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領了王命帶領一萬騎兵精銳趕奔長平,遠遠看到一道險關傲然聳立,正是長平關,位于邯鄲長平之間,當日趙括留有一萬守軍,關口打開,李牧率兵而入,查看一番長平關布放,守城之物一一具備,上面布有三座高塔,遠處山上布有暗哨,如此嚴密防守想要偷襲長平關必然無法做到,放下心來連夜趕奔長平。
長平大營,趙括昔日布放之地,大糧山下三英戰白起引為美談,不僅是白起之威,還有趙括的情義,一眾兄弟以血肉之軀終于擊退秦國虎狼之師。
兩山一關彼此呼應,加上一條泫水,下方是開闊平地,完全可以想象當日秦、趙對峙情形,李牧連連點頭,若是換做自己面對當日困境必然無法取勝,無糧無援,面對的更是以善戰著稱白起,此戰絲毫沒有任何勝算。
李牧叮囑一番並不停留,大軍直奔光狼城而去。
光狼城,上黨要地,擁有光狼等于扼住上黨門戶,進可直取長平,退可據險而守,三面環水易守難攻,當日趙括兵圍光狼,只圍不攻,其中透著幾許無奈,以趙括的精明如何不知光狼之重,若是強攻損失可想而知。
廉符手持大槍站在光狼城高處,三年歷練多出幾分從容,多出幾分冷靜,三年,趙國發生太多事,趙穆圖謀不軌,意圖除掉趙括進而廢掉無用趙王丹,最後事敗被殺,趙括一呼百應做了大王。
一隊騎兵接近看得清楚,連忙快步走下,兩人並不認得,廉符听過李牧之名,從副將直接升任上??將軍,必有過人之能,兩人相見彼此寒暄幾句,論年歲廉符長上幾歲,加上老將軍廉頗之故,李牧言詞之間充滿敬意。
兩人並肩而行,李牧取出王命,廉符看罷連連點頭,「不想不到三年秦國再次興兵。」
李牧道︰「秦軍陣營可有動向?」
廉頗搖頭,「這幾年秦軍倒是懂得規矩,按照合約駐守老馬嶺一帶。」
李牧點頭,秦軍老馬嶺一帶經營已久,高山峻嶺之間修起道道工事,彼此相連,沒有強大攻城器械單憑人力根本無法攻下,索性放棄突襲老馬嶺念頭,一旦秦軍增援又當如何,「廉將軍,可命一隊人馬沿途設伏,兩側山上多插旗幟,如此秦軍必然不敢冒然來犯。」
廉符點頭,「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此法甚妙!」
李牧仔細查看上黨地形圖,當年還是上??將軍身份趙括率領趙軍在長平痛擊秦軍,上演一段傳奇,秦軍吃過一次虧,如今長平糧草充足,只需據險而守可保不失,唯一所擔心的恰恰是邯鄲與長平之間的通道,一為故關,一為長平關,當日若是沒有信陵君大軍攻破秦軍佔據關口,趙括必敗無疑。
李牧站起身形,「光狼城便全權交給廉將軍,李牧立刻趕往故關。」
「故關!」廉符眉頭一皺,「上??將軍,秦軍兵力有限,從趙國邊境再到故關,戰線如此之長,一則兵力不足,二則糧草難以補充,廉符以為秦軍必然選擇以優勢兵力攻擊其中一處。」
李牧面帶笑意,「將軍所言不無道理,凡事總是有所變通,李牧心里放心不下,此處有將軍鎮守大可放心而去。」
廉符拱手道︰「上??將軍放心,城在人在!」
「痛快,待擊退秦軍之後,你我舉杯痛飲!」
李牧並不停留,快步走下,飛身上馬揚長而去,廉符看著李牧背影不由得暗自傷感,廉符從小被人寄予厚望,身為廉頗之子自然受到百般關注,從小習練武藝研習兵法,不想一直未能如願,邯鄲之戰輸給醉劍客威固,痛失大好良機,即便鐘情女子趙雅同樣嫁為人婦,當年的新軍統領如今做了趙國大王,看看自己依然只是一個將軍。
李牧率人離開,廉符不免心中煩悶,命人將所存酒取來一碗碗喝下,趙括曾立下軍規,若有戰事發生將領絕對不允許飲酒,否則軍法處置,廉符拳頭握緊,「好男兒自當建功立業,廉符,不要丟了廉家的臉。」
廉頗所形成的光環對于廉符而言無形之中形成一股巨大壓力,如今廉頗已老,江山代有能人出,趙括為王,手下將領紛紛封賞,即便是年輕的李牧同樣做了上??將軍,無形之中令廉符內心刺痛。
「將軍,再喝可真的多了。」
「去,讓老子喝。」
廉符直接抓起酒袋,副將看在眼里連連搖頭,還是第一次看到將軍這樣,無奈只得退出,吩咐下去嚴加防範,以免秦軍夜襲。
李牧一行人返回故關,幾乎就在同時,五萬魏軍抵達,另外五萬從另外一條險路趕往長平關,魏然抬頭看去,從旗幟來看,故關兵力不足萬人,魏然人在馬上哈哈大笑,「趙軍兵力不足,根本不堪一擊!」
魏軍攻城,終于見識到趙軍之勇,彼此進退有序,面對魏軍攻勢絲毫不懼,幾次攻上盡數被趙軍擊退,一段城牆徹底將五萬大軍截住。
魏然氣得哇哇怪叫,「攻上故關,重重有賞。」
李牧登上要塞,將領道︰「上??將軍,是魏人!」
「魏人?為何不是秦人!」
李牧眉頭緊皺,如果出現在面前的是秦人倒也罷了,大不了拼死一戰,如今出現的偏偏是魏人,加上齊國,以三國之力攻打趙國,這種事想都不敢想。
「又攻上來了!」
一人一聲高喊,魏軍戰力要在齊軍之上,錢楓早失民心,先是賣主求榮陷害田單,接著迫害百姓致百姓生死于不顧,試問這種人有誰願意替他賣命,更加不想做秦人走狗,不過是礙于錢楓手段不敢生亂罷了。
魏軍蜂擁而至,城上守軍長矛奮力刺出,李牧抖開大槍加入陣營,槍尖點點,魏軍紛紛斃命,隨行而來多是精銳騎兵,沖擊力驚人,論防守相對要弱上許多。
「打開城門。」
李牧果斷下令,一提大槍快步從要塞之上躍下,身後一萬騎兵精銳長矛齊齊舉起,胯下戰馬被皮具包裹,騎兵只露眼楮還有鼻子,要害部位同樣隱藏在皮甲之中。
魏軍發動攻勢,紛紛向上攀爬,大門猛然打開,趙國騎兵蜂擁殺出,長矛並舉,所過之處魏軍兵士紛紛斃命。
「射!」
魏然手臂一揮,魏然早有準備,趙國騎兵學自匈奴,論戰力甚至要在秦國騎兵之上,于是多調弓弩藏身大營之中,眼見趙國城門打開騎兵沖出面露喜色,道道箭矢射出,魏軍手中所持不過是普通弓箭,即便如此依然不能小視。
箭矢射出,射中趙軍兵士身體,身體一晃,魏然笑意慢慢凝注,但見趙軍騎兵被箭矢擊中依然向前沖來,箭矢透過盔甲,力道有所減弱,里面還有隨身皮甲,完全可以保住性命。
「怎麼回事!」
魏然眼楮睜大,李牧抖開大槍率領騎兵一陣沖殺,魏軍陣型大亂,布兵完全無法與趙軍精銳騎兵抗衡,紛紛向後退去。
「不許退,頂住,一定要拿下故關!」
魏然抽出腰間佩劍,怎奈魏軍心生畏懼,陣營亂成一團,李牧抓住時機,一萬騎兵來回沖殺,魏軍大陣瞬間被李牧率領騎兵分割。
「退!」
魏然無奈只得下令,魏軍向後退去,李牧收兵而回,一戰下來魏軍死傷一萬有余,魏然看在眼里不免心痛,當初答應大王,此戰不會有太大損失,如今死了這麼多人,若是再強攻下去必然死傷更多,索性形成合圍之勢,只等秦軍攻下邯鄲之後再興兵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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