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帶著丫環直奔趙母住處而去,沿途恰好遇到秦婉,身上並無佩劍,完全恢復女子裝扮,「妹妹,怎麼這麼急?」
趙雅忙道︰「娘那情形有些不對,有些擔心所以過去看看。」
秦婉驚道︰「妹妹,娘怎麼樣?」
趙雅簡單將丫環所看到一說,秦婉連連點頭,「夫君在邊關與匈奴人交戰,臨行前交代一定要照顧好娘,大意不得。」
一行人來到門前,丫環上前,房門沒有鎖,這里是將軍府,有家將守衛自然不必擔心,兩人進入,來到床邊輕聲喊了一句,「娘!」
恰如丫環所說,並無任何回應,秦婉上前,抓住手腕,一探脈搏,脈搏輕浮無力,趙雅探頭看去,嚇得一聲驚呼,但見趙母嘴唇發紫一動不動,早已人事不省,「娘,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婉兒!」
「娘,快醒醒!」趙雅輕搖手臂哭成淚人,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一張精致小臉令人猶見生憐,當日自己太過驕縱,做了錯事,嫁入將軍府,沒有任何人怪罪,趙母更是將三人視為己出,其中情感遠非常人所能體會。
身後丫環忙道︰「夫人,還是先請大夫醫病要緊。」
「對,去請最好的大夫來。」
一人快速跑出,腳下速度太快,險些摔倒,身形站穩,直奔街口奔去,邯鄲城內最好的醫館要數回春堂,堂主扁春自稱是神醫扁鵲後人,一身醫術倒是了得,早些年趙雅害病便是找此人醫治。
回春堂內,人影攢動,家人擠上前去,有人頓時露出不滿之色,低聲罵了一句,「這誰啊,這麼不懂規矩。」
「好像是將軍府的人。」
「將軍府的人病了!這可沒話說,即便是肚子疼死也得給將軍府的人先看。」那人說完用手捂住肚子,必然是不小心吃壞了肚子,痛得厲害。
趙括如今可是趙國最炙手可熱之人,即便廉頗、藺相如同樣無法與其爭鋒,長平之戰趙軍揚威天下何等功勞,
家人擠到近前,「快,快,請你家堂主前往將軍府一趟。」
「將軍府。」
伙計快速跑向後堂,時間不長走出一人,中等年紀,身上背著藥箱,跟著家人出堂口直奔將軍府而去。
趙母生病,一眾下人丫環侯在下面,上面站著四人,俱是人間絕色,鄒衍連連搖頭,「此乃劫難,主星黯淡,能否度過此劫就看個人造化。」
身旁一人由人扶著連連搖頭,「只可惜老夫雙眼已瞎,不然憑你我二人之力或許可以參透天機。」
「都閃開,快點。」
下人帶著扁春回來,一陣吆喝,眾人向後一退,四道人影迎上,「堂主,一定要救救!」趙雅眼中泛起淚花一時說不下去。
「公主放心,一定竭盡全力。」
時間慢慢過去,房門打開,眾人圍上,扁春連連搖頭,「病入膏肓,恐怕挨不了多少時日,還是早些準備後事。」
「怎麼可能,雖然身子有些虛弱,昨天還是好好的。」
郎中嘆口氣道︰「老夫人年歲大了,身子虛弱,加上積勞成疾,所以才會如此。」
「用最好的藥材,一定要醫好。」秦婉眼中含淚,兩人之間情義最深,早已看成自己親娘一樣,如今眼見病重不治心中悲痛。
郎中連連搖頭,「已經服下回春丸,尚且可以維持一段時日。」說完拿起藥箱快速離開,幾人上前,看著趙母昏迷不醒哭成淚人,哭罷,趙倩猛然想起郎中交代之事,「二位姐姐,還是先行派人通知夫君知道為好,以免落下終生遺憾。」
「好。」
趙雅命人取來筆墨,拿出隨身布帕,手臂略微發抖,寫下家書命家人火速送往邊關。
幾匹快馬奔出,直奔城門而去,城門處閃出一人面露喜色,直奔巨鹿侯府而去,趙穆得到消息哈哈大笑,「一切盡在本侯掌控之中,以趙王財力借助他人之手除掉趙括,真是妙計!」
單表趙括大軍,連續奔襲,代郡一戰擊潰匈奴大軍奠定勝局,現在所要做的便是趁勢追擊,徹底消滅北邊邊患,騎兵向前沖殺,弓弩手箭箭斃命,大軍橫掃東胡,東胡王守衛盡數被趙軍精銳所殺,只得帶人歸降,曾經襲擾趙國邊境多年東胡之亂徹底消滅。
面對趙軍精銳,想到四處躲避的匈奴大單于,東胡王第一次發出感慨,「當興者,唯有趙!」
東胡王獻出禮物帶著族人向後退去,河套大部盡數被趙軍攻克,所得匈奴戰馬接近三萬,東胡戰馬一萬,步兵幾乎盡數配置戰馬。
「李將軍,下一步以為如何?」
李牧起身,「*軍,匈奴熟悉地形,加上同樣擁有戰馬,河套地勢開闊,想要一舉消滅必然無法做到,唯有集中優勢兵力逐漸蠶食,迫使匈奴遠離,免去北邊之患。」
趙括點頭,「東胡降服,實力盡損,諸將當一鼓作氣盡滅匈奴。」
夜色中,戰馬發出嘶鳴,一人快速驚醒,抓住旁邊彎刀,身子躍起直奔營帳外沖去,親兵不明所以,「大單于。」
「可是趙人來襲?」
親兵搖頭,夜色重新恢復寧靜,方才的戰馬聲是從營帳之中傳出,匈奴大敗,趙軍緊追不舍,睡不安寢,兵力折損太多,加上趙軍弓弩殺傷力驚人,騎兵戰力不在匈奴騎兵之下,指揮有序,連番遭遇盡數慘敗,如今早已心無戰意,只求避開趙軍追襲。
大單于長出一口氣,看著天邊升起皎月,眼神盡顯落寞,再過幾天便可以回去,回到自己的部落,看著熟悉的草原日出日落,那里有自己的家人,真的想家了。
將軍府家人身騎快馬一路奔行,過武安轉代郡,沿途死尸遍地,多是被殺死匈奴人,看在眼里觸目驚心,打听清楚,沿途過代郡要塞直接奔出。
匈奴騎兵失去蹤跡,趙括大軍只得緩慢向前推進,沿途派出探子,今天下來一直沒有結果,馬蹄留下的印痕同樣淹沒在茫茫草原之中。
趙括站起身形,左眼一陣狂跳,蹬蹬蹬,有人快步跑出,「*軍,大營外來了幾個人,說是府上下人有急事要見*軍。」
「家里人!莫非是邯鄲有事發生,快,讓他進來。」
時間不長,兵士帶著幾人進入,趙括認得,老家人趙安,身後兩人年紀較輕,三人風塵僕僕,渾身上下盡是灰塵,趙安見到趙括,老淚橫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軍,老夫人,老夫人」
趙括面色一變,「娘怎麼了?」
趙安擦了一把眼淚,「老夫人病重,恐不久人世,夫人特命趙安前來給*軍送信。」說完從懷里掏出趙雅所寫書信,趙雅從小在宮中生活,琴棋書畫倒也樣樣精通,筆墨間透出思念之意,筆鋒一轉,帶著幽怨哀傷,只見上寫︰‘清風雨過草木生,不見君郎盼天明,唯恐終生留遺恨,望夫早歸見娘容。’
趙括身形後退,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對于那個一臉慈愛的老人心懷感激,久違的情感在那一刻徹底爆發,「立刻升帳。」
戰鼓敲響,眾將聚集,但見*軍眼角閃現淚痕,不明所以,目光紛紛落向趙括,趙括拳頭握緊,「家母病重,趙括自當立刻返回,怎奈北伐之事未成,大軍交由李牧將軍統帥,諸將合力,徹底驅逐匈奴。」
「大哥,帶上白英,沿途也好有個照應。」
「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沐塵。」
雷猛、張和同樣上前,趙括擺手,「諸位兄弟好意趙括心領,戰事要緊,沐塵、白英隨行,其余諸將各自歸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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