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里任逍遙。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一眼忘川,深如千年。不喝孟婆湯,需墜忘川河,受千年煎熬。在水中期盼,看著心愛的人一次又一次從奈何橋上經過卻不能相遇。一次次呼喊,一次次離散。擾亂了誰的記憶,斑駁了誰的容顏,百世輪回方得一場情緣。回頭望,待千年。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紅塵紛亂中萍水相逢,只因你一眼而駐足,轉身間你卻已離開。人海中苦尋你的身影,多想再回到那永恆的瞬間,為你停留,為你凝望。
這必然是愛的滋味。
縱然無法阻止歲月長流,寧願駕一葉扁舟順流而去,尋找你夢中的彼岸。
縱然無法超月兌宿命輪回,甘願沿一條漫路寂途不歸,追趕你漸悉的身影。
縱然無法看到你的身影,總算有一個方向守候不回,期盼你瞬間的停留。
紅了楓葉,綠了芭蕉。
拱橋月下,何處離人訴說著情話;縱馬天涯,誰的耳畔回蕩著牽掛。彼岸孤花,縱然只一次綻放,也願為你傾盡剎那的芬芳;半落殘霞;即使只一次燃燒,也要為你留住片刻的光華。
不思前世傷心事,唯願今生共白頭,別再逗留,這煩憂。那一季,雨落花開,流雲清揚;那一曲,彩蝶翩舞,輕風淺唱;那一畫,幾筆飄雪,半副寒霜;那眼淚,只因感動,不為憂傷,那一刻,獨守西窗,相思茫茫。空挽青絲,曉鏡淡妝,與誰訴離殤,誰懂這淒涼。
莫獨愁。
指間淡淡的煙草,那是歲月的迷茫,眉下隱隱的滄桑,那是醉人的過往。回首前塵,故人如新,己身已老。才明白,多少緣來一場夢,幾度輪回一場空,河,忘川。誰,渡船。倚樓問雨,雨不語。隔窗听雪,雪無言。
夜,無眠。
空,悲歡。
一個情字勾起太多憂傷,雨始終不停,道道雨線落下,眼前的年紀早已過了對雨的依戀,大多期盼雨過天晴,三名侍女坐在木椅上,方才的交談不免令人陷入沉思,對于身後一直注視的那雙眼楮絲毫沒有察覺。
年紀大些侍女不由得連連嘆氣,「姐姐,怎麼了?」
「曾經有一個人每天出現在夢里,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會不經意想起,也許這就是愛情。」
兩人身形湊過來,「姐姐,這次可是不能隱瞞,和妹妹說說姐姐的心上人!」
「原本住在一個村子里,人長得俊,手更是巧,幾根草枝到了他手里可以編出各種動物,有小豬,小狗還有小羊!每天回來之後還會帶回來一些野果野味,然後兩個人坐在村頭說著彼此的心事,想著以後的日子,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平淡無奇,心里始終那樣充實,哪怕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是值得。」
「後來怎麼入了宮?」
侍女嘆口氣道︰「原本入宮的應該是當地一個大夫家的女兒,大夫心中不舍,于是以錢財買通官員,那天恰好在河邊洗衣,不想被官員看到,愣是以王命之由強行帶走,任憑如何呼喊始終無用,無奈只得順從,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
「姐姐的心里必然很苦。」
「苦的是他,這里畢竟吃得好穿得好,日子一天一天就過去,外面的日子必然不好過。」聲音很低,每一個字听得十分清楚,那個叫倩兒的侍女早已泣不成聲,「為什麼兩個原本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倩兒不懂,真的不懂。」
「傻丫頭,很多事根本無法選擇,心里有一個人總好過整天漫無目的的活著,至少還有一個念想!」
「夢見一個人就是心里有他?
「那要看夢到的是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才行。」
倩兒低頭,猶豫一下,「姐姐,覺得那個公子趙括如何?」
躲在不遠處的趙括听見侍女提到自己名字,頓時屏住呼吸側頭傾听,多半是想知道在這些侍女眼里自己究竟什麼樣的人,畢竟人前所說大多虛假之詞。
「人長得帥氣!還能領兵打仗,最主要是為人和氣,沒有什麼架子,這一點可是和那些世家公子不同。」
「也就是說很不錯?」
女子點頭,「趙括如今可是名聲在外,邯鄲城內多少閨中女子期待嫁給這樣的人,妹妹,怎麼突然問起?」
「昨晚倩兒夢里夢到公子!」
兩人頓時來了興致,「快說說,都夢到什麼了?」
「不說,羞死了!」
「快說,不然看我怎麼修理你!」說完手放在另外一名侍女腋下,頓時傳出一陣笑聲。
「好了,我說,我說,不過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侍女點頭,那人接著說道︰「昨晚夢到一個山谷,山谷里趙括公子撫琴,倩兒跳舞,那里很美、很靜。」
「就這麼多,沒有了?」
侍女點頭,臉上露出萌萌的表情十分可愛,「沒有了!那你以為是什麼?」
「還以為夢見括公子用溫柔的大手月兌了你的衣服,然後模著你的兩個**,做了那種事。」
「你真不害羞,這種事也能說得出來。」
「不過是逗你,看你急的!」
雨勢漸漸轉弱,兩名侍女站起身形,手伸出亭子,「停了,走吧,累了一天回去好好歇著,也好和你的括公子夢里相會!」
「不許說,不許說,打你!」
兩名侍女快步跑開,那名叫倩兒的侍女快速跟上,手里拎著褲子邊緣,多半擔心被雨水弄髒,笑聲漸漸遠離,趙括身形從暗處走出,目光落在遠處,一道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能夠成為邯鄲城內女子公認的合適人選無疑是一件幸運的事。
如今臉上沒有任何欣喜,看過一些宮廷劇,這些王宮之內的侍女十分可憐,多半是窮人家的女孩,樣貌身材不錯,因為一些原因入宮做侍女,除了幾個好運的能夠被王看中之外,其他人只能獨守宮廷,終日與寂寞相伴。
腦海里浮現出女子身影,總是覺得有些熟悉,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之間無法記起,腦海中快速搜尋,長長的睫毛,胸前傲人雙峰,倩麗的身影,終于記起,曾經一次無意之中幫過這個侍女,不過是平常之事,不想對自己暗生情愫,這種事不知是好是壞,身在王宮之中,畢竟是趙丹的女人,難道要自己和未來大舅子爭女人不成,想想覺得好笑。
邁步走出亭子,空氣之中透出泥土混雜草葉發出的獨特香味,這種味道令人精神為之一震,深吸一口氣,順著石子鋪成的小路一直向前,腳步聲響起,趙括抬頭,首先映入的是一席羅傘,精致的穗子垂在周圍,兩名侍女左右各持一側,羅傘下露出白色的衣裙看不到面孔,夜色中身形極為迷人。
羅傘抬起,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孔,帶著恨意的眼神,正是公主趙雅,眼神中露出怒火,侍女認得趙括,「公主,是趙括公子。」
趙雅冷哼一聲,「市井傳聞趙括乃是溫文爾雅的公子,為何擋住本公主去路,莫非是要攔路不成?」
趙雅話中有話,其中暗含譏諷之意,趙括冷哼一聲,「市井之言未必為真,公子同樣並非都是溫文爾雅,有時候要看遇到什麼人,遇到公主難免變成一只吃人的野獸。」
趙雅身形後退,冷哼一聲,神情之中盡是輕蔑,帶著侍女轉向另外一條石路,趙括轉身,用力握住劍柄,連晉的戰書握在手里,手指用力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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