噩夢,而那幾天又沒有人陪我,我就睡在單位。只要我在單位睡覺,時常在半夜驚醒,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不怎麼害怕了。如果睡在家里又沒有人陪的話,我就服安眠藥,安眠藥的藥效只能管半夜,我就熬到十一點鐘再睡,服了安眠藥,我做惡夢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同志們可以想見,趙倩倩在感情和精神上一定受過非常嚴重的傷害。
送走趙倩倩以後,歐陽平一行四人去見了兩個人,他們分別是章主任和門老三。
門老三證實了幾個說法︰
第一,門老三確實經常給郁長松剃頭。門老三對郁長松評價很高,門老三經常幫郁長松理發,但郁長松每次都給錢,他從來不佔別人一分錢的便宜。郁長松不經常到甘家賭錢——他經常出差,他到甘得君家賭錢,是被甘得君硬生生拉去的;郁長松很正派,他和尤大美沒有那方面的事情,倒是尤大美經常挑逗撩撥他。所以,郁長松經常以出差為由搪塞甘得君。
第二,郁長松和岳父岳母——包括老婆金仙菊之間確實有蠻深的矛盾,這是郁長松在喝酒的時候說出來的——郁長松偶爾會請門老三喝酒。
第三,郁長松跟門老三說過,金家不把他當人看,他不想受窩囊氣,早就想離開崔家大院了。
第四,趙倩倩確實經常帶女朋友回家過夜——而且不是同一個人。
第五,確實是他門老三和甘得君把兩塊青石板蓋在井沿上去的。
第六,在搬家之前,趙老師確實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醫院,在此期間,趙倩倩帶一個女朋友回家住過幾個晚上。
「那麼,這個女人長什麼模樣呢?」
「我們兩家格得比較遠,只知道是一個女人,但看不清模樣。」
如果趙倩倩所言非虛的話,那麼,甘得君和尤大美所猜測的同性戀問題就不存在了。
關于那張模擬畫像,門老二的回答和陳家大院附近的街坊鄰居的回答如出一轍︰「畫像上的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至于打火機和皮夾子,門老三也沒有在意,人在生活中,會忽略很多東西,包括經常出現在眼前的東西,人只有在特別關注某一個物件的時候,才會在腦袋里面留下印記。
接下來,歐陽平接觸的人是章丙坤。
章主任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情況︰當歐陽平把模擬畫像給章主任看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筆者要特別強調一下,章主任並沒有認出模擬畫像上的人,當歐陽平問到「陳家大院四戶人家搬家之前,謝舉人巷有沒有突然失蹤的人」的時候,章主任想到了一個人。
此人就是住在崔家大院的李開基老婆的遠房親戚,他的名字叫嚴寶山。
嚴寶山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這和死者的年齡是吻合的;
嚴寶山的身高在一米六九,這和死者的身高也是吻合的;
嚴寶山的頭發也比較短。
嚴寶山曾經穿過一雙萬里牌黑色系帶牛皮鞋,那雙鞋子是李開基送給嚴寶山的,也是四十一碼,嚴寶山的腳和李開基的腳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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