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陰君瀾引 第71章 時節薄寒人病酒3

作者 ︰ 錦鯉溯

可當我帶著手袋回來時,只看寒恭已經伏在榻上睡著了,精致的睡顏里透著疲倦,雙頰紅霞閃爍,想必一定是杜康酒留下的後勁,柔軟凌亂的烏發散落在枕前,衣襟松散地敞開,里面透出的是年輕男子的胸膛與氣息,這般香艷的醉酒之相讓我看的頓時變紅了臉。

「寒恭,把衣服換了再睡。」我撥開落在他眼前的長發,溫柔地留下了一句耳語。

「不用」他微微睜眼,艱難地動了動喉頭,才道︰

「我覺得這樣很好。」

說完,他便一把拉過我,將我一同放倒在榻上。

「寒恭」我輕推著他的胸脯,憤憤地抗議著︰

「你總是這麼不听話!」

「我是真的有點累了,君瀾,就這樣陪著我睡一會兒吧。」

只是還沒睡多久,我和寒恭就被外頭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再次吵醒,不過,這次的我們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雖然很是惱人,不過這樣的聲音畢竟很少听到,偶爾這般真實一次,也挺好的。」寒恭起身,替我掖好被子,剛想離開,卻被我一把抓住。

「寒恭,你要去哪?」我望著他的側臉,不安地問著。

「去讓向倪準備點茶和藥來,晚膳的杜康酒實在是喝多了,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回來,你再睡會兒吧。」

「那讓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趕忙起身,一下子從後背,緊緊抱住了寒恭,不舍地呢喃著︰

「你說好,這個春節陪我一同度過的,說定了,就不許一個人走。」

「我這哪里是一個走啊,不過是讓向倪準備些東西來而已。」寒恭笑著握住我的手,可他掌心透出的冰涼卻不禁讓我皺起了眉頭。

「寒恭,你可是身子不適嗎?」

「有點,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吧。」

「那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讓你去了。」我把手袋再一次放在他膝上,吩咐著︰

「你呢,就好好在這兒待著,先用著手袋敷一會兒,我去找向倪。」

「君瀾………」寒恭听到這句話後,深情款款地喚了出來︰

「照顧我,真是拖累你了。」

「什麼話?」我望著他感激又憐愛的表情,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並不是一聲謝謝。」

「君瀾,你要的,我都懂。」他一把拉近了我,在我唇邊留下一個吻後,便笑著為我披上了他的裘皮披風。

「快去吧,走雪路可一定要小心啊。」

等我再走進屋子時,只聞一陣悠揚的琴聲從書房傳出,不用想都知道是寒恭在正撫琴解憂。

「寒恭」我端著熱茶與他並肩坐下,柔聲地說著︰

「來,先把藥吃了再彈琴吧。」

「好。」寒恭笑著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接過我遞給他的熱茶,可我的目光卻從他的臉上再次移到了書桌前的那方硯台上,那還會是刻有「蘭佩」的硯台嗎?如果寒恭是蘭佩,該有多好啊,不過我轉念一想,事到如今,我再去糾結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如今,寒恭能這樣與我共度每一天就已經抵過我和蘭佩在燕國青山共度的短暫時光了。

「君瀾」寒恭忽然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好奇地問著︰

「想什麼呢?我看你,魂都快沒有了。」

「好痛啊!」我捂著額頭,抱怨著︰

「再說我哪有想什麼啊。」

「真的嗎?」他盯著我的眼楮凝視了好一會兒,認真地分析著︰

「你的心思我最了解,看你剛剛那樣,肯定就是有在想什麼的,你騙得了其他人,可你騙不了我。」

「真是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轉了轉眼楮,淘氣地趴在他手上道︰

「記不記得之前,有一回我喝醉酒了,後來司沁霖和宇寒歌來你這兒找我,當時你讓向倪把我送到一個像地道一樣的地方,寒恭,告訴我,我不相信那是你吩咐人去挖的。」

「原來你在想這個啊。」寒恭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王府在我父親未住進來前,原先似乎是曾經當朝魏國司馬明榮的府邸,而羽寒院曾經是司馬明榮的私房,這兒的地道,恐怕是他當年留下來的地宮吧。」

「我听說過這個人,他很有才華,卻最終因為沉迷于五石散而毀了自己。」

「是的,所以這個地道也是我兒時無意發現的,後來卻真是慶幸自己居然還能找到這樣一塊地方呢,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呢?」

「沒什麼,只是一直好奇。」我看著他依然略顯懷疑的目光,立刻伏到他肩上,軟軟地說著︰

「寒恭,你不知道,今天當我听到你稱宇王爺為你父親時,我有多高興。」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去接受他,不過,若是能再次得到他的支持,想必我們的婚事也不在話下了。」他微笑著望著眼前的燭火,眼里綻放出的希望如這光芒般刺眼。

「是啊,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呢,而且,我是真的非常希望看到你和宇王爺可以恢復關系。」

「真是讓你費心了。」寒恭輕聲地笑著,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地在書房里回蕩。

「對了,司夫人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宇王爺他不快了?」

「我也覺得很是奇怪,宇王爺突然說要恢復阿嫵的嫡出姓名,就已經很奇怪了,而司夫人卻沒有一點的異議,就是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司夫人以前很得王爺寵愛嗎?你以前也說過的,她剛來王府沒多久就有了第一個孩子了。」

「論有多炙手可熱肯定是談不上的,不過總是比我母親要好些。」

听到寒恭的這句哀怨的嘆息,我心中便不是滋味,隨而起身開始為他捏起肩來。

「不過這幾年,阿嫵的確非常受寵,可以說是被我父親踫在掌心的人,再說她畢竟是我母親的妹妹,待我也算客氣。」

「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同我說過,她並不喜歡宇王爺,她嫁給宇王爺無非是因為宇王爺個人的緣故。」我說完,便想起阿嫵在訴說這些事情時的淒涼語氣與悲痛的神情,就好比一只被禁錮在牢籠里的飛鳥,無力地掙扎最終還是化為了被所馴服的命運。

「這王府里的人,哪一個不是可憐人呢?」寒恭嘆息著拉過我,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只是,她這樣可能會遭到殺身之禍的。」我不安地說著︰

「那樣的侮辱,司夫人怎麼可能放過她?」

「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能在王府里如履薄冰地走這麼久,阿嫵一定有自己生存的道義。」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真是可惜,這麼久了,阿嫵和宇王爺卻一直膝下無嗣。」

「無子是好事,阿嫵再怎說都只是個庶出,她的孩子無論怎麼樣都逃不出庶出的命運,那樣的苟延殘喘有意思嗎?」

「可再怎麼說都是孩子呀,或許得不到他人的認可,但對于阿嫵來說都有一個依靠,母憑子貴,如今阿嫵這樣扶搖直上,他人不可不尊她的孩子的。」

「你為她操這麼多心,真是勞煩你了啊!」寒恭捏著我的臉笑道︰

「若是……….」

「若是什麼?」我看著寒恭似水的雙眼,期待地問著。

「如果我們也能養一群孩子就好了,最好兒女成雙,過起日子來也舒心,只不過……」說到這兒,寒恭的眼里期盼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就連聲音都沙啞了起來。

「只不過怎麼了?」我搖了搖寒恭地手,關切地問著。

「沒什麼。」寒恭收起他眼中的失落,對著我明媚地笑著,「沒什麼,你不必擔心。」

「看你說的,養孩子哪里是那麼容易的事啊,我記得我小時候就快把我母後頭都快吵大了呢。」

「是啊,一看就知道你肯定不好養,想必一定是每天都在哇哇大哭吧?」

「什麼話!」我笑著拍著寒恭的肩︰

「你也真是夠會得寸進尺的,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就想著要我生孩子了,是不是等我嫁給你後,你就盤算著該娶多少房小妾了?」

寒恭斜睨了我一眼後,打趣地說著︰

「姬妾再好,卻不敵你的一顰一笑,再說了,要一大群小妾有什麼好?一個頭兩個大,況且,你就已經夠讓我用心了,所以妻子,我有一個也就夠了。」

「你是說我很煩人嗎?若是你受不了了,大可換一個啊。」我也笑著勾住他的肩頭,不服氣地問著。

「換不了了,想來我這輩子是認定你了。」寒恭撫模著我脖間的那枚春帶彩佛像,笑吟吟地說道︰

「誰讓你讓我這麼放不下呢?而且,我也不舍讓你獨守空房到天明啊。」

「對了,寒恭,過些天我要出去同段流笙拜年,你要不要一起來?」

「此話當真?」寒恭噘起嘴不高興地望著我︰

「我可真是怕我會打翻醋壇子呢。」

「段流笙也很想見見你呢,他還一直說你一定是個大度的人。」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竭力邀請我去,那我也出去走走好了,不過,跟我出去你可要當心了。」

「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有些人會看到,你到時候可記得要打扮的不一樣點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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