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之所以義無反顧地救阿娜,除了欲想確定這個阿娜是否自己認識的老同學,更深一層,莫過于在亂世之中投靠一個有實力的靠山。
既然白大褂男子視他為自己人,那麼,救阿娜就等于加強這層親密的關系。
當然,以莫邪小小年紀,肯定不會看到這麼多背後的錯綜復雜的利益鏈條。
他只知道一點,少年人,需滿腔熱血,匡扶正義。
如果這個學校跟以前的學校差不多一個樣子,那麼,他很快就找到了魔廁。
既然叫魔廁,肯定跟廁所有關。
前面一個拐彎就是廁所了。
他頓時緊張起來。
驀地,一聲女子的慘叫破空傳來。
「阿娜有危險!」
一股熱血涌上心頭,他大喝一聲,飛奔過去。
一個拐彎,慘絕人寰的景象映入他眼簾。
有六個穿著黑色警衣的尸體橫七豎八地伏在路道上,有的腦袋搬家,有的四肢被卸下,有的攔腰斷為兩截、內髒全都露了出來。
六具尸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路道,慘狀觸目驚心。
另外,一個衣衫凌亂的少女正揮舞寶劍對抗一群怪物。
那名少女多處被割傷,熱汗淋灕,衣衫盡紅,分不清哪里是汗,哪里是血。
而那群怪物呢,越戰越勇,且十分狡猾。
它們見少女劍術精湛,想用「車輪戰」耗盡體力。
那名少女很明顯已經抵抗了很久,如今體力去到了極限,已呈敗跡。
一個燒毀了半邊臉的怪物覷準機會,出其不意地撲去,一爪攫去。少女因為格擋一個怪物的利爪,無暇分身,同時力氣已盡,根本就不能回防,眼睜睜地看著利爪呼嘯而來。
看到這里,莫邪早已憤怒填膺,還有,眼前的少女果真是阿娜。
跟電影院那張大海報的人物一模一樣。
眼見伊人命在旦夕,一股不知哪里來的力量突然爆發!
他大吼一聲,以聲震住那個偷襲的怪物,人化作一團烈焰撲過去。
槍響刀落。
一路過去,至少刺死刺傷七八個怪物。
其實呢,開槍只是為了壯膽。在一個禁槍極嚴的國度里,除了軍訓時能打上幾槍,如果不當兵不走黑道,估計這輩子就再也模不到真槍了。當然咯,初涉島國動作片的宅男和騷男們打手槍多了去。
盡管他的槍法很拙劣,幾乎沒有命中目標,但聲勢夠足,此等攻勢,宛如天神下凡,威武霸氣。
同時,阿娜抓住那個偷襲的怪物一滯的瞬間,揮劍削落怪物的腦袋。
「作兒!」當她抬頭看清相救者的真面目時,欣喜得珠淚幾乎奪眶而出。
莫邪看在眼里,內心一熱,嘶啞道︰「娜姨!」
還不容二人「久別重逢」、深情表露。
這時,那群怪物很快重整攻勢,瘋狂地涌上來。
莫邪見倒下幾個怪物,信心大增,對手中的彈簧刀產生了莫名的依賴感,大聲道︰「娜姨,你先療傷,我來頂住。」
話畢,勇者無懼,揮舞彈簧刀撲過去。
阿娜深情情況危急,不敢怠慢,于是從懷里模出一個玉脂瓶,扒開蓋子,然後往受傷最重的月復部滴了幾點晶瑩透明的液體,然後依次往其它受傷的部位滴上一兩點液體,最後運氣調息,加快藥物的作用。
只見她渾身散發絲絲白氣。
戰圈中,怪物們似認識到彈簧刀的威力,游而不斗,企圖耗盡莫邪的體力,然後趁虛而進。
練過武功的人都知道,一套拳法打下來,雖說也就三四分鐘,但消耗的體力不亞于兩百米賽跑。
很快,莫邪熱汗淋灕,氣喘吁吁。
他回頭望了一眼阿娜,眼楮一亮。
阿娜舉劍齊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忽地怒叱一聲,飛掠過去。
她也想多療傷一會兒,一看到作兒情況不容樂觀,哪里還有心思去運氣療傷。
她出其不意,一劍揮舞,蕩出數朵劍花,刺傷數名怪物。
她殺進戰圈中,一把抓住莫邪,呼道︰「退!」
莫邪奮力一揮彈簧刀,迫退欲要偷襲的怪物。
就這樣,二人退出怪物的包圍圈,正面迎敵。
怪物們一見失了陣勢,又懾于彈簧刀的威力,暫時偃旗息鼓,只是聚攏起來,緩緩地推進。
莫邪右手緊緊地攥住彈簧刀,左手握住手槍,心驚又無畏地盯著眼前的怪物。
忽地,「叮」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好奇心頓起,側首看去,發現阿娜正橫劍于胸並用玉指輕彈劍身。
他內心一震,這不是武俠小說所謂的洗劍麼?
洗劍就意味著接下來要拼命了。
阿娜受傷那麼重,難不成又要上戰場?
當他將目光轉移到阿娜的身上時,才發現她受傷的部位不再有鮮血滲出,受傷較輕的部位還恢復的原樣,肌膚變得更加光滑柔亮,好像不曾受傷過;只是嘛,衣衫破爛不堪,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美麗的胴.體讓人想入非非。
非禮勿視!
莫邪暗罵一聲,倍感慚愧。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想那種齷齪之事。
正當他轉頭看向眼前怪物時,驀地阿娜驚叫道︰「小心前面。」
莫邪反應稍慢了一點,只感覺眼前一暗,同時一陣腥臭味撲鼻而來,一個巨大的手掌已經到了他的面門。
慘啊!人生還沒有享受過,就這麼掛了,多冤啊!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驀地,一道白光閃過。
「!」偷襲的怪物慘然一叫,悻然退入怪物群中。
留下一只斷爪和一團暗黃液體,斷爪在地上震動幾下就沒了聲息。
莫邪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小命。
他既喜又恐,喜的是阿娜果然是自己的「親人」,恐的是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發生著不可能的事。
一夜暴富不再是傳說,出門被車撞死不再是奇聞,一夜窮得叮咚響不再是遙遠的事。
來到這個不明的世界,短短的幾個時辰,莫邪也算是經歷過兩次死亡威脅。在漫長的歲月里,幸運女神還會眷顧幾次?
正所謂避得了初五,避不了十五,如果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心態,遲早死翹翹。
阿娜杏目一瞪,輕叱道︰「怎麼如此大意?」
莫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慚愧不已;但想到眼前危險的境地,實在不宜矯情自責。
于是,他抬起頭,問道︰「娜姨,你的傷咋樣了?」
阿娜一邊警惕那群怪物,一邊說道︰「不礙事,小範圍的傷口已經愈合,唯有小月復的傷口需要時日。」
莫邪不得不贊嘆那瓶藥液的神奇,在短時間內,達到驚人的醫療效果。
他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阿娜冷冷地掃視那群怪物,殺氣森然。那群怪物竟然疾退一步,唯獨那領隊長頭妖屹立不動。
阿娜抿嘴一笑,道︰「你先退下,讓我一人對付這群怪物。」
哇塞!她不要命了嗎?居然拿性命開玩笑!
如果沒有听錯,莫邪仿似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表情很古怪。
到底,阿娜能否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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