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趙括大軍,單說韓王山,弓弩營首領二娃射出一支帶火箭矢,正好落在秦軍大陣中間,瞬間點燃地上暗藏的火油,火勢凶猛秦軍大營陷入慌亂,雷猛趁機殺出,秦軍正面主力敗退,西側守軍同樣不敢戀戰,一面指揮兵士阻攔趙軍攻勢,一面向下退去,三天過去,韓王山局勢完全改變,趙軍一鼓作氣勢如猛虎接連奪回兩道工事,一場突如其來大火將正面秦軍燒死大部,好在西側秦軍尚有五萬有余,退到最後一道工事穩住陣腳。
負責正面攻勢秦軍老將頭盔不知何時跌落,臉上帶著灰燼,灰白頭發隨風飄舞,眼中盡是惱怒,打了一輩子仗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蹊蹺的敗仗,弄得灰頭土臉一臉沮喪,手握兵器坐在一塊大石上歇息。
老將軍眉頭深鎖思量今日戰局,不過是一支帶火的箭矢而已,為何整個地面瞬間點燃,難道真的是那些奇怪的黑污不成,活了這麼多年,這樣蹊蹺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一人快速來到近前,手里拎著的正是掉落的頭盔,上面沾染血跡。
「將軍!」
老將軍順手接過,上面尚且帶著溫度,想到被大火活活燒死部下肩膀發出一陣顫抖,不由得為之落淚。
「還剩下多少人?」
「不足一萬!」
老者拳頭捶打胸口神情悲痛,「足足死傷四萬有余,日後回到咸陽如何面對秦國父老!」
「將軍,一切都是趙人之錯不在將軍,唯有滅了趙國方能為死去的兵士報仇。」
「談何容易!」
「老將軍!」一聲高呼從左側傳來,老將軍抬頭,眼中閃爍淚光,西側主將帶著親兵沿著工事快速來到近前連忙站起身形。
「李將軍那邊情形如何?」
「勉強能夠守住,不想韓王山守軍戰力如此之強,放棄高地與我軍一戰,原本以為必然是困獸之斗自尋死路,不想連番沖殺,大陣被人硬生生沖開,這種情形從未見過,趙人氣勢正盛無奈只得退走,一戰下來死傷一萬有余!」
「男兒戰死沙場無可厚非,老夫最是窩囊,一場火燒死大半!」說完連連搖頭。
「這場火未免太過蹊蹺,已經檢查過山上並無易燃之物,單單陣營火起,其他地方並未受到波及,真是令人想不通!」
「算了,事已如此,還是想想如何應對趙軍攻勢,無法攻下韓王山已經罪責難逃,死算不得什麼,總要守住最後的尊嚴才是。」
「不錯,守住秦人最後的尊嚴,本將尚有四萬余人可與趙軍決一死戰!」
腳步聲響起,一道身影快速接近,「稟將軍,趙人攻勢太猛,前方陣營快守不住了!」
「守不住也要守,傳本將軍令膽敢退向工事者斬!」
那人一臉無奈快步跑開,喊殺聲越來越近,西側秦軍主將抱拳施禮,「待李某擊退趙軍之後立刻前來增援!老將軍保重。」危機之時原本心存芥蒂兩人心底升起一種相惜之情,畢竟同為秦將,一戰關乎生死,昔日的恩怨根本不值一提。
老將連連點頭,「感激之至!若是可以回到咸陽必然痛飲一番!」
「好!」
西側主將帶人離開,老將軍戴上頭盔手提兵器直奔前營而去。
從韓王山正面率兵向下攻殺之人正是雷猛,手臂有箭傷依然不失勇猛,大槍輪開率兵沖殺,正面秦軍傷亡慘重,若是不能一舉攻克豈不是浪費*軍一番心血,那場莫名之火成為戰局勝敗轉折點,時機把握更是精確,三天,守住三天,秦軍必敗。
趙軍士氣高昂,「殺!」一道道身影躍出第二道工事直奔秦軍陣營沖去。
「沖下去與*軍匯合消滅秦軍!」
「消滅秦軍!」
一隊隊手持長矛趙軍沖出,速度極快,韓王山下雙方不停變換陣勢,王試圖以陣勢化解趙軍攻勢,將趙括困在陣中,以步兵穩住陣營,然後以強大騎兵合圍殺之,不想趙括早有準備,秦軍騎兵殺出,手持連弩兵士快速殺出,秦兵不明所以直接沖擊,在不可思議眼神中騎兵精銳盡數被弓弩射殺,漫天弓弩發出,遠非騎兵可以阻擋,趙國兩側左右呼應。
步兵手持護盾步步緊逼,腳下發出整齊步伐,韓王山下大地發出一陣震顫,伴隨兵器敲擊盾牌發出聲響,秦軍向後退去,眼楮盯著前方,握住長矛手臂微微顫抖,腳步隨之慢慢退去,身後便是工事,從上方攻下,工事能夠起到作用十分有限。
「不許退!」
老將一聲怒喝,眼前情形看得清楚,畏戰遠遠要比不戰可怕許多,一旦畏戰必然士氣衰落而不敢戰,秦趙對峙三年,彼此未有退去之意所持的便是戰意,面對強大秦國趙人絲毫沒有任何退縮之意,相比韓、魏聞秦兵而逃趙人表現出令人敬佩的勇氣與膽量。
「沖上去!」
老將軍兵器揮舞率先沖出,頭盔依然難以掩飾頭上花白,身後中軍緊緊跟隨,所帶兵士大多是舊部,跟隨老將軍多年,眼見將軍殺出,臉上表情從凝重變得釋然,死並不可怕,只要懂得為誰而死是否值得,這樣已經足夠。
秦軍殺出,正面秦軍所剩不過七八千人,雷猛率領兵士不下兩萬,雙方一場混戰,終于見識到秦軍驍勇一面,連番敗績毫無畏懼,長矛落空,身形直接撲上,頭頂、牙咬完全是拼命招式。
雷猛看在眼里,挑開一人一抖大槍來戰對方主將,秦軍老將同樣奔著雷猛沖來,手中長矛刺向雷猛右側,雷猛抖槍相迎,兵器撞擊雷猛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樣的方位恰好波及手臂傷勢,老將冷哼一聲雙臂發力,雷猛手臂吃痛不敢迎接只得卸去力道,對方身形沖上招招直奔雷猛要害,對方似乎有意迫使自己右臂發力,雷猛不敢大意小心應對。
一道道身影躲藏暗處,身背弓弩面色陰沉,正是趙括新軍之中最為神秘同樣最為令人忌憚的力量,神射營眾人,論沖殺必然無法與雷猛率領的步兵、騎兵相比,目光注視下方戰局,耳邊響起將軍曾經說過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本事,只有懂得利用才能發揮最大效用,一支箭在戰場上的作用完全可以關乎一場戰局。
彎弓搭箭,對準的正是與雷猛廝殺一處的秦軍主將,兩人廝殺正酣,身形隨之變化,只有精確判斷對方移動軌跡利用箭的速度方能做到百發百中,左、前、退、右、左,二娃神情凝重仔細觀察兩人之間變化。
雷猛一番廝殺額頭見汗,手臂傷處痛得厲害,對方每一次出手所針對的正是手臂上的劣勢,不想如此難纏,老將手中長矛直直刺出,雷猛手中大槍向外一撥,換做平時,這樣的舉動完全合乎常理,論氣力必然不是老將所能相比,忽略的恰恰是手臂上的傷勢,手臂一陣酥麻,右手力道瞬間減弱,大槍方向力道瞬間改變,老將手中長矛格開雷猛大槍攻勢不停直削雷猛脖頸。
形勢危急,雷猛身子向後一倒雙腿奮力一蹬試圖拉開距離,老將早有預料,手中長矛順勢向下,啪,拉滿的弓弦快速松開,危急時刻二娃終于出手,箭矢貼著長矛上方劃過,老將眼楮瞪圓,想要避開依然不能,只求一命換一命,雙臂力道瞬間加大。
箭矢射中要害,長矛攻勢絲毫不停直奔雷猛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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