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跟我說完話不一會兒就離開了,我看著不省人事的錦舜格外的愁,末了終于決定一步一個腳印的把他往回拖,這麼一拖,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在鬼漠里拖的那個小屁孩,那一拖拖出個以身相許,雖然他到現在都還未許成,但從鐲子來看,他活得倒也是好好的,我現在再把錦舜這麼一拖,他又剛好失去黎姬,萬一腦袋熱也要將自己許給我怎麼辦。
他方才那個架勢,木頭若是再慢一步,我豈不就被他給親上了。他竟然想親我,是也不對,他當時好像把我錯認成了黎姬,他應該是想親黎姬,萬一他是裝作認錯故意佔我便宜呢!
我在原地糾結著,一不小心糾結了一下午,未果,錦舜卻自己醒了。
他昏昏沉沉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是哪兒?」
我十分中肯的告訴他:「這是你家。」
他似乎記起了什麼,看了看不遠處橫七豎八的酒壇子後,幽怨的轉回頭道:「我喝醉了你不會把我送回房嗎?再不濟靠著柱子也是好的啊。」
我假裝看看天:「我不是說了我把你背不回房的麼。」
他拍一下額頭樣子極為痛心道:「錦府有那麼多下人你叫過來不就以了!」
下人?!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是直接說自己沒想到好像有點丟人,我想了想對他苦口婆心道:「我這是為你好啊,你想想,要是下人看見你喝醉的那種樣子豈不是給別人落了笑柄,你是堂堂錦二少爺啊。」
「強詞奪理。」錦舜對我的辯解不甚滿意,我一時又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只好說出史上最強大的一個理由之一道:「孤男寡女共處一院喝酒,你還喝的爛醉如泥,這要是傳出去影響多不好,你不為你想,我還要嫁人考慮對不對。」
他對這個說辭勉強滿意一點,然後不緊不慢道:「算了,你先回院子吧,吃的我會吩咐人送過去。」
我小心翼翼的道:「要不你也回去再睡會兒?」
他斜眼看我一下,我便飛快的跑回了院子。其實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喝酒,而且還喝的不少,照理也應該醉上一醉的,不過因為錦舜和木頭,他們兩個生生的把我的那些醉意嚇沒了。
一路上清風吹過,我愜意的伸個懶腰,往前邊看時,整個人忽然僵在那里。
炎穆笑嘻嘻的走過來:「怎麼,看到我不開心?」
我放下胳膊,繞開他:「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還巴巴的來,到這里做什麼就明說吧。」
「夠爽快!」炎穆擋在我面前道:「我讓你遠離錦舜,誰知道你那麼不听話,現在黎姬把她的法則給你,我只好像你討要了。」炎穆說著拉住我:「我不喜歡對女人動手,你生的這般美貌,我若是打壞了怎麼辦,所以,你還是主動把法則交給我吧。」
我不自覺得後退了兩步:「你怎麼知道法則在我這里!」
他聳聳肩沒有回答,我加大了聲音道:「這是錦舜的府邸,我只要一叫他們就都會趕過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叫別人是沒用的,今天這法則,我炎穆要定了!」他說著,忽然就伸出手過來抓我。
千鈞一之際,我趕緊使出自己修煉時最拿手的一招,一陣白煙飄過,我本想趁著這白煙迷住他的幾息逃走,腳下步子還沒邁開,他就已經抓住了我背後的衣服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半吊子的修仙者,真是一星半點都看不出來修仙者的樣子啊。」
我鄙視他一下:「你知道修仙者都是什麼樣子啊。」
「反正不會是你這個樣子。」他說著,忽然笑起來:「就你這麼個水平,我看大街上賣煎餅的大叔都比你強,所以你就不要想著逃跑了,還是快點兒把法則交出來,我們誰都好過。」
「如果這是一個普通的寶貝,我或許會給你。」我停止了掙扎背對著他道:「你知不知道它承載的是一個女子一輩子的愛,這是她唯一的願望,我不能食言。」
「何必呢。」炎穆松開我:「她跟你關系一點兒都不熟,何必為了她這麼較真。」
我轉過身:「炎穆,你一定沒有朋友吧。」
他不屑的哼一聲:「我不需要朋友。」
「所以這就是你的悲哀。」我笑起來:「你沒有體會過朋友的美好,才會對朋友之間的感情有那麼大的不屑,是,黎姬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願意幫她。」
「玉城的人說話都是這麼好听嗎?朋友…」他冷笑一下:「那麼愛的愛人都以背叛,還有什麼美好言。」
我問到:「你指的是花逢?」問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說你們玉城…難道你不是玉城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玉城的人了。」他笑著,忽然在我面前一揮手,原本藏在懷里的簪子突然就從懷里飛了出來,我一驚趕緊想伸手搶回來,不防慢了一步,他握住簪子對著我笑笑:「謝了啊。」
我咬牙切齒:「你不以拿走它的。」
「在絕對的實力之下,沒有什麼不以。」他說著朝空中飛去,眨眼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一下子癱軟到地上,他帶走了簪子,我就不行帶錦舜走了,我突然覺得對黎姬十分愧疚,跌跌撞撞的便起身去找她,憑著去吃了兩次早飯的記憶,我勉強記得那條路,一路找過去,竟真的找對了地方。
我沖進去的時候黎姬正在繡花,我告訴她簪子被搶走後,她的臉色猛地慘白下去,激動的站起身,她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我抱歉的看著她:「真的很對不起。」
她鎮定下來:「知道我有法則的人不多,錦洛跟花逢沒必要來搶,那就應該是炎城的人了。」
「他叫炎穆。」我趕緊說到。
「炎穆…」黎姬臉色一沉:「是炎城的城主,他竟然真的過來搶,我絕對不會讓法則落到他手里的!」
她說著便要去追,正要召開靈獸時忽然又坐了回去,迷茫的看著我道:「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我被黎姬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模不著頭腦,過了好半天才張大了嘴巴,驀然想起這便是她的心打散之後產生的副作用了。是現在簪子追也追不回來,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我有些著急:「黎姬,我是桑覓,你知道怎麼樣才能找到炎城城主嗎?」
「你找他干什麼?」黎姬看我一眼繼續拿起針開始繡花。
「他搶走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我看著她急急的說道。
「那你找他只能去炎城了。」
「炎城在哪兒?」
「炎城?炎城就在玉城的腳底下啊。」她說著,忽然看我一眼:「不過你最好別去。」
我跺跺腳,轉身便跑出了黎姬的院子,像錦府的下人借來一把鏟子,我蹲到後花園開始刨土,不就是在地下嘛,我還不信我挖不下去。
途徑的管家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忙過來問道:「姑娘,你在干什麼?」
「挖洞啊。」我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好好的挖什麼洞。」管家趕緊拉住我:「這是二少爺最喜愛的花園,你快別挖了。」
「最喜愛?」我思量了一下,即是最喜愛,要是有一點瑕疵他肯定是要大雷霆的,不過我挖都挖了這麼深,半途而廢實在太惜了。
正想著,錦舜忽然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我一驚,手中的鏟子掉到地上,管家拋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果斷的溜了。
我正提起裙擺也要溜之大吉,不防錦舜叫到:「小姑娘,你在那里做什麼。」
我伸出腳不動聲色往後填土,笑著看看錦舜:「你看天色快黑了,甚好甚好,我在等著看星星呢。」
他忽然疑惑道:「你的腳在干嘛?」
我趕緊甩甩腿:「我在鍛煉,最近吃胖了減肥嘛。」
結果腿甩的有點高,他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後邊的高高堆起的一抔黃土,于是沖過啦把我拉開,待看到一個大坑時眉毛氣的抖了抖:「你到底在干嘛!」
我往後退幾步:「你別激動,我其實是想…給你種花來著,這里就種些…土豆吧。」
他橫眉冷豎:「你挖這麼深種土豆,難不成你得了個巨型土豆?」
我噎了噎:「也能我是要種其他的什麼,你覺得什麼東西大一點?」
他說著就要過來抓我,腳下突然踩到我扔在那里的鏟子,咚的一聲便摔進了大坑里。
我嚇得不輕,忙跑過去往坑里張望:「錦…錦舜,你沒有大礙吧。」
他吐掉口中的泥,瞪我一眼:「一點大礙都沒有。」他故意把那個大字的聲音加的很重,不等我幫他就從坑里爬了出來。
縱觀幾次,錦舜從來都是身殘志堅的典範,不論是喝醉倒在原地,還是掉進坑里受傷,他總是能自己百折不撓的爬起來,我見他果然沒什麼大礙,于是趕緊也溜了。
剛走出院子,卻見急匆匆趕來的黎姬,我心虛道:「其實我馬上就要挖到地底去找簪子了,不過錦舜一來我沒敢在太歲爺花園里動土。」
她驚奇一下:「你找簪子挖地做什麼。」
「不是你說炎城就在玉城腳下嗎?」我有些委屈。
她搖搖頭:「其實那只是我把自己骨子里當成了玉城的人才那麼說,實際上,這樣給你描述吧,就像門一樣,玉城和炎城是門的兩面,他們是相互平行的,炎城以說成是在玉城的腳底下,玉城也以同樣說是在炎城的腳底下,你明白了嗎。」
我被她繞的有點暈,點點頭,又搖搖頭:「那我們怎麼去炎城,你的法則……」
「炎城的人居心險惡,你還是別去了,也許這就是我和錦舜的命吧,我會再想其他辦法,你別孤注一擲去炎城找,他們不會還的。」黎姬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原來她特地趕來是要我別再找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嘆一口氣。
「她來干什麼。」後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嚇了一跳,是錦舜滿身泥土的站在身後。
我笑一下:「正巧路過。」
他淡淡道:「那真是太巧了。」說完又道:「你方才干嘛跑那麼快。」
「我…你何時看見我跑了,我沒有。」我把臉轉到一旁,又怕他不依不饒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把玉墜還給我,我把這個給你。」我說著拿出木頭給的牌子。
錦舜看著這個牌子神色凜冽一下,我心頭一顫,完了,該不是這牌子並不如木頭說的那般值錢吧。
正忐忑著錦舜忽然把牌子接過去:「誰給你的。」
「我以不說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拿出玉墜還給我:「你不說我也猜出來了,我現在忽然在想,小姑娘,沒來玉城之前,你到底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