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之學會堅強 第40章 ︰晚冬

作者 ︰ 華龍會飛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華龍沒見過楓葉,但卻能想象到楓葉是什麼樣子,只可惜,華龍來市里的時候不正確,未能見到那火紅壯麗的景色。

深冬的z市本應該飄起鵝毛般的大雪,可是今年沒有,甚至連一場能夠把地面染成白色的小雪都沒有,這就是2003年的冬天,有些寒冷,有些干燥的一個暖冬。孤零零的樹干上掛著一片兩片風干了的枯黃的樹葉,有些蕭索,有些淒涼。

華龍來z市主要是來拿化驗單的,上個禮拜華龍就通過四哥的關系,來z市人民醫院做檢查,今天就是結果出來的時候。四哥他們今天還有課要上,所以拿著單子去領結果的就華龍自己一個人,听醫生宣判結果的也是華龍自己一個人。

「你的檢查結果我看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貧血,回家後多吃些好的,就沒事了?」醫生並沒有看華龍提給他的化驗單。

「真的,您確定?」華龍不敢相信,自己的病就這麼簡單,只是簡簡單單的貧血。

「沒事,回去吧,多運動,多吃些好的。」醫生低著頭忙自己的事情……

「我不相信。您放心,我的承受能力挺強的,告訴我沒事的。」華龍為了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一些基礎的醫藥原理的書也看了些,他知道自己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只是貧血那麼簡單。

「我是醫生,不會騙你的,回去吧,以後也不用再找醫院做檢查了,只要是有責任心的大醫院的好醫生都會這樣告訴你的。你真的沒什麼大毛病,就是貧血而已。」

••••••

華龍一個人呆在走廊上,靠著牆壁,抬著頭臉色憔悴,房間里面則是剛才的那個醫生在自言自語,聲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華龍听力特別好,根本不會听到這些話。

「孩子,對不起,不是我不說,而是說了也沒什麼用。血液中的造血干細胞太少了,比例只有正常人的一半,這樣的病對于你們那樣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來說,根本沒法治,也治不起,更重要的是這種病全國還沒有一個能夠治愈的先例,而且你還那麼小,根本承受不住那些痛苦•••••」

擦去眼角掛著的那一兩顆淚珠,華龍整理好衣服,背著書包昂首頭,挺起胸膛,走出了z市人民醫院。

華龍並沒有按照自己和幾位哥哥的約定留下來等待他們下課,而是一個人登上了返回縣城的汽車,當然了還是要發短信通知他們的。

「哥哥們,我要走了,回到縣城去。我知道你們今天沒有和我一起的原因,我不怪你們,也不想讓你們看到我傷心的表情。我回去了,雖然我還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的時間,但是有些事情現在必須要處理了••••••」

當天晚上華龍就坐在了教室里,安安靜靜的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寫著一些東西。音蕭和梅香沒有打擾華龍的習慣,但是他們也能夠從華龍悲傷的眼神中看出華龍與往常的不同,終于在華龍放下手中的鋼筆的時候,華龍忍不住首先開了口。

「你今天怎麼了?」音蕭把聲音壓的很低,害怕講台上老班听到。

「沒什麼,還上著課呢,寫紙條吧。」華龍沒有扭過頭去看音蕭,而是打開了自己的作業本,拿起鋼筆飛快的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音蕭。

「你今天怎麼了,看起來很不好,還有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

「沒什麼事?」

「你不是說不會騙我的嗎?」

「可是這件事我不能說,跟誰都不能說,我害怕。」

「你害怕?」

「對害怕。我害怕自己真的會像我想象的那樣,活不長了,以後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再也不能••••••」

「不會的。不要說的那麼害怕,很嚇人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騙你,也不想在騙自己。我去市里就是那結果去了,醫生不告訴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但是我偷听到那是一種和白血病類似的病。」

「那就治病啊。」

「治不好的。白血病,全世界是好的能有幾個,咱國家治好的又有幾個?」

「那你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等死。」

「還是治治吧,萬一奇跡發生了呢?再說了白血病又不是沒有治好的。」

「我的病和白血病不一樣,也不會傳染,如果有一天血液中的造血干細胞沒有了,我也就死了,和正常人一樣,只是我身體里現在造血干細胞就很少而已。」

「你不是說過造血干細胞方面的病做骨髓移植就行了嗎?」

「我也就是在一本雜志上看過,對那個東西不是很了解,再說了那是那個面說,這個對捐獻者有傷害的••••••」

這一個夜晚,這一節課華龍把那些本該只屬于自己的愁緒傳染給了音蕭,一個開朗的女孩兒變得有些憂郁,好在華龍很快就意思到了自己的錯誤。在下課的按捺住想要去樓頂吹北風的沖動,繼續用兩人獨有的方式聊著天。

「明天就要考試了,袁老頭把教室安排說了嗎?」

「說了,今上午你走之後就說了。我們都要去學校對面的那所小學去,咱班里只留10個同學和三五那個復習班的同學一起在咱們這個教室考試。」

「和上一個月的那個聯考一樣?」

「是啊,一樣。不過這一次你還能拿第一嗎?」

「你說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揮失常的話,你的第一肯定就沒了。上一次梅香可是僅僅比你少了10分而已。」

「是啊,還要多謝謝那個姑娘,如果不是她,許晨也許現在還要抓著我不放呢?你說為了那個所謂的第一至于嗎?」

「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

「至于。也就是你,不把第一當回事,你還想其他人都跟你一樣啊?」

「我看你也不是不怎麼看重那個第一嗎?」

「誰說的?我也很想得第一的,只是不想和你掙而已。」

「嗯,我知道的。但是你以後要學著和我掙了,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這半年我要教會你如何去掙,然後我離開去其他市里的學校的時候才能放心。」

「你決定了?」

「決定了,我已經知道我得了什麼病了,知道了也就放下了,又不是以前沒有這樣想過,雖然心里面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終于不用在瞎擔心了不是?」

「那你準備怎麼辦?」

「給我十年時間,如果時間之後我能治好自己,我會回來娶你。」

「那要是治不好呢?」

「治不好?那你就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嫁了,我會在下面祝福你們。」

「我不想你有事••••••」

「我也不想看著你難過,但是我必須這樣做,咱們不都說好了嗎?不哭,要哭也得等到沒人的時候躺在我懷里哭•••••••」

華龍和音蕭也許真的就是那種明明相愛卻要分開的那對鴛鴦,也許這種感情是偉大的,也許這樣做事自私的,可這又如何呢?他們真真正正的愛著對方這就足夠了。

第二節上課了,這節食物理課,老師卻遲遲沒有來,華龍和音蕭登上了樓頂,吹著凜冽的北風蜷縮在一起。

「為什麼明知道上面會很冷還要跟著我一起上來?」

「因為你要上來。」

「你真傻?」

「你也很傻。」

「听要下雪了?」

「這你也听得出來?」

「要下雪的時候風的聲音和平常不一樣,到底是怎麼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但就是不一樣,去年我吹了一冬天的夜風才總結出來的。」

「原來你去年上課的時候跑出來就是為了听這風聲有什麼不一樣啊?」

「當然不是為了這些,這個只是一個額外的收獲而已。雪已經開始下了,我感覺到了那種融化的感覺。」

「你真傻,我怎麼沒感覺到?」

「不用感覺的,我們下去把走廊里的那個大燈打開就能看到的,很漂亮。」

「去年我也看過,只是一直看不出來有什麼美的。」

「現在再看看,也許你會看到不同的東西?」

「真的?」

「真的。」

「那我們下去吧。」

「好,我先下,在下面接著你。」

「好。」

•••••

「華龍,你們兩個不在教室看書,在這里干啥?」說話的是華龍的那個表姐夫,平常上看很準時的,不知道今天這節課為什麼會玩這麼多。

「看雪。」華龍牽著音蕭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沒有回頭。

「看雪?學有什麼看頭?」表姐夫知道華龍有個愛看雪的癖好,但還是為了和去年一樣的問題。

「飄零!雪,孤獨,壯烈,淒婉。」

「雪花,是多麼龐大的一個群體,怎麼會孤獨呢?淒婉和壯烈好像是用不到一起的吧?」

「文學,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語文,不只有那些固定的格式和思想,要不然5000年來為什麼只有一個曹雪芹。」

「說不過你,你的語文好。別再外面站太長時間,沒事了就回教師吧,外邊挺冷的。」

「嗯,知道了。」

「他怎麼不說我們?」表姐夫走後,音蕭掙月兌了華龍的手掌。

「他為什麼要說我們,我們的事兒,袁老頭會不和他說?他或許覺得我們在一起很合適也說不準?」

「他和你說過?」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我都說了,或許的。」

「你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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