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不想踩我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這條長廊十分的詭異,前方依舊是一片漆黑望不到邊,仿佛一個幽冥般的大口一樣張大等著我們進去。
我有了往回走的念頭,雖然我不是一個這麼輕易放棄的人,是我卻是一個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的人,前邊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我若是不能從這里出去死在這兒,阿爹和阿娘大概會悲痛欲絕。
是以木頭臉色好一些我便立馬當機立斷拉著他往回走,他似乎有些疑惑:「你在干嘛?」
「往回走啊!」我說的十分理直氣壯,要知道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保命,我才不想往前走再遇到蒼蠅精食尸鬼什麼的。
他掙開我得手:「阿覓,別鬧。」
我無比真誠的用眼楮定定的看著他:「我沒有鬧,是你已經受傷了。」
「你在關心我?」他的眸子突然深邃一下。
我被噎了噎:「或許吧,不過這次你真的應該听我的。」
他忽然面部一松,勾起唇角:「我沒事,若不是強行闖進你得幻境,我不會受傷。」
他這麼一笑。我又感覺到了春暖花開,一時出神的看著他,是忽然又覺得這樣好像太沒出息了,于是擺擺手:「其實你也就那樣,不是特別帥,真的啊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真是這麼想的。」
「阿覓,你到底在說什麼?」木頭奇怪的看我一眼。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尷尬的不知怎麼辦才好,連忙換個話題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怎麼受傷的?」
「闖入你得幻境。」
「哦,闖入我得幻境啊…………啊???」我突然拉長聲調轉了個彎:「你你你你是說那那個時候你是真的不是假的!!」
木頭突然不動聲色的咳了咳學著我道:「或許吧。」
我腦海中立馬浮現出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只覺得整個身上的血全部往腦袋上沖,末了扭捏了一下問:「你那個算調戲我嗎?」
「嗯?」他顯然沒清楚我的意思。
「就是你親我啊,你當時那樣是不是想告訴里面的假蒼歲我是你和天帝在外人面前的幌子,我是不會不仁不義丟下你們不管所以才親我?那這件事你一定不能給天帝說,我怕他吃醋,而且對給你以後找夫人的影響也不太好,你放心,我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別人半個字的。」我義氣的拍拍胸脯:「不過下次你要提前告訴我,不然我演得不像,看起來跟你生分的很容易被現。」
他听我說完似乎有些不悅,氣沖沖的便向前走。我在後邊使勁兒拉住他:「錯了錯了,應該往回走!」
他突然借著勁兒一下子把我帶到懷里,目光深沉的看著我:「阿覓,我覺得你應該比現在再聰明些才好。」
「再聰明?」我覺得這個姿勢有點怪眼神便瞟到了半空中:「是太聰明了才活得很累吧。」
他忽然嘆一口氣:「為什麼你一開始就能猜到的東西現在卻越跑越偏,是我平日里表現的太差,還是我給你的暗示太少了?」
「我一開始就猜到?」我實在記不得自己一開始猜到了什麼,不過看木頭這個樣子我又不太好問,遂只得幽幽道:「莫非你心里其實裝的還是扶搖?」
他臉色難看一點。
我吞了吞口水:「木木紫?」
他臉色再難看一點。
我突然驚訝的望著他,月兌口而出道:「難道是夜蕪!」
他臉色難看到極致,忽然推開我大步向前走著,這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我小心翼翼的跑到他身後,覺得自己實在是做錯了,就算他真的喜歡夜蕪,這種事被我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也應該會害羞吧。
我默了默才道:「木頭,你不用害羞,真愛是無罪的,我就是覺得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天帝,他要是知道你移情別戀會不會想不開讓天兵踏平你得蓬萊。」
木頭忽然頓在那里,語氣中難得的多了一絲憤憤道:「難道你不應該更關心關心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你不好找夫君嗎!」
「我不會擔心啊。」我笑了笑:「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蒼歲對于我來說都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我以後應該會回到臨沙,找到一個跟我同樣普通卻很愛我的人過一輩子。」
他神色忽然柔了下來:「是不是因為我讓你感覺太遙不及了,你才那麼沒有安全感,才會從來都沒想過要跟我過一輩子?」
「嗯??」他說的太輕我听的有點模糊。
他忽然模模我得頭:「阿覓,對自己自信一點。」
「在臨沙的時候跟我一樣大的姑娘連孩子都有了,我卻連個提親的都沒有,統共正兒八經認識的男的不超過十個!」這對于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來說實在有點打擊,這也讓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削為尼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最後好在阿爹及時的扼殺了我這個念頭,不然,現在我都有能在某個尼姑庵里念經,見到木頭了就雙手合十,來一句:「施主好!」
我覺得這樣的畫面實在有些慘不忍睹,不過好在我現在的內心已經不是那麼脆弱了,于是無所謂道:「其實不嫁也沒什麼不好,跟阿爹阿娘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
他動了動嘴唇:「其實你很好。」
「我也覺得自己挺好的啊。」我無奈的嘆一口氣:「自從被戴上了這麼個鐲子後就是沒有異性接近我。」我說著舉起手腕給他看這個鐲子。
木頭拿著我的手腕看了看,低低道:「你會不會討厭給你戴這個鐲子的人,如果不是他,你也許早已成親有了孩子。」
「一開始是挺討厭的,不過後來慢慢地也就沒什麼了,更何況在那個院子里的時候,它還救了我呢。」我想著當初救的那個小男孩,只覺得好人真的是有好報的,若是當初不救他,他也不給我這麼個鐲子,我估計在那個院子里的時候我也應該化作一灘血水了。
木頭點點頭跳過這個話題:「好了,我們繼續走吧,留在這里不是辦法。」
我覺得他這個提議很好,其實我們應該快點兒出去才對,來這里這麼久,每次一餓他都會給我渡靈氣,我怕再這麼渡下去他就渡廢了。雖然他每次都是不以為意的樣子,不過比起剛來的時候,他看起來明顯疲憊了很多。我嘆口氣拉著他往回退。
他皺起眉頭:「你干什麼?」
「又問!當然是往回走了。」我有些無語。
「誰告訴你我們要往回走了。」他說著拉著我的手不由分說的便往前走。
我嘟嘟囔囔的極不情願的跟在他後面,沒辦法誰叫人家才是老大呢,我除了跟著還能怎麼辦,一個人走?不行,他是有傷的人,怎麼能就這樣丟下他,我才不是害怕一個人呆在這里面才不走的呢!
跟著木頭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終于有了一點點的亮光出現,我欣喜若狂的抓住木頭的袖子:「我們是不是快要走出去了!」
他沒有說話,神色卻沒由來的緊張一下,他一緊張,我頓時閉上了嘴巴跟著他朝前邊看去,再走的近一點,我才看清前邊的光亮竟然是夜明珠。
難道大眼楮族人也到這里了嗎?我正奇怪時,卻听木頭倒吸一口涼氣:「又回來了。」
又回來了?我仔細的打量一下終于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哪兒是大眼楮族人到過這里,這根本就是我們出的那個老宅子嘛!
我覺得有些不思議,我們明明在朝前走著的!這里到底都有些什麼陣法,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
我看向木頭,現他正若有所思的立在左邊的牆壁下望著牆壁出神。我跟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突然現上面有數不清的小孔,因為光線不好,再加上我們之前趕著想出去,所以到這里時並沒有現,現在被木頭這樣一現,我突然覺得這面牆說不出的奇怪。
那些拇指大小的小孔仿佛一個個小眼楮一樣一直處在黑暗的背景里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想到這里,我突然毛骨悚然的靠近木頭:「這些孔是干什麼用的?」
他皺著眉頭,手上聚起一股靈力,猛地向牆壁一抓,一股勁風拂過,平靜下來時,牆壁的小孔前忽然浮動著許多從小孔中拉出來的黑色東西。
那些黑色的東西就靜靜的漂浮在小孔前,我想湊近一點看看被木頭攔住。這時,那群黑色的東西忽然動起來,先是慢慢地蠕動,接著,一種像是嬰兒般啼哭的叫聲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我一時受不了捂住耳朵,看木頭時,他面不改色的捏過一只黑色的東西在手指上看了看,待看清楚時,忽然猛地扔掉那個東西抓起我就跑。
我被這股生硬的一股力帶著飛奔起來,後面的哭聲越來越大,我忍不住邊跑邊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食尸蟲的幼兒,他們因為承了一些神的力量,所以食尸蟲成精後生下的小食尸蟲天生也帶著一種能力,就像剛才它們不僅以像人一樣出哭聲,而且這種哭聲會擾亂心性,意志稍稍不堅定的人都有能在剛才變成傻子。」
我後怕的點點頭:「原來我的意志還算堅定。」說完感覺後面的哭聲漸漸的小了,我松一口氣以為甩掉了那些食尸蟲幼體,一轉頭的時候,後面忽然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食尸蟲幼體漂浮在半空中,遠遠的細看,好像這個時候這些拇指大的蟲子身上每一個都有一張人臉形成。
這些人臉上有細小的眼楮,所有的眼楮都睜的很大,幽幽的看著我和木頭。
我背後一陣毛,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雙腳似乎灌了鉛一樣停在那里再也邁不開半步,木頭也看到了這個情況,跟著停下來把我護到身後:「別怕。」
我只覺得一顆心在掉進空間裂縫後鬧騰的動靜太大,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嚇死的。
那些人臉突然好奇的看著我們也不動,木頭進一步,它們便退一下,木頭退一步,它們便進一下。一時間我們僵持在那里,木頭疑惑道:「他們好像已經有了人的意識。」
我只覺得恐怖,想想,如果有密密麻麻的小臉長在蟲子身上浮在半空中看著對手,我覺得它們根本就不用干什麼,嚇都把對手嚇死了。
大概我和木頭又不是輕易被嚇死得對手,于是那些幼體終于按捺不住了,紛紛朝我和木頭沖過來。
我連忙躲在木頭身後,頸上卻忽然一痛,好像有人從背後偷襲。我還沒來得及提醒木頭,眼前就兀地一黑,仿佛失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慌亂起來,想向木頭求救時才現不僅眼楮看不見了,連手腳也動不了半分,嗓子也不出任何聲音,我急的想哭。
腰間忽然被誰抱起來,我卻連掙扎的余力都沒有,只能任由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