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下去，這木亞國亡國之日也不遠了……」張嫂接口道。
楚玉急急捂住她的口︰「張嫂，切不可妄言。」
張嫂扳~開他的手︰「怕什麼，這里有沒有旁人！再說了，這又不止我一人在說。最近幾年這附近怪事頻發，時常出現一些不干淨的東西。老人們都說，那是有大事發生的異兆。說不定啊，這木亞國真會出什麼變故……」
楚玉聞言，只是嘆氣，也沒有反駁。
屋中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許久，九蒼帝君輕咳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這缺失的幾味藥，要尋著也不難，這附近山上就有……」
楚玉眼楮亮了亮，注意力又回到了他娘親的病上。九蒼帝君說了下那些藥材大概的模樣與常生長的方位，他便很快收拾好東西上山去尋了。
不一會，張嫂也告辭回家，幾人便因此散了。
這天晚上，小兒摟著九蒼帝君的脖子，小腦袋埋在他的胸前，很安靜地睡著。以往總要嘰嘰喳喳鬧騰半天才肯乖乖睡覺，今天也不需要他哄了，一吹熄蠟燭就乖乖閉上了眼楮。
「兒？」九蒼帝君自然早就察覺到了小兒的不一樣，自從听玩楚玉和張嫂對她皇兄的評論，她就變得異常安靜。
好一會兒，懷中才傳來小徒弟悶悶的聲音︰「兒睡著了。」
「哦？」九蒼帝君輕笑，將懷中小腦袋撈出來，「睡著了還會說話，嗯？」
「兒說夢話呢！」小徒弟懦懦地答，小~嘴巴不經意地微嘟，長而卷翹的睫毛在黑夜中微微顫動，如同兩只閃著夜光的蝴蝶翅膀。
九蒼帝君愛憐地模~模她柔~滑的臉蛋︰「說夢話還會回答師父的問題？」
終于，小兒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楮，小~嘴巴嘟得更高了。
「小九九你大壞蛋！」
「師父怎麼是太壞蛋了。」九蒼帝君笑問。
小兒將頭埋進他的衣領，悶聲道︰「就是壞，就是壞。」
九蒼帝君的笑意更弄︰「沒想到小兒還會耍無賴了？」
懷中小人兒沒有說話，而是傳來一聲悶悶的「哼」聲。
九蒼帝君輕撫她的背，好一會兒才問︰「小兒為什麼要裝睡？」
懷中人不回答。
「可是因為兒皇兄的事？」
小兒還是不答，只是摟得更緊了。
「听了他們的話，小兒覺得，兒的皇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小兒才小聲回答︰「兒覺得，皇兄他有點壞。但是……兒又覺得，他好可憐……」
九蒼帝君長嘆一聲，摟住那小小的身子，道︰「兒，這世間萬千氣象，其實並無絕對的善，絕對的惡。只是人們慣于在自身的高度上看問題罷了。不管兒的皇兄在別人口中是對是錯，是昏庸或是賢明，在兒面前，他始終是你的皇兄。兒會因為這個討厭他嗎？」
兒抬起頭來，小眉頭皺得緊緊的，認真地搖了搖頭︰「兒只是傷心……不過，兒不討厭皇兄。皇兄只是做錯了，兒會和他說，這樣皇兄就不會錯了。」想通了這點，小兒的臉上又露出簡單純真的笑。
九蒼帝君只是嘆氣，將她摟緊了些。
「兒，若是為師犯了錯，你會討厭為師嗎？」
「兒這麼會討厭小九九啊，兒最喜歡小九九了。」
「是嗎……」
九蒼帝君黯然。前世的兒，也曾最喜歡他。可是到最後，他卻逼得她立下了斷情絕愛的誓言。
她該討厭他嗎？她該討厭他的。
「嗚……小九九，你抱得兒喘不過氣了。」小兒在他懷里扭著身子抗議。九蒼帝君猶自反應過來，松了手。
「嗚……小九九你放心，小時候的事兒會很快忘掉的。」
「嗯？」
「就是小九九明明有很厲害的法力，卻讓兒住在那麼破那麼舊的一個小竹屋里。害得好幾次兒差點被風吹走了的事。兒一定會通通忘記的。」
「……」
九蒼帝君黑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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