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喜娘是在此起彼伏的蟲鳴和鳥叫中醒來,這可是純天然的時鐘誒,她揉了著眼楮從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小蘿卜頭中殺了出來。
這一覺睡的還是滿沉的,穿越來以後的不安還有疲憊在這一覺以後都消失殆盡了,整個的戰斗值都爆表了。
小康生活就從今天,從現在開始努力吧!
姐姐瓜娘還有大哥二哥都已經醒了,人應該是在外面,喜娘穿了衣服出門。果然,大家都在那里。
爹和哥哥們在準備干活的工具,農具踫觸間發出清澈的聲響,合成了一首愉悅的鄉間小調。
大姐瓜娘在喂那只看起來就已經老掉了牙的花母雞,這是家里的額外收入的來源。老是老了點,但是一天兩個蛋的產出還是相當的穩定的。
而她娘呢,在廚房里忙著做早飯。
喜娘走進了廚房看著花氏忙乎,她從旁邊的缸里舀出來一瓢水,蓋上鍋蓋燒了起來。
「娘,我來幫你吧。」這個時候,瓜娘已經喂完雞了,來到廚房給花氏打下手。
「不用了,你去把狗子,狗蛋,還有花娘叫起來吧。」花氏沒有讓瓜娘上手,給她找了事做。
「他們都起來了,是喜娘叫的。」喜娘絕對不承認,是自己起來的時候動靜太大,把他們全都給鬧醒了。
「娘,我來幫你燒火。」瓜娘來到了灶台前蹲下了,順手往灶口塞了根柴。喜娘探著頭扒著鍋邊往里面看。
「哎呦喂,小祖宗,你離遠點,別讓水給燙著。」花氏將喜娘抱開,然後將鍋蓋打開,這個時候,水已經滾燙了,她將洗干淨的青菜分撥的放進了鍋里,再用鍋鏟翻了翻,蓋上鍋蓋……
喜娘目瞪口呆的看著整個的燒菜過程,她來這幾天,能吃飽就已經不錯了,每天就著咸菜吃窩頭,像今天這樣的燒菜還真的沒見。
可是,這明明是煮菜吧?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豬食才是這麼煮的。
看著純天然無公害的蔬菜硬是做成了豬食的樣子,作為吃貨的喜娘只能是在心里大喊「暴殄天物」啊!
喜娘正在郁悶的時候,就看到花氏掀開了鍋蓋,往鍋里撒了一小勺鹽,攪拌了下,然後盛在了一個大碗里,這就是他們的早飯了。
等等,怎麼看著好像有些不對勁呢?喜娘看著那一大碗菜,看著清湯白水的樣子……
「娘,油呢?你怎麼不放油啊。」這做菜不都是要放油嗎?尤其是青菜,不放油的話,那怎麼吃啊?
「油?丫頭,你咋了啊!」以前家里的菜都是這麼煮的,也沒見這小丫頭和今天這麼激動啊?花氏彈了下喜娘的額頭。「那油是用豬肉榨的,咱家現在哪有那個閑錢?」
听到這個,喜娘完全沒有了脾氣,這果然是窮山溝啊,別說肉了,現在連油都吃不上……也怪不得這一家子都成這樣了。
「好了,別鬧了,去叫你爹和你哥哥們吃飯。」喜娘在廚房里拿就是瞎折騰,花氏將喜娘哄了出去。田大壯他們手里的活還沒有忙完,趁著吃飯前的功夫,喜娘開始考慮著,怎麼改變家里的現狀。
首先,田家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天天不見油水的飯菜可不是長久的辦法。
想要干一番大事業,好吧,其實就是種好地,那也需要好身體做本錢是不是。
豬肉烤的油是指望不上了,那就只能是指望別的了。
好在除了豬肉以外,油還可以從植物中提取,花生啊,油菜花啊這些提取的植物油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喜娘記得,在他們家的地頭就有一小片的油菜花地……
這里還沒有掌握油菜花可以榨油?
「喜娘,吃飯了。」就在喜娘胡思亂想的時候,就听到花娘喊她吃飯。
「哦。」肚子‘咕咕’叫,喜娘也就沒有再想下去,而是拿著小板凳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廚房。一家的人圍在一起吃起了早飯。
「孩子她爹,昨天村長又來了。」農家啥的也不講究什麼‘食不語’早餐時間是全家人難得聚齊的時段,有什麼事情,通常都是在早上商量的,這是田家的習慣。
「哎。」听到田李氏這麼說,憨厚的爹嘆了一口氣。「他來做什麼?」
喜娘穿到這里也有五天了,村長都來過三次了,可算是村里除了自己家她認的最清的一位。
不愧是能生出花蝴蝶王舞鳳那樣閨女的人,尖酸刻薄于一身,每次來她家都是各種找事。
花氏嘆了口氣。「是來收稅的。」
稅收對于現在的田家來說,是個相當棘手的問題,這是必須往外掏錢的意思啊。
她家的人多,這人口稅總是很沉重的,除了她,狗子,狗蛋還有花娘以外,家里的其他人都要交稅。
而家里那幾畝薄田連養活家人都是困難的,更不用說額外的支出了。
「村長說在給我們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在交不上的話,就要收回我們家的那幾塊水田了。」
「什麼?」听到田李氏這麼說,田大壯將手里的碗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就靠著這點地養活呢,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要不,就把那老母雞賣了,在向娘借點,總不能看著他把咱們的地收回去吧。」
「哎,你說這老天還讓不讓人活了,咱家那幾畝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沒有好收成。」後面他們還說了很多,一頓好好的飯也變得愁雲慘霧起來。
喜娘去過自己家的地里,所在的地方也不是特別的偏僻和貧瘠,可就是沒有好收成,
她爹還有哥哥在地里辛苦勞作,到頭來卻只收獲那麼一點點的糧食,問題出在哪里?
上輩子就是靠著自己的智慧發家致富的喜娘大概也猜出了問題是出在哪里的,肯定是種的方式不對的,或者是種子的問題,而這正是她最擅長的。
只是,一個六歲的小丫頭片子要怎麼樹立起在家人中說話的權利呢?喜娘知道,自己必須從小事做起。
「阿娘,**不能賣。」在家長討論生計大事的時候,小孩子是不能插嘴的,但是,如果不說的話,他們家唯一可以賺點小錢的老母雞就要變成別人家的了。
「哎,家里這麼多張嘴等著吃呢,不賣了的話,我們連地都保不住了……哎,我和你一個小娃子說這些做什麼。」田大壯以為喜娘說這話是惦記著每天的兩個雞蛋可以當加餐,說出這話以後,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當著孩子的面這麼說的。
「如果把雞賣了的話,還能省出點時間來干點零散伙計,好,我明天就去把它們賣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花母雞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了。
自己人小言微,大人們肯定不會听自己的話的,可是,如果把花母雞賣了話,這日子就更沒有辦法過了。
吃完飯以後,田大壯準備帶著大哥,二哥去下地了,瓜娘幫著花氏收拾桌子,狗子,狗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花娘被抱到了床上自己玩。
大家都忙,沒有人注意到喜娘偷偷的來到了雞窩面前。
家里的雞和別家的公雞感情深,每天晚上都會有深入的交流,這是他們家每天兩個雞蛋的來源,喜娘將花母雞不抱了出來,然後再雞窩里模索了起來。
兩個雞蛋被拿到了手里,
以前花氏都會在早上吃晚飯以後將雞蛋拾起來,然後放到中午給家里做一鍋蛋花湯,這是他們家最豐盛的一道菜了。
喜娘今天必須先下手為強了,她將雞蛋撿了,然後放進了空間里,剛做完這個的時候,就有人來串門了。
是隔壁村的田屠戶,他和田大壯是本家。那大嗓門,還沒進門就吆喝開了。
「她田嬸啊,我來看看你家的雞。」說著話,就來到了雞窩面前。
「這雞看起來還中用,不如留著,給女圭女圭們增加點營養。」喜娘看到,田屠戶朝著他們家里屋看了一眼,眼楮里多少有些同情。
「哎,田老弟啊,你就給個公道的價格就好了,是宰了賣肉,還是留著下蛋都成。」花氏看了一眼花母雞,她也不是不為孩子們想,但現在不是沒辦法了嗎?
如果連那幾畝水田都讓村長給收回去了,那他們家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行行行,那我給你一百文好了,別家可都不是這個價格,你別往外說。」田屠戶將一串銅錢遞給了花氏,抱著花母雞離開了。
喜娘看到,剛才還在玩鬧的狗子和狗蛋,正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當田屠戶將雞抱走以後,他們從屋子里出來了。
「娘,母雞被壞大叔拿走了。」
「狗蛋要吃蛋蛋,不要花母雞。」
鄉下的孩子,沒有什麼玩具,一只雞,一條狗,那可能就是陪伴成長的最好的伙伴了,何況,花母雞為田家做了很大的貢獻,現在就這樣被別人抱走了……
「嗚嗚嗚嗚,**,蛋蛋。」只有一歲的花娘也跌跌撞撞的從屋子里出來了,抓住花氏的褲腳就鬧開了。
三個小屁孩,根本無法理解花氏這麼做的行為,他們只知道,每天中午的雞蛋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