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家大院不是第一現場的話,那麼,要想把尸體轉移到陳家大院的水井里面,走陳家大院的後門是比較穩妥的。如果走前門的話,必須穿過一個門廳,在甘得君和趙老師兩家之間,有一個門廳直通後院。這樣判斷,為崔家大院可能是第一犯罪現場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陳家大院正好有一個剛剛被廢棄的水井,而且陳家大院即將拆遷建廣場和停車場,將尸體藏在陳家大院的枯井之中,神不知鬼不覺,是最保險的一種做法。
歐陽平並沒有和金有貴和李開基家直接接觸。
在和金、李兩家人接觸之前,歐陽平把他們的鄰居請到派出所了解情況。這是當事人的要求,他們不想得罪自己的鄰居,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里面,低頭不見抬頭見。
當戚主任听完歐陽平的想法之後,主動接受了傳話的任務。
第一個被請進派出所的就是向劉大羽提供情況的崔大安的老婆殷秀秀,崔大安家和金有貴家門對門。崔家大院一共有三進,金李兩家住在第二進,金家住在門廳的西邊,一共有兩個門,金有貴夫妻倆帶著兩個女兒和兩個孫女兒住在南廂房,廂房的上面有一個樓閣,夫妻倆的臥室和一家人吃飯活動的地方在一樓,兩個女兒和兩個孫女兒住在閣樓上,大女兒金仙菊和女婿郁長松住在北廂房,北廂房的上面也有一個樓閣,但此樓閣和南廂房上面的樓閣是相通的,金仙菊夫妻倆就住在樓閣下面。
崔大安家的北邊也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姓曹,戶主叫曹德皇,歐陽平要請的第二個人就是曹德皇。
歐陽平負責詢問,韓玲玲負責記錄。其他人坐在旁邊。
殷秀秀的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因為單位不景氣,加上自己身體不好,內退在家。
「大嫂,郁長松是什麼時候離開金家的呢?」
「在去年的夏天,當時,天已經非常熱了。」
「是八月上旬嗎?」
「差不多吧!」
「你們看見他離開了嗎?」
「沒有——沒有人看見他離開,我們有些日子沒有看見郁長松了。曹德皇問金仙菊郁長松啥時候回家——曹德皇經常和郁長松在一起下象棋。金仙菊說,郁長松不會再回來了。後來我們才從金仙菊的嘴里面得知,夫妻倆已經離婚了。」
「郁長松為人怎麼樣?」
「很老實,輕易不發火,這麼說吧!在金家,听不到郁長松說話的聲音,金仙菊經常訓他,有時候就像訓孫子一樣。郁長松一個屁都不放。有時候,連丈母娘都訓他——我們都看不下去。」
「金有貴夫妻倆和郁長松的關系怎麼樣?」
「很少說話,老兩口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就當郁長松不存在一樣。所以,郁長松平時很少回家,就是不上班,他也很少回家。」
「離婚總要有一個緣由吧!」
「家丑不可外揚,金家人愛面子,不曾跟街坊鄰居提過這件事情,旁人也不好多問。」
「一個小石子扔進河里都會有一點動靜,離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風平浪靜,毫無跡象呢?」
「是啊!我們也很納悶,總覺得有些蹊蹺和古怪。」
「是誰先提出離婚的呢?」
「不知道,那金仙菊對郁長松沒有好臉色,郁長松呢,他在家呆的時間越來越短。」
「夫妻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你們作為近鄰,一定知道點什麼。」
「這——你們可以去問曹德皇的老婆何文麗。」
「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不要有任何保留。」
「我先給透一個底,詳細的情況只有曹德皇的老婆何文麗知道。」
「你請說。」
「金仙菊和別的男人瓜葛著。」
「此人是誰?」
「何文麗不願意說,依我看,郁長松平時很少回家,他寧願在澡堂里面將就一夜,也不願意回家。謝舉人巷有人看見郁長松在朝天宮澡堂過夜。這肯定和金仙菊不守婦道有關系。金仙菊和郁長松有兩個女兒,但沒有一個女兒像郁長松,這兩個女兒和郁長松一點都不親,實際上,郁長松對兩個孩子很好,他每次出差回來,都要帶東西給兩個孩子吃。」
「郁長松離開金家後就沒有再回來嗎?」
「沒有再回來過,有一個情況,我一定要問一問。」
「你請問。」
「陳家大院水井下面的死尸穿什麼衣服?」
「上身穿白色的確良襯衫,穿咖啡色長褲。」
「我們最後一次看到郁長松的時候,他身上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你見過這兩樣東西嗎?」歐陽平將銅頭牛皮褲帶拉直了放在辦公桌上,將皮夾子合上放在褲帶的旁邊。
殷秀秀站起身走到辦公桌跟前︰「這是不是郁長松的皮夾子,我不知道,因為我沒見郁長松用過皮夾子,平時,郁長松身上沒有什麼錢。」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金仙菊在錢上管得緊,平時也很少給郁長松零花錢,我說出來,你們恐怕都不會相信,郁長松身上的錢恐怕還沒有兩個女兒身上的錢多。」
「那麼,這條褲帶呢?」
「這我倒沒有在意,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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