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夕發覺事態不妙,立刻再次撲向寒恭,向他苦苦哀求道︰
「寒恭,你別對我這麼絕情好不好?你生病的時候是我在照顧著你,你有難的時候總是我替你扛著,寒恭,你告訴我,那個讓你付出一起的女子為你做過什麼?她為你做出的犧牲比得上我的一丁半點嗎?」
說完,趙晏夕便緊抓著寒恭的袖口大哭了起來︰
「寒恭,我哪點不好,我可以改,可是你不要這樣對我不理不睬的,好不好?」
「松手」寒恭的目光冷冷地掃視過趙晏夕後,淡淡地對阿嫵說道︰
「還不找人把她帶走?留在這兒像什麼樣子?」
「趙晏夕,你臉丟盡了也該回去了吧?」阿嫵一把狠狠地拉開趙晏夕,將她不偏不倚地推向了另一邊。
「趙晏夕,我不管你是哪個府上出來的大家閨秀,但是如今你敢這樣踏入宇府撒潑,還對宇公子做出這些不敬的事情,倒是一點都沒有一位大小姐應有的樣子,不過你放心,宇府也有對付像你這種人的方法。」說完阿嫵便拍拍手,大聲道︰
「來人!把這位趙晏夕給我請出去!我們宇府容不下這種市井潑婦!」
「你說什麼?」趙晏夕一听到這個立刻沖上前去,剛要一巴掌拍向阿嫵時,卻被寒恭一把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趙晏夕,你夠了沒有?」寒恭的這一出手,不僅擋過了阿嫵,也將我死死地擋在了身後。
「寒恭………」趙晏夕先前那不服輸的語氣在踫上寒恭後,立刻柔軟了下來。
「出去。」可是寒恭只是一把松開她,冰冷地說著,「在我竭力忍住想要對你惡語相向時,你最好自己出去。」
趙晏夕眼看寒恭和阿嫵都快要沒有了希望,轉瞬之間,她便跑到了我的身邊,拉扯著我的衣袖在我一旁痛聲著︰
「長樂公主,我求求你,幫幫我,你也替我說點好話,好不好?你是公主,你說的話他們不敢不听,公主,我不能沒有寒恭啊!你以前也看到過我是如何無微不至地照顧寒恭的,公主,就憑這一點,你就應該知道我對寒恭的心意有多深了吧?公主,我知道你是好心腸……公主,看在這個份上,你就幫我一把吧?」
听到趙晏夕的這番話,我一下子便手足無措起來,以求救般的目光看著寒恭和阿嫵,寒恭只是對我微微搖了搖頭後,便想走上前來拉開我和趙晏夕,而阿嫵卻厭惡地看了趙晏夕一眼後,輕輕咂了一聲後,才說︰
「白容!我讓你帶的人帶來了沒有?」阿嫵一邊斜睨著趙晏夕一邊,怒氣沖沖地說著︰
「還不把她帶出去?」
只听阿嫵話音剛落,幾個強壯的侍衛便不由分說地走了過來,架起趙晏夕便將她輕而易舉地給帶了下去,而趙晏夕淒慘的啼哭聲也伴隨著漸行漸遠的侍衛身影而漸漸沒有了聲息。
「真是對不起,讓你看到這樣的一幕,還讓她這樣對你。」寒恭緩緩地轉過頭,對我無可奈何地說著。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能這樣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也是件挺難得的事情的!」阿嫵歪著頭對著寒恭淡淡地說著。
「我在對慕容君瀾說,你湊什麼熱鬧?」寒恭匪夷所思地看了阿嫵一眼,搖了搖頭︰
「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我失神地點了點頭後,沒再說話。
「寒恭,你呀,又嚇著人家了,你不知道,剛剛我們在一起時,君瀾听到你的名字有多驚訝呢………」阿嫵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立刻捂住了嘴,「真是的,真是的,畢竟司夫人不讓我提你,我也不好意思在君瀾面前提起你。」
「無妨」寒恭說完,便轉過頭︰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哎?你?」阿嫵驚訝地看著寒恭,一時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寒恭再次回過頭,略帶不解地看著我們。
「沒什麼……」阿嫵尷尬地擺了擺手後,就滿臉堆笑地說︰
「你快走吧。」
只是在這意想不到的一刻,宇重天忽然走了進來。
「宇王爺!」阿嫵一看到出現在凝堂的門口,便立刻嫣然一笑地走向他身邊。
「婉清,那個什麼趙府來的女子已經離開了?」
「是啊,妾身剛剛差人把她給帶走了,畢竟王府里是絕對容不下她那般放肆無禮的。」阿嫵自然地握住了宇重天的手,甜甜地說著。
「婉清做得很好。」宇重天對著阿嫵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只是不想讓君瀾也目睹了這一切,真是不好。」
「沒有關系的,宇王爺不必擔心。」我福了一福後,恭敬地答著,「既然沒什麼事,那君瀾便先行告退了。」
「君瀾,想來你也被嚇到了,不如在這兒同我們一到喝杯茶,再走吧?」阿嫵說完便看了看寒恭,「宇公子也一同留下吧?」
「寒恭……」宇重天不舍地看了寒恭一眼後,便走到了寒恭的身邊,慈愛地說著︰
「我真是很久都沒有看到你了,今日大家,不如你就再留一會兒吧?」
「既然宇王爺這麼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寒恭冷淡地說完,便從宇重天身邊退開了一步,他們父子之間隔開的距離恰如一座堡壘,將他們擋在了與親情背離的兩岸,即使二人如此的相近,可生疏的心又該怎樣拉近呢?
「那……寒恭,你快坐下來吧,別站著了。」宇重天一听,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仿佛寒恭這個答案是他意料之外的一般的驚訝,「婉清,你快讓人來奉茶吧,寒恭,我記得你一直都很喜歡西湖龍井,今日想喝這個嗎?」
「一切由宇王爺定奪吧。」寒恭面無表情地對宇重天說著,不喜不怒到讓人無法揣測他對宇重天的感情。
宇重天听到寒恭的這句話,微微一怔後,轉過頭來笑著問我︰
「那君瀾你覺得西湖龍井如何呢?」
「我覺得甚好。」
「那好,婉清,讓人來奉茶吧。」
「好,白容,去準備西湖龍井吧。」
可是,氣氛卻在這之後安靜到了極點,沒有人願意輕易地去開口說話,四個人只好面面相覷地坐在那里,各自保持著不同理由的沉默,不過最終宇重天還是選擇開口去同寒恭說道︰
「寒恭,那位趙府的小姐到底叫什麼?」
「趙晏夕。」
「她今日為何來找你?」
「宇王爺,這個問題您應該去問司夫人。」
「寒恭,為父想讓你尋一個你中意的人共度一生,若是那位趙晏夕根本不合你的意,那就算了罷!司夫人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等她回來我去和她說,讓她不要再去干涉這些事情了。」
寒恭看了我一眼後,才緩緩地對宇重天說︰
「那多謝宇王爺了。」
「寒恭,以前你和君瀾總是沒有機會見到面,今天正好見到了,不如就認識一下吧。」察覺到寒恭目光走向的宇重天,立刻接著對我說道︰
「他寒歌的哥哥,我同前夫人的…….孩子。」
「王爺,宇公子其實和君瀾是認識的,他剛剛說司夫人以前介紹過的,您就不擔心了。」阿嫵喝了一口剛剛泡好的龍井感嘆著︰
「這上等的龍井口感就是不一樣,真是好茶呢。」
「是嗎?」宇重天听到阿嫵的這一句話,便舒了口氣︰
「既然都認識,也不必這麼拘謹,寒恭,畢竟你不常見人,不如同她,好好聊聊吧?」說完,宇重天又對我點了點頭,這是我第一次同寒恭相撞在如此眾目睽睽的場合,剛剛因為趙晏夕在那兒哭鬧的緣故,我並沒有覺得我和寒恭之間是那麼的不自然,可是現在等我們真的都坐定了下來後,心中的尷尬和害怕居然就這麼漸漸地浮上了心頭。
「剛才多謝宇公子幫忙,君瀾才得以…….」我低下頭去,小聲地說著。
「道謝的話就不必說了。」寒恭冷冷地打斷了我,「我本來就對她沒有任何的心思。」
「也是,那種樣子,論誰都會被嚇倒的。」阿嫵無奈地在旁邊勸慰著我道︰
「宇公子還真有著一副好心腸呢。」
「是啊,父子的心性是最相像的了。」宇重天拍了拍寒恭的肩膀道︰
「真不愧是婉曦教導出來的兒子。」
就在宇重天說出這句話後的一剎那,我看到寒恭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悲傷,他眼中波動的微光里透出的心碎就仿佛一把利刀一樣插在了我的胸口,寒恭的母親,應該是寒恭心底深處最不願去提及的人吧?現在宇重天在他面前如此不痛不癢地提起,寒恭的心里又該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宇王爺,謝謝您的西湖龍井,那麼請容許我先告退了。」當寒恭淡然地說出這句話後,我便知道他早已在上一秒便收起了之前的流露,恢復到了他平日里最正常的樣子。
「怎麼…….怎麼就坐這麼一會兒啊?」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的宇重天,立刻露出了一臉懊悔的表情。
「不了,不打擾你們了。」
「寒恭,為父的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那恕我先離開了。」寒恭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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