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意千帆的雙頰無聲地往下滴落,他聲音哽咽嘶啞,猶如一頭被困已久的受傷猛獸。
「死丫頭,你把我的頭都打破了,現在還疼得厲害,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不會舍得就這麼走了吧?」
但是,任憑他怎樣搖晃,莫輕言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依然雙目緊閉,嘴唇發紫,彷佛已經死去多時了。
「少爺,你先讓開,讓盧醫生看看!」
保羅大叔沒有說完,盧醫生已經蹲了下來,伸手探了探莫輕言的鼻孔,又探了探她的脈搏,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怎麼樣?」意千帆一把揪住盧醫生的衣領。
盧醫生立刻憋得滿臉通紅,還是保羅大叔蹲下來,這才把意千帆的那只手用力掰開了。
意千帆琥珀色的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盧醫生。
「咳咳咳……對不起,少爺,少女乃女乃她……已經毫無生命跡象了!」盧醫生不得已,最後還是戰戰兢兢地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什麼?」意千帆全身散發著冷冽惡寒,陰鷙的眼神狠狠得剜了盧醫生一刀,再次揪住了他的衣領,用力一推,立刻把他推離自己,又猛地拉了回來,再狠狠地朝外面推去,「去死吧你,庸醫!」
只听到「啊」的一聲慘叫,可憐的盧醫生腳下一個踉蹌,終于噗通一聲掉進了大海里,保羅大叔趕緊朝一旁的小陳和小王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跳下了海里,速度把他撈了上來。
風聲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滔天的海浪撲打在臉上,眾人都覺得臉上火辣辣一陣陣的疼痛。
「死丫頭,死丫頭……你敢死試試看?」意千帆滿臉淚水,和大滴大滴的雨水糾纏在一起,像瘋了一樣朝莫輕言臉頰左右開弓,只听到 里啪啦一陣脆響,「告訴你吧,你老公我這幾天都去跟別的女人滾床單了,過幾天還要去澳門賭博……吃喝嫖賭吹,你老公我樣樣俱全,有本事你起來找我算賬呀?」
說完,意千帆終于山洪暴發,嗚嗚地哭了起來。
莫輕言的雙頰本來是發紫的,現在竟然被他拍打成了粉紅色,十分的好看,但是意千帆一想到她已經死去了,所以心里就鑽心般的疼痛。
「哇,傻丫頭,你竟然就這樣去了,枉我對你白痛了一場,嗚嗚……」紅姨覺得莫輕言死掉了,比自己親閨女死掉了還要難受上百倍,忍不住放聲大哭。
「紅姨,你哭什麼?」意千帆 的一聲站了起來,抱起莫輕言小小的身子,用力往另一塊大岩石上面擲去,「人家都這麼狠心對你,你還惦記她干什麼?所以她死了就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只听到砰的一聲巨響,莫輕言的後背重重地砸在了岩石凸出的地方,只見一塊小石子伴隨著一些海水和細沙從她原本緊緊閉著的口中吐了出來,更令人感到奇跡的是,隨著嚶嚀一聲申吟,莫輕言薄薄的眼皮動了動,抖掉了滴在上面的水珠,慢慢睜開了,茫然地看著大家。
「我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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