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老向你道歉?」村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是,他那麼說我,害得大家都說我是老騙子,他當然要向我道歉,這件事情說不清楚,誰都別想請得動老娘。」
「村長,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我就離開村子,你看著辦。」
劉婆子從村長手里搶過包裹,‘砰’一聲將門當著人的面關上了,要多不禮貌就有多氣人。
村長順了好幾口氣,才沒氣暈過去,扭頭就到了張老夫子那里。
「你讓老夫去像她劉婆子道歉?沒門,老夫說得沒錯,那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巫婆子,村長啊,你也老大不小的,怎麼還能相信那種邪說。」
「老爺子,我知道你說的對,可是,這天不下雨也是事實,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今年就要絕收,我這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要是稍微有點辦法和面子,我怎麼會拉下臉求那個婆子。」
「老爺子,為了村子,就委屈你了。」
村長說了好些好話都沒有辦法說服 得和頭牛一樣的張老爺子。
喜娘肯定,村長最近被折騰的狠,人都老了很多。
村長沒轍,村子里的人卻聯合起來,他們沒有避劉婆子,而是堵住了張老夫子的家。
上次,是張老夫子帶著人拆了劉婆子的家,現在,是因為劉婆子的關系,大家來逼張老夫子去給劉婆子道歉。
村民都是盲目的,喜娘深深的相信了這點。
張老夫子就是個倔老頭,他不會和村民一般見識,但還是氣的暈了過去。
事件是越發的復雜,張老夫子被送出了村子,到鎮上去‘養病’,而劉婆子知道這些事情,氣也順了。
又收了好多村民送來的好處,她終于是答應要‘祭天’了,時間是三天後,地點就在小南河的邊上。
雖然知道這很不靠譜,可是有免費的跳大神在自己面前表演,喜娘還是樂在看熱鬧的。
可是,村長為什麼要到她家來?
第二天,村長竟然大清早的就來到了田家,那樣子要多和藹就有多和藹。
「老田啊,你前幾天不是來我們家想要租村子里的魚塘嗎?」
開口竟然是這件事。田大壯想起了這件事,去找村長商量這件事的是花氏,那天村長不在,她和村長家的說了這件事,到了後來就沒有下文了,今天突然說出這事……
完全模不著頭腦。
「正好,張家的魚塘到期了,要是你們想養魚的話,就轉給你們家。」
這麼客氣的村長又問題,不僅喜娘看出來了,就連平日里很憨厚的田大壯也看出來了。
「村長,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嘿嘿嘿嘿。」村長笑得有點尷尬。「是這樣的,劉婆子不是要幫村子里祈雨,她需要找兩個護法的童男童女。」
「……」
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家喜娘和狗子是雙胞胎,又都是水命,是最好的人選。」
「……」
這是胡扯,喜娘仿佛看到了劉婆子那張陰森森的臉……
自己在劉婆子給花娘‘做法’的時候說話,而且還是自己將張老夫子叫來的。
這是報復,這是**luo的報復。
喜娘的腦海中閃回了好多的畫面,以前在也看過電視劇,里面出現過差不多的情景——在河上搭一個台子,神婆在上面‘作法’一左一右是兩個捆得結實的男童和女童。
當儀式完成,兩個孩子就會被丟到河里,這叫給河神的祭品……
祭品……祭品……祭品……
「娘,喜娘怕怕,不要去。」太恐怖了,喜娘撲到了花氏的懷里。「喜娘怕水。」
「村長……」田大壯也不樂意自己的閨女兒子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剛開口就被村長給制止住。「老田啊,這可是村子里的大事,可不能在你這里掉鏈子。」
「再說,只是讓他們在一旁協助,不會有什麼事的。」
「只要你答應的話,那魚塘可以免費讓你用一年。」
村長都這麼說了,田大壯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天,在舉行儀式的當天,喜娘和狗子被村長領到了劉婆子家。
「你們兩個,把那個換上。」劉婆子指著旁邊桌子上的兩套紅綠的衣服。
拿起來以後,喜娘碉堡了!
這竟然是兩個肚兜,紅男綠女……真是有夠俗套。
喜娘嫌棄的撇過了頭。「我和狗子是不會穿這麼傻的衣服。」
「穿上穿上。」劉婆子直接來強的了,她是個成人,擰起兩個小屁孩那是很容易的。
強拽著將肚兜給他們穿上,這家伙竟然還拿了繩子將兩個人的手綁了起來。
「你們老實給我呆著。」
「……」被囚禁了?會不會被滅口?喜娘的腦海中出現了好多好多殘忍的畫面!
「放開我們。」
劉婆子用兩個很髒的布塞進了她們的嘴里。
世界恢復了愛與和平???
喜娘看著劉婆子拿著刀來到了自己和狗子的面前。
喜娘看到劉婆子用刀劃開了她和虎子的手腕。
喜娘看到劉婆子用兩個破碗分別接了滿滿兩碗血。
喜娘看到劉婆子在黃色的紙上用血畫了很多的鬼畫符
……
因為失血過多,喜娘昏了過去,昏迷的時候眼前是狗子驚慌的表情。
「狗子,狗子。」當喜娘重新清醒的時候,發現綁著的繩子已經被解了下來,她和狗子正睡在劉婆子的床上。
「你們再不起來,我就要用水潑醒你們,該干活了。」狗子止水睡著了,劉婆子粗魯的將兩個人拉了起來,然後將兩個長幡塞到了他們的手里。
「記住,一會兒,你們在邊上給我使勁晃,知道嗎?要是做不好,就把你們扔到河里喂河神。」
嚇唬小孩子,真是太不大丈夫。
好吧,那就是個老婆子,和大丈夫沒任何關系。
喜娘認命的和狗子拿起了長桿子。
劉婆子出門坐在了一個木板上,喜娘和狗子也被拉上去,村子里八個精壯的漢子抬起木板到了河邊。
河邊已經建起來一個像模像樣的祭台。搭得有十米高。
知道祈雨儀式開始,他們的腳都沒有沾地。用劉婆子的話,這是對河神的敬重。
儀式開始。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叫來了,黑乎乎的跪了一地。
喜娘和狗子在劉婆子惡狠狠的瞪著,也只能是老實的按照她的話跪在地上搖晃著黃幡。
那邊,劉婆子開始蹦了。
她就像是抽筋一樣,拿著一把桃木劍胡亂刺了一通,嘴里發出大聲的呼喊。
喊了好一會兒,她用桃木劍將用喜娘和虎子的血畫成的符挑了起來,在蠟燭上點燃,拿起碗吞下一口酒,然後噴在符紙上!一個火球就這樣憑空出現。
只是看著,還真有那麼點架勢!
祭台下的人看到這個畫面,更是敬畏的一直磕頭……
「amp;¥#%……」劉婆子又滿嘴胡言亂語的念了好長時間。
「好了大家都起來了,現在,只要讓童男童女在這里呆到明天晌午,河神就能听到我們的祈告下雨的。」
草泥馬!
喜娘听到這話,真想沖過去將劉婆子扔下去,直接祭河神。
她和虎子現在只是六歲的小孩子,剛才已經失血過多,要是在在這里跪一晚上……
這是想搞死他們的節奏吧。
「對了,為了表示對河神的敬畏,這段時間,香不能停,這兩個孩子也不能動。」扔下這句話,劉婆子收起了桃木劍,晃蕩著就走下去,根本看都沒看喜娘他們一眼。
喜娘看到,村長迎上了劉婆子,兩個人低估了一會兒,劉婆子離開,村長招呼來剛才那八個壯漢,把他們安排在祭台的周圍。
兩個目的︰
第一看著香火。
第二看著她們。
喜娘和狗子只要稍微動動身子就會被他們訓斥。
一上午過去了,大太陽頂在頭頂,這連大人都扛不住,何況是兩個虛弱的孩子。
喜娘在心里直接將劉婆子給砍死,碎尸萬段!
她還好,知道怎麼保持體力,可是狗子……
喜娘看到狗子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額頭上都是汗,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這是中暑的前兆。
不行,狗子不能昏。
喜娘想明白了,劉婆子為什麼要這麼折騰。
她是在用他們兩個當擋箭牌。如果能下雨,那就全部是她的功勞,要是不下雨,那他們兩個就是最好的說辭。
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在這種狀態下支撐一天一夜,撐不過去昏過去那是一定的,這樣她就可以把責任推到他們兩個身上。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喜娘鑽進了空間,空間種的草藥在這個時候正好頂用。
薄荷,甘草這些都可以緩解中暑的癥狀,她又拿了一些個子小,比較好藏的水果出來。
自己現在還能撐住,喜娘先偷偷模模的讓狗子吃了些水果,然後將薄荷甘草遞給他,讓他含在嘴里。
狗子清醒了很多,看起來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
喜娘也吃了些,她絕對不能讓劉婆子的陰謀得逞,等明天,只要熬過明天,劉婆子就完了!
這件事情本來就太不靠譜,喜娘完全可以拒絕跟著演戲,可是,如果不做,大家就會埋怨她的父母,甚至可能將不下雨歸咎在他們家身上……
一切都是為了家人!
狗子,我們一定要挺過去!喜娘一直在旁邊鼓勵著狗子,兩個人就這樣堅持……
直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