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的這個要求,雖然在情理之中,但還是讓沈大軍長吃了一驚。
「什麼?你還要借一桿機槍?那不行。」沈建國連忙搖頭。這部隊里也是有槍支管理的規定的。除了執勤的需要外,平時的槍支都是要嚴格按照規定存放在軍械庫的。那可真的不是像沒有去過軍營的人想象的那樣,可以隨時拿到槍玩的。這可不是戰爭時代,需要隨時應戰。現在是和平時期,所以對于槍械的管理有著嚴格的規定。
沈一一見父親反對,有些不解地問︰「爸爸,你要是不把機槍借給我,我怎麼給你改造機槍呢?這個課題是一定需要一桿機槍的。」
沈建國想了一下,確實,雖然槍械的管理有著嚴格的規定,但自己家閨女的事情也是自己這個當父親的需要當成一回事的。這當中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夠二者兼顧的方案來。
「槍是肯定不能直接送到你們的手里的。因為這一點部隊的規矩是很清楚的,不能違反。除非有上級部門的批示可以給你們帶出軍營。可是你們這個項目只是一個大學生自發的項目,看來是不可能從上面拿到批文的。所以諸如把槍交給你們這類不切實際的想法就不要再說了。」
「不過,你的課題也確實是需要我們的支持的。那麼我們就只能以一種變通的方式來進行。比如你們可以到我們的軍營里去。到時候我讓戰士們拿著槍和你們一起進行機槍的拆裝。這樣你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進行你們的改裝方案了。」沈建國同志認為這樣的安排還是可行的。所以頗有些自得地對女兒說。
「可是爸爸,我們不是要拆裝機槍。我們是要改造機槍啊。你光讓我們拆裝,我們不把槍給拿出來。怎麼對槍進行加工呢?」沈一一有些頭痛地問自己的父親。
可是沈大軍長卻很是確定地對自己的女兒說︰「沒問題的。營區就有小型的車間。里面一些簡單的機械加工設備都有。甚至還有小型的機床呢。」後勤是現代化軍隊一個不可缺少的方面。甚至有一種理論是,打仗就是打後勤。所以我們的軍隊一直也把軍隊的後勤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而裝備的保障也是後勤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所以在基地也是有簡單的裝備維修的工具,以保證小型的維修可以在部隊完成的。
沈一一之前對于這一方面還真的是談不上了解。所以她對于自己的父親夸口說部隊營區就有這些基本的維修工具還是將信將疑的。
沈軍長對于自己的話沒有被自己的女兒信任感到十分不快。不過好歹是自己的女兒,他這個當父親的這些年還是在自己的妻子的勸說下轉變了以前把女兒當成自己的兵來訓的那種粗暴的作風。所以沈軍長還是耐下了性子,對女兒說︰「你看,你這些年一直不到爸爸的部隊去,所以都不知道這些事了吧。爸爸告訴你有這些。那是一定有的。騙你沒有意思的。到時候你到了部隊,如果發現沒有,不一樣會發現嗎?」。
沈一一見自己的父親這樣肯定。也就相信了父親的說辭。不過她自己的心里還是有一些想法的。好像我如果去過你們的營區就能看到一樣。這樣的車間又不在公眾的區域,一定是帶密級的。以自己父親這樣嚴格遵守規章制度的習慣,那自己這個女兒還是一定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情況的。
當然,沈一一也相信。這一次既然爸爸說讓自己他那里了。那他自然就會把事情給安排好。所以那個槍看來也就只能在營區進行加工改造了。
見女兒終于信了自己,沈建國還是高興的。這個父女之間的信任關系得來得真的是挺辛苦的,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怪郁悶的。不過他旋即想起了一個問題。
「對了,閨女。你好像沒有學過怎麼使用這些工具吧?對了,你是學電子的,一定沒有學過怎麼開機床。這就麻煩了。這玩意是真正的危險,說不好就出什麼事故。不行,看來還是不能讓你直接去操作這個機器。」沈大軍長想起了這個嚴重的問題。自己的女兒要是不會操作的話。那是很容易出工傷的啊。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不要說自己的妻子會反應如何。就是自己這個當爸爸的也是很難接受的啊。這事,看來真的得從長計益。
沈一一听到父親說起了這個,就感到真的是小看了自己的實力啊。自己前世可是一個女工科生。知道什麼叫女工科生嗎?那就是讀大學的女民工!話說車鉗刨銑,哪個床自己沒有上過啊。甚至于鍛造和鑄造,那也是工科生金工實行的一部分。以自己當年金工為優的成績,加上前世畢業後還很是做過一段時間的機械工程師,去沈軍長的那個槍械修理車間,應該上手也是很快的,哪里會有什麼危險。只是自己這輩子還真的就沒有上過類似的課程。如何讓自己的父親相信自己沒有問題的,這還是要好好地想一想。
「沒事兒的。爸爸,我這個人,學東西特別快。不信,到時候你就在一邊看著我怎麼上手的好了。不如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一次那兒,到時候我就能讓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沈一一對自己的父親說。
連女兒的志願都會給改成了國防定向生的沈建國同志,當然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夠多去一去自己的軍營了。這平時自己還不能多提這話,因為自己的妻子會因為這些事情和自己吵起來。可是現在是女兒自己提起的要去自己的軍營。沈大軍長當然是求之不得。所以他根本也沒有什麼考慮地就點頭答應了。
「好啊。你什麼時候想去了,就和爸爸說一聲。要不然下個星期你就來吧。」沈建國的如意算盤是。這樣的女兒主動要求去軍營的事情,還是要趁熱打鐵,要讓女兒通過走進軍營。接觸軍營,直到離不開軍營和融入軍營。這樣的情況才是最理想的局面呢。
听到父親談起了要自己馬上就去他那兒,沈一一連連擺手︰「我現在才不去呢。我去干什麼?」
沈建國有些奇怪。明明之前還急著要問自己借槍的的,以為女兒已經很急著在忙著這個課題了,怎麼真的要她去,又不去了。
听到爸爸問這個問題,沈一一兩手一攤︰「其實我今天就是和你通個氣。讓你知道我們有這樣一個項目在進行中,還可能要得到你的幫助。我們可沒有說這個項目馬上就要實施啊。實際上,因為你這邊的借槍問題沒有談妥。我們整個項目組都還沒有確定研究計劃呢。得先有計劃,然後才照著計劃實施。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排出到你那里去最合適的時間了。」
誘拐女兒失敗的沈大軍長有點不滿意了︰「哪兒那麼多計劃的。做事兒要雷厲風行,說干就干。都象你們這樣的優柔寡斷的。這事情怎麼能做成功呢?」
沈一一看見了老爸這氣鼓鼓的樣子。心里有點好笑︰「爸爸,你這個時候說話就既不誠實也不客觀了。你們演習也好,作戰也罷,有沒有過提前做方案的?這提前做的方案不就是計劃嗎?你們什麼時候不做方案了,再來說我們不該做計劃吧。再說了,確實太早去了也沒有用。因為去你那里必然會影響我們其他的前置作業。這前置作業停下來了,就會影響整個項目的計劃,使項目完工日期大大地延後。這種情況下提前去你那兒一定用處也沒有。反而是有害于整個項目進度的行為。所以科學工作法的核心才是在適當的時候才去做適當的事情。」說理論,她沈一一是一點也不發怵的。這東西一要思路清晰二要表達準確三要膽大心細。巧的是這三點她沈一一都具備了。
其實沈建國也就是那麼一說。他心里何嘗不知道自己女兒說的都對呢。問題只是在于他之前的美好願望沒有能夠徹底實現罷了。算了。反正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女兒再怎麼樣不進軍營,也改變不了她國防定向生的身份。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女兒終有一點還是要穿上那一身的軍裝的。
其實沈軍長有一點想岔的是,沈一一還是對那一身軍裝挺向往的。因為雖然我們的軍裝一度不那麼注重美觀,但是自從改裝後,我們的軍裝已經大幅度地向美軍的軍裝靠攏了。不論是從顏色還是款式,都已經與「國際」接軌了。當然,在服裝的版型上還是針對咱們中國人的體型作了適應性的裁剪。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軍裝穿在了身上,那叫一個抖擻啊!這要是只是cosplay的話,沈一一是早就拿一套軍裝穿一穿了。可是她對于那種被紀律從頭給約束到腳的生活,有一種本能上的抗拒。她又不是真的從小生產在軍營里,哪里會喜歡那樣的受拘束的生活呢。她前世小平民一個,雖然沒有什麼大錢,也沒有什麼大勢,但是至少在自由上是散漫慣了的。
當然,正如某位長者所教導的︰人的一生,主要靠自我奮斗,但是也不能忽視歷史的進程。沈一一的靈魂既然已經到了這具軀體里,那麼這接下來的路應該走哪一條已經不再只是她自己說了算了。命運的進程總會在不經意之間發揮自己的作用。
父女兩人就雙方所共同關系的議題達成了共識之後,顯然沈大軍長還是很樂于扮演一下稱職的慈父的角色的。他要補一補平時都讓自己的父親給佔了去的某些特權,比如就是問一問自己的女兒,在學校里還習慣嗎,學習上有沒有力爭優秀啊,政治上有沒有要求進步啊,思想上有沒有特別需要匯報的啊。
沈一一和自己的父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越听越感覺,這不是之前自己和朱博文這個小家伙之間對話的翻版嗎?這可是說明了一件事情。其實長輩關心小輩,還真的就是這幾方面而已。而且似乎上一輩對下一輩的要求也是那樣的相似。當然,要是後世的某些雞湯專家或者是公知,可能會以此為理由,對于中國家長們的教育方式大家批評,說什麼為什麼只關心這些東西,而不關心孩子們是否真正的幸福?可是沈一一是知道的,家長們關心孩子的學業和生活並不是說他們就不關心孩子的幸福了。如果說那些雞湯專家還在談論的只是那個看不見模不著的幸福的話,中國的家長們早就為孩子們找到了達到那個終級幸福的成功之路了。幸福並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而是需要通過不懈的努力去追求的。這樣的人生哲理,中國的家長們早就通過自己的言傳身教,告訴了自己的孩子們。
倒是之前走開的沈媽媽,听見了父女兩人開始談論起了女兒在學校里的學習和生活,又走了過來加入了父女兩人。對于這爺女倆拋開自己來談論這些自己關心的話題,沈媽媽可是很有意見的。不過看到了之前曾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溝通有障礙的父女兩人,現在能夠在自己的家里平和地談論這些話題,沈媽媽還是很感動的。有什麼能夠比一家人坐在一起談起這些自己家里的家長里短更能體現家庭溫馨的呢?
對于沈一一進入沈大軍長的軍營的事情,既然父女兩人都已經達成了一致,楊蕊也不會再去做什麼惡人。反正到時候讓女兒和丈夫小心點就是了。她其實也知道出事的概率並不大,但自己之前還是放不下那些而已。現在既然已經說定了女兒到時候會去丈夫的軍營里改裝,那沈媽媽倒是有了一個新的建議來。
「一一啊。不如到時候讓你小彭哥幫著你一起搞這個什麼改進型機槍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