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那里,看著風華絕代的夜蕪巴巴的靠過來,我巴巴的看一眼木頭:「他應該是還沒睡醒。『言*情*首*」
木頭若有所思:「他一直就沒醒過。」
夜蕪憐兮兮的按住心的位置:「你們傷害我。」
說完便用失寵娘子般的目光望望天,嘆一口氣。木頭拍了拍我的後腦勺:「你先過去等,我有事跟他說。」
我鄙視的看他一眼,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心里雖這麼想,手腳卻還是很麻利的跳到了小凰的背上,小凰一聲鳳鳴,帶著我飛了好幾座山頭。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干嘛飛這麼遠,我還想偷听來著,現在人都看不到還怎麼听,你須知我偷听是為你好。」
小凰十分不屑的擺了擺頭,我便義憤填膺:「你還不信!你想想,他們要商量著暗中把你炖肉吃怎麼辦,你看起來味道還不錯,我是你的主人,他們總不至于跟我一起商量清蒸好還是紅燒好才把我支開的啊。」
小凰將信將疑,憂愁的看一眼夜蕪所在的地方,開始不動聲色的往回飛。
眼看著靠兩人越來越近,我小聲吩咐小凰:「好了,你就停在著宮殿下頭,我能听見了。」
小凰大概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見不得光的事,于是做的無比小心翼翼的便降了下去,頭頂上兩人神色不改,應該沒有察覺到什麼,我放心的躲在宮殿後面,這才看清兩人竟然都沒說話。
我有些接受不了,木頭難不成把我支開就是為了心無旁騖的和夜蕪這麼深情對視?
我正嘆息著,頭上忽然有了動靜,一向嬉皮笑臉的夜蕪此時卻不似往日那種輕佻,一張臉上盡是一種嚴肅的玩味,末了他媚眼如絲道:「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找小桑桑去啦!」
我惡寒一下,很難想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麼說的這麼肉麻自己還一點都感覺不到!
不過木頭比我沉靜的多,默了默才道:「仙魔兩界如今並無紛爭,我不想再次挑起戰事。」
夜蕪贊同的點點頭,絲毫都不臉紅道:「我現在恢復的不如你,你說是便是吧!」
木頭繼續道:「我不管蒼歲是誰,但我會把她帶走。」
「這我做不了主。」夜蕪挑一下眉:「當初是她自己跟我來的,你以問問她是要蒼歲還是要你。」
我心頭一顫,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在這個感覺出現後的一秒鐘內,一段紅綢忽然朝著我飛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紅綢裹住提向了夜蕪那里。
我轉頭看向小凰時,它大抵是覺得被現太丟人,于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那里順順毛,我胸中郁結,險些沒吐出血來。
堪堪落到夜蕪身邊,他抽掉紅綢把我拉過去:「怎麼樣,听的還開心嗎?」
我雲里霧里的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其實我不是在偷听,我只是在教小凰練習如何平穩落地!」
「你竟還有這才能!」夜蕪佩服的看我一眼:「不如你給我示範著看看吧。」
我憋屈的推辭:「今天…不太方便啊,沒沒沒風!」
夜蕪搖搖頭陰陽怪氣道:「是嗎?」
木頭看我一眼:「阿覓,過來。」
其實我是很想過去的,畢竟這總比讓我表演半空落地要好,不過…我有些無語的看他一眼,我只是修仙者,以為那麼神奇會浮空術或者飛行啊!好在木頭一說完便也反應了過來,一揮手,中間突然多出了條雲層鋪的路。
夜蕪眨眨眼楮:「你要想好,你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蒼歲了。」
蒼歲!我突然被怔一下:「我要怎麼才能見到他?」
「很簡單啊,留在這里。」他說的輕松無比,我看著殷殷看過來的木頭,剛伸出的腳收了回去:「我想和他說說話呢?」
「自然以,不過得讓他走了才行。」夜蕪挑釁得看一眼木頭,木頭卻並不在意,再一揮袖,我便穩穩的飛過去落到他身旁。
我有些訕訕:「我要在這里陪著蒼歲,要不你先回去吧,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他的眼中突然有種悲色溢出,抿了抿薄唇,忽然掐了個決,我便不出聲了。
我憤憤的看他,他就像什麼都沒生一樣的看看夜蕪:「她只是修仙者,魔界魔氣太重,你會害死她。」
夜蕪皺起眉頭,這一點倒確是沒有想過,凡人比不得妖魔,在這里被魔氣侵蝕,只怕活不了多久。
想了想他憂傷的看我一眼:「小桑桑你跟他走吧,我還會再找你的。」
我含著眼淚使勁兒搖頭,木頭嘆息一下:「跟我回去也用不著這麼激動,看把你開心的。」
我有口難言,把希望全部寄托于小凰身上,它十分講義氣的朝我飛來,我還沒來得及感動,木頭瞪它一眼,它便幽幽的縮小落在了木頭腳邊,我此時恨不得捶胸頓足,真是家門不幸啊,沒出息,太沒出息了!
眼看跟他回去已成定局,我站在木頭飛走的雲層上急忙對夜蕪喊道:「你不能害死蒼歲,不然我就天天詛咒你,還有你梅林里的美人兒,雖然是個鬼,不過長的挺水靈的,你反正閑的很,有空多去看看她。」
夜蕪十分委屈:「其實我挺忙的啊。」
木頭的雲層飛的極快,一會兒,便到了黑色的入口那里,他抓住小凰便扔了過去,完了又過來拉我,我迅速的退後一步:「我會走,就不勞煩你扔了。」
他詫異一下,哭笑不得道:「過來,我不扔你。」
鬼才信呢,我翻翻白眼,這就好比一個去刺殺人的刺客,他會在殺人之前對那個人說:你準備好啊,我要殺你了嗎?
我堅定的再退一步,不小心一腳踏空,掉了下去,我竟忘了這是在半空中!他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跟著便跳下來想接住我,一陣天旋地轉,我掉到他懷里,早已被嚇得面如土色,。
他皺眉:「不想過去著實用不著想不開。」
我被噎在那里,他落到雲層上:「這次小心些。」
我點點頭,望著下邊一陣後怕,趕緊向木頭靠了靠,他嘴角淡淡的上揚起來:「這次學乖了?」
我一時只覺得天地都為之失色,沉浸在他那個笑里面無法自拔,末了吞吞口水:「你保養的真好!」真難為他了,一大把年紀還這麼帥,還讓不讓小黑那樣的蛤蟆精活了!
他皺一下眉:「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擺擺手,朝著黑色的裂口里走去,木頭並沒有繼續問而是緊緊的跟在了我身後,有了走過一次的經驗,這次我明顯比上次放松了許多,一路走的輕松,前面已經能看到仙界的模樣,我松一口氣,就在快要出去時,裂口里面忽然一陣晃動,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腳下忽然一空,直直的掉了下去。
我記起夜蕪上次告訴我,如果從這里面掉下去瞬間便會渣都不剩,這樣死的也太憋屈了吧,我有些難過時,忽然**一痛,跌坐到地上,抬頭時,木頭正悠悠的降到地上,我有些不服氣,同樣是掉下來,他怎麼就掉的那麼好看!周圍沒了上次經過時的那種空間撕裂的聲音,我覺得光線越來越暗,再抬頭時,兩邊的裂縫已經慢慢開始合並,我嚇一跳,雖然沒有灰飛煙滅,這樣也會被困死在里面啊!
我跑到木頭身邊:「快,咱們飛出去。」
他揉揉額頭:「來不及了。」
「總要試一試啊!」我催促著。
他搖搖頭:「空間裂縫每三百年會閉合一次,而下一次出現的地方誰都不知道只能慢慢找,這個空間裂縫當年被找到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只是不知為何這次竟提前閉合了!」
「那我們更應該快點走吧!」我急的不行。
他忽然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帶著我朝著黑暗深處走去,我有些害怕的躲在他後邊,眼楮直直的看著前方,前方一片漆黑,黑的好像又回到了我失明的那個時候,這時候空間裂縫已經完全閉合,除了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我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跟著感覺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筋疲力盡時,前面忽然想起一陣什麼東西爬行的聲音,腳下忽然一痛,我叫出聲用手想去看看什麼東西,木頭一把拉住我,忽然猛地換了個方向跑了起來。
我本來就精疲力盡,根本就跑不掉,腳底下越來越疼,感覺被什麼東西咬破了。木頭突然停一下,手上一用勁我便落到了他的背上,這時他似乎有點著急,跑的十分快,我猜他大概也被咬了,于是忍著疼告訴他:「你放我下來,我以堅持。」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跑著,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終于停下來,仔細確認四周沒有了什麼爬動的聲音後才放我下去檢查我的腳:「疼不疼?」
我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剛才那是什麼?」
「食尸蟲。」他在我身邊坐下。
「食尸蟲不是只吃尸體嗎?我們還活著啊!」
「第一,這里大概很久沒來人了,這樣蟲子極為厲害能夠不死,不過應該餓壞了才會主動襲擊人,第二,或許這里有什麼東西,讓它們覺得我們和死人沒什麼兩樣。」木頭說完忽然捧住我的腳,一陣暖意傳來,腳底忽然便不痛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把你得靈氣留著比較好。」
「這里瘴氣太重,你凡人之軀根本受不了。」
我訥訥的扭捏一下:「謝謝啊。」
他沒有回答,站起身來打探四周,完了道:「這里好像是一個城啊。」
「城!」我有些驚訝,慢慢地站起身。不過我修為不夠,自然不能像他看出什麼,于是抓住他的衣袖:「我有點害怕,這里難道是鬼城?」
他忽然蹲下去模了模地面,低聲道:「這里的建築全部用的是頂好的白玉,我記得有一個傳說,是說遠古時有一個玉城,里面專門住的是特別強大的古上神,後來一次巨變,這座城便突然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它去了那里,它就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我覺得這里的結構,像那個傳說中的古城。」
我對什麼古城十分沒有興趣,我只是擔心從這里走不出去,早知道這樣,被木頭扔過去倒還算個不錯的選擇了。木頭開始往前走,我趕緊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會兒,他忽然又停下,這時因為適應了黑暗,我竟然能模糊的看到一點東西大概的樣子。
此時他停的這里正是一個十分貴氣的宮殿面前,不過或許時間隔的太久了,讓人感覺有點殘破。宮殿的左邊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仿佛是一個玄女跳舞的樣子,仔細一看,那玄女的姿勢又十分怪異,整個手臂全部從背後舉過頭頂,表情竟是像是很痛苦。
我被嚇得不敢說話,這時那雕像的眼楮忽然動了動,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再看時眼楮竟是真的再動,我再也承受不住,帶著哭音道:「木頭,她是活得!」
木頭也看到了這一點,謹慎的帶著我退後一些,是一個雕像怎麼會是活得,絕對不能啊,木頭正奇怪著,那雕像的眼球忽然使勁兒向外突出,沒過一會兒,眼球忽然被什麼割開,緊接著,一只小蟲子從里面爬了出來,竟然還是食尸蟲,先是一只兩只,最後無數只小蟲割破眼球不停的涌出,不計其數的小蟲密密麻麻的朝我們爬了過來,我有點腿軟,突然轟的一聲,巨大的雕像竟是開始坍塌,許多小蟲被掉下去的碎片砸的血肉橫飛,而雕像的里面,居然裹得是無數具尸體,隨著雕像的坍塌,這些尸體都紛紛掉到地上,一陣尸臭味撲鼻而來,我險些沒暈過去。
木頭反應的比較快,瞬間便拉著我開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