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腰垮長劍順著石階登上,身形魁梧,腳步踩在上面發出聲響,上面透出朦朧火光,行至一半不由得臉色一沉,上面便是關塞要地,平日從這里便可以看到來回巡視兵士,如今關塞之上空空如也,難道是有人奪關不成,應該不會,故關之上布置兵力不下三千人,沿途排開,想要悄無聲息攻上要塞根本無法做到,擔心有事,腳步加快,腳步聲同樣變得急促。
來人正是黑巴,擅長沖殺,拳法出眾,為人忠膽,當日帶著白英一眾人歸順趙括,經歷種種如今同樣做了將軍,臉色陰沉登上關口,一片寂靜,火把插在關口上發出光亮,兵士大多縮在工事內打盹,即便關口處負責放哨的兵士同樣不知去向。
「今晚是誰值守,立刻帶到本將軍面前。」
身後親兵快步上前,黑巴氣急,不想守衛如此懈怠,當日*軍囑咐過,此關絕不能失,黑巴拍著胸脯答應下來,今夜前來巡營,不想看到的確是如此情形,把平日叮囑完全丟在腦後,一旦有人突然攻城如何抵擋,邁步上前,角落里躺著幾名兵士,長矛隨便丟在一旁,黑巴看在眼里上去照著**就是一腳。
嗷的一聲,那人吃痛一骨碌從地上躍起,「哪個敢踢老子!」
「是老子踢的!」
黑巴一聲怒吼,兵士看上一眼,頓時沒了底氣,「將軍。」聲音傳來,其他兵士紛紛從地上爬起,看到將軍頓時心里沒底,低著頭不敢去看。
「如果再有下一次打在你們身上的就不是腳而是劍。」黑巴面色陰冷邁步上前,手放在劍柄之上,一身盔甲發出聲響,兵士睡眼惺忪不時用手揉搓,目光落在一旁,連忙身子擋住,放在一旁的正是平時所用長矛,將軍吩咐過,任何時候都要甲不離身矛不離手,否則軍法處置。
一人快步來到近前,身後跟著黑巴帶來親兵,看上一眼頓時清楚,臉上帶著一絲紅暈,低著頭來到近前,「將軍!」
黑巴看上一眼,「值守時飲酒誤事按軍法該當何罪?」
那人臉色一變,當日新軍有過規定,當值之人飲酒杖打四十,誤事者懲罰加倍,八十個板子可不是鬧著玩,弄不好**開花十幾天無法下床,眼珠一轉,「將軍,一直相安無事,索性喝上一點並不為過,至于誤事,如今根本無事,何來誤事之談!」
黑巴面色陰沉,「故關關乎大局,豈能允許有任何閃失!錯了若是肯改正倒也罷了,不想強詞奪理。」
「屬下不服!」
噌的一聲,長劍出鞘,手始終放在劍柄之上,身後眾人頓時臉色一變,事情再鬧將下去恐難以收場,「*軍將故關交給黑巴,已經不僅僅是軍令那樣簡單,黑巴說過關在人在,這是黑巴的承諾,永遠不會變。」
黑巴劍光一閃,那人眼楮睜大,劍光攻向位置正是自己,手不由得模向兵器,速度還是慢了幾分,論出手速度根本無法與這位生性蠻橫的將軍相比。
叮,黑巴長劍擊落箭矢,身形一閃奔向關口位置,驟變突發,漫天箭矢射來,守城兵士不備,頓時被射殺不下百人,守城頭領面露感激,將軍是在救自己,不想方才以小人之心相待,箭矢射出,敵襲發動,都怪自己玩忽職守,一臉愧疚拎起長矛緊隨而去,即便是死也要守住故關,恰如將軍所說,一切已經不單單是責任那樣簡單,為的恰恰是情義,任何人都無法割舍的情義。
對于新軍而言,趙括所代表的意義實在太多,趙國的希望,年輕人心中的夢想,能夠擊敗秦軍挽回敗局只有*軍一人。
「殺!」
黑巴一聲怒吼,長劍閃動,身形躍到關口向下看去,故關與長平關不同,故關更為險要,怎奈秦軍突然出現,更加沒有火光預警,秦軍繞過魏國邊境,打著白起大旗,魏國邊軍不敢阻攔,未免引起誤會立刻退兵,足以看出白起之威。
書中暗表,秦國大軍繞路過百里石城,這一日終于接近故關,大軍駐扎,遠遠看得清楚,一座雄關立于兩山之間,如此搶攻未必能夠討到好處,索性等到天黑之後偷偷模上,一舉攻克。
守城兵士大多熟睡,秦軍大隊慢慢順著山坡向上,山勢陡峭,一人腳下一滑,整個人向下滑去,一名兵士用手一拉,再看那人牙關緊咬,沿途被石頭樹枝割傷,「沒事,只怕無法參戰。」
「兄弟放心,你的那一份我們幫你來打。」
那人點頭臉上露出笑意,身子翻到一旁,掏出布條小心包扎,一行人向上模去,神不知鬼不覺接近要塞下方,要塞高達幾米,想要躍上根本無法做到,只能借助繩索或者梯子,一人點頭,梯子慢慢架好,兵士剛要向上攀爬,猛然上方傳出男人怒吼聲,嚇得連忙躲在要塞下方,手放在鼻息處大氣不敢長出。
天色昏暗,上方隱約人影晃動,越來越多,一人看在眼里面露焦急之色,方才遠遠看得清楚,要塞之上只有火把,似乎並沒有守衛兵士,如此未免太過奇怪,上方怒吼聲隱約听到,終于弄清不過是守備兵將玩忽職守偷懶而已,如果能夠早一點趕到或許已經輕松攻下關口。
「將軍,要不要現在攻上去?一旦久了難免對方有所防備。」
「弓弩準備,先行以強弩進行殺傷,然後大軍一舉攻下!」
「好!」
那人答應一聲身形快速退回,動作靈活,時間不長,一隊弓弩手擺開陣勢,弓弩對準要塞上方,箭矢搭在弓弦之上,面色冷峻,目光落在抬起的手臂之上,只等一聲令下立刻發動攻勢。
手臂落下,道道箭矢映著夜色向上射去,月光照下,箭矢發出白色亮光,黑巴看在眼里瞬間出劍,劍光閃動正好擊中箭矢,身形一閃直奔關口而去,對于下屬神情變化完全不知。
面對生死相搏的對手更願意相信自己人。
「殺!」
故關之上喊殺聲陣陣傳出,秦軍速度驚人,故關守軍完全陷入慌亂,身子跑過不小心踫到火把,火把跌落頓時一黑,腳步聲亂成一團,秦國大軍下方擺開陣勢,彼此進退有序,兩隊弓弩不停向上射出箭矢。
「放滾石!」
黑巴斬殺幾人勉強穩住陣腳,兵士這才想起關口處存放的巨石,這種龐然大物對付攻城秦軍最是有效,一隊人跑向關口,火把大多熄滅,黑暗中根本無法準確找到位置。
「殺啊,沖啊。」
秦軍再次沖上,聲勢驚人,黑巴無奈,只得帶領兵士沖到關口,喊殺聲陣陣,下方大營趙國兵士順著石階向上,怎奈石階狹窄不利大軍同行,關口處兵力明顯不足,黑巴奮起神威左劈右砍,眼見攻上要塞秦軍越來越多,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將軍先走,這里由我頂著!」
一人身形接近,正是方才那名統領,身上盡是血污,黑巴看上一眼,這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喝酒,平日也就罷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今夜秦軍突然攻城。
「帶著你的部下離開,趕到長平大營,將這里情形告訴*軍!」
「末將不走,這件事由我而起,自當以血肉之軀守衛此關。」
「這是軍令,若是見到*軍替我轉一句話,今生是兄弟,若有來生還願追隨左右浴血沙場再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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