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俠罵完蕭胖子,跑到酒樓里的桌子上,端起還沒吃完的面條,繼續大口的吞咽,而後,剝開兩瓣蒜,大口的咀嚼。
八王爺趙德芳和慕容德琛在二樓將下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慕容德琛見那胖子已經逃遁,高叫道︰「兄弟,快些上來。」
趙德芳一直很喜歡這個忠厚的年輕人,便拿著凹面金 親自下樓,邀請寶俠和大家一起吃。
寶俠推三阻四的最後還是隨著八王爺走進雅座中,看出來這間雅座之中坐著的都非一般人,心中膽怯不敢坐下只站在了唐岷的身邊。
八王爺趙德芳見到寶俠的窘相,讓他不要拘束。
趙賢靖望著這位老實的少年卻是止不住的笑。
寶俠推讓幾回,才被慕容德琛拉坐在自己的身邊。
八王爺趙德芳問起寶俠的年紀和歲數,是哪里的人士,家中還有誰人?
寶俠現在雖然不知眼前這幾人的真實身份,但自己知道和這些人能夠相遇,確實淵源不淺,就將自己的身世詳詳細細和盤托出。
眾人听他詳述,才知道他出生于登封城外謝鐵匠家。
小時,因為喜歡打鬧,被一個叫做鐵拐李的道人收為徒弟。
鐵拐李交給他一把精致的龍牙寶刀,而後傳授他一套龍牙刀法便離開了。如今寶俠的老父親謝鐵匠已經過世,只剩他一人住在鄭州城邊,靠打鐵和給各個酒樓幫工過活。
雅座中的眾人沒想到寶俠還有如此的經歷,都不覺暗暗稱奇。
德芳知道鐵拐李也絕非等閑之輩,他的徒弟,日後若是不能成仙,也定然是人中的豪杰。
慕容德琛見寶俠忠厚老實,又想起他渾身都是本事為人爽快,在這鄭州做幫工豈不是太屈人才,便說道︰「寶俠,實不相瞞我乃是延州的守將右監門衛大將軍慕容德琛,我今日見你本事出眾,想招你到我帳下做一個統領怎樣?」
寶俠听得慕容德琛的話臉上露出著實難辦的神色,遲疑的說道︰「將軍,我,雖知當兵可為國殺敵,但我從小便是土生土長,一介草民不識得軍規軍法,將軍如今將我帶到了軍營,恐怕,日後壞了將軍的名聲。」
慕容德琛看出來並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確實有一些無奈。那麼自己也不好太過強辦這件事。不過自己看著寶俠的一身本事實在是喜歡在心,不忍讓他呆在鄭州委屈他。
慕容德琛轉念一想,八王爺此一去晉州,路途上不知有多少凶險,倒不如讓寶俠憑借他一身的本事,守護在八王爺身邊同去晉州辦事,等事情完畢之後混得一些功勞日後也能出人頭地。到那時豈不比在這鄭州做一個鐵匠幫工要強出太多。
慕容德琛心中歡喜,便將此想法和八王爺趙德芳與謝寶俠兩人說了。
八王爺趙德芳自見寶俠第一眼,便有些喜歡。雖然他在當街上吐了自己一口痰,但沒有這口痰自己還不能和他結識。
想來,世界上的緣份通過各種各樣的形式傳遞,而那口痰便是自己和寶俠兩個人的緣份。這麼一個有緣有分的人,況且武功高強,如今來做自己的保鏢自己豈有不同意之禮?
趙德芳便朝著慕容德琛微微點頭,示意他這個提議甚好,而後看著寶俠笑道︰「不知寶少俠意下如何?」
寶俠在慕容德琛的身邊坐著,心中想起自老父去世後,自己孤身一人多年,經常是衣不暖,食不飽,得病不愛好。
如今,若是隨著這位有錢的人去辦事,也算是某得了一個正當的營生。他想到此又用余光看了看八王爺趙德芳,他通過這一天時間已經得知趙德芳為人謙和容易接觸,對待自己也好。自己還能奢求什麼呢?
寶俠便一陣猛烈的點頭。
八王爺趙德芳遂將眾人的真實身份和寶俠說明。
寶俠大吃一驚,他活多年來,接觸的都是一些小二小三,小打小鬧,只听說過大宋有這樣的官職哪里有真正見過,便趕忙起身給八王爺和眾人施禮。但是想來想去卻不知道如何施禮,只能雙膝跪地給眾人跪下。
二公主趙賢靖看著寶俠笑道︰「看來這一路上,可多了一個能說笑的人,只是到時候可別再說吐血了就好。」
寶俠低著頭用余光看著這個對自己笑的公子,原來她是當朝的二公主趙賢靖,怪不得生得這麼白女敕光滑,比起周圍的這些老爺們要嬌美許多。
八王爺趙德芳今日收了寶俠心中高興,提議都是慕容德琛所為,便用金 點一下他的腰笑著說道︰「慕容大將軍,沒想到你這酒鬼還能辦件明白事。」
慕容德琛被八王爺這麼一點,身子應激性的一縮,笑道︰「八爺,我是意醉心不醉,什麼事情都明白著呢!」
唐岷听慕容德琛的話微笑道︰「慕容大將軍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往桌子上面趴。」
德芳笑道︰「慕容大將軍喜歡做這個姿勢不是為別的,而是用這個姿勢供他娘子打**的。」
「哈哈!」
眾人都笑出聲來。
當晚幾人在福陵樓的雅座便開始喝酒聊天,雖然眾人在異鄉見面氣氛高漲,但八王爺趙德芳心中卻始終掛念紫雨石的事,喝得並不痛快。
眾人直喝得三更已過,才醉意闌珊的要了三間上房,多出來的那間讓大將軍慕容德琛休息。
寶俠先離座回家準備明天開始和八王爺一起去晉州。剩下的幾人都起身離開座位在小二的引領下去後面的客棧。
次日一早,八王爺趙德芳眾人早起出了福陵樓,見寶俠早已梳洗完畢,換上干淨衣服,拿了自己的那口龍牙寶刀在福陵樓等候。
福陵樓的伙計和掌櫃見他今天換一身干淨的衣服,腳下穿著一雙厚厚的黑布鞋,渾身上下俱都一塵不染,顯出年輕人的精神和氣勢。一個一個都贊不絕口,問他今日是不是相親去?
寶俠笑了兩聲,而後對這些人說道自己現在做了別人的隨從,要到別處去了,不知此一去何時才能再回來。
小二和掌櫃都稱贊寶俠遇到貴人,以後有好日子過了。
一個個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的抹淚,顯然是對寶俠依依不舍。
寶俠在這鄭州城中長大,這些小二伙計都是自己的玩伴,此時分別自己的心中也是有些傷感。
八王爺趙德芳走到寶俠身邊,稍稍的安慰了他兩句。
寶俠將自己手中的龍牙寶刀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
大家見那寶刀裝在瓖嵌著銀絲的棗木做成的刀鞘之中,刀鞘之上還瓖嵌這用象牙雕成的白龍,顯得甚是威武。
寶俠一把將寶刀從刀鞘中抽出來,那寶刀刀面很寬,刀刃鋒利閃著寒光,刀背卻是鋸齒形狀,每根鋸齒略略有些彎曲,齒尖也是尖銳無,真好似虎齒龍牙,眾人見了都高聲稱好。
見識完寶俠的龍牙寶刀,慕容德琛便要到鄭州渡口坐船順著黃河往延州去。
慕容德琛臨走之時將他身邊那一隊二十多名士兵留給了八王爺趙德芳,作為八王爺的護衛隊。他又將自己已經買了兩匹馬的馬車和車把式留給八王爺。
趙德芳想起昨天的事,心中難免因為二妹妹賢靖增加了一些顧忌,想有人保護也好。自己這一行人加上了寶俠一輛馬車已經容納不下,如今有了慕容德琛的這輛馬車,剛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便謝過慕容德琛。
慕容德琛辭別德芳騎著馬,向鄭州渡口去了。
八王爺趙德芳等這兩人走後,自己坐在前面的那輛車中,仍舊是唐岷做車把式。又讓賢靖和德道寶俠坐在後面的車上,讓慕容德琛的車把式操控馬車。
賢靖和德道一車自然高興,即使加上寶俠也不錯,對德芳的安排甚是滿意。
德芳等人所乘的兩輛馬車在二十多帶刀的士兵護衛下,繼續向西走了幾日便出鄭州到達西京地界。
這天上午,隊伍來到兩座山下,兩座山形成一個凹字,中間是通往西京的道路,道路兩邊的土坡之上種植著又黑又粗的松樹。
隊伍從兩山中間的路駛過,那些種植的黑松樹都蔓延到了道路之中,越走越覺得這兩山坳之間越是狹窄,狹窄的如同猛的被人堵住了口鼻透不過氣來。
八王爺趙德芳挑起窗簾看向外面,見山坡上的黑松林之中有一片土包墳塋,有二十幾個祭祖的人正在墳前燒紙錢,化元寶。
祭祖的人都穿著素裝,頭上包著白布,面露痛苦的神色,其中還有幾人帶著親人離去的傷痛的哭泣聲。
冷風在松林中掃過,隨手帶起許多未燃燒的紙錢和已經燃燒過後的灰燼,這些供給已經逝去之人的灰燼在半天之上不斷打著漩渦,慢慢飄動著,仿佛是有什麼冤死的孤魂野鬼舍不得離開人間。
厚厚的烏雲遮住天空,天地的光線不明朗,忽明忽暗的大松林中詭異恐怖。
德芳道︰「今日到底是什麼日子?拜祭祖先的如此之多?」
「嗚!」
黑松林中傳出一聲哨響。
哨響過後,正在燒著紙錢的人忽然都站起身來,訓練有素的從一旁死人供品堆中拿出弓箭,齊整搭弓上箭,張手發射一氣呵成,密密麻麻的飛箭帶著勁風奔八王爺一行人射來。
二十幾名隨行的士兵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就被飛來的利箭瞬間插透全身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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