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其實那都是小事,喜娘回到家里,讓瓜娘和香娘幫著把蘑菇給處理了。她呢,賣的那點小錢給狗子,狗蛋還有花娘買了糖果。
喜娘現在還有心情去逗弄孩子?當然不是,那兩個臭小子,最近整個的都蔫了,不出門闖禍,不沒事找茬……
家里現在需要歡樂和笑聲,哪怕是暫時的。
雨還是沒有下,村子里積水塘最後也干涸了,而天空一如既往的晴朗無雲。
日子還要過,大家都做出了要對旱季的應對。
大家屯糧,去買一些耐儲存的,耐饑的東西,然後將地里已經干死的麥子拔了。
一大片連地全部都是光禿禿的,看著格外的讓人心冷。
這和遠處的小南山行程了鮮明的對比,雖然也是干旱,但是山上大多是些耐寒的樹種,再說,現在只是旱季剛開始,都還沒有受什麼影響。
「孩子她娘,要不我們也搬到山上去吧。」有一天,田大壯突然對花氏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你在想什麼呢,完全沒有出路的才會上山,咱家還沒有到這個地步。」話剛說完,花氏就不贊成的說道︰「就看山那點薪俸,怎麼能養活我們這一家人?」
「其實……」
其實喜娘認為他爹說的不錯,山上又不是只能種樹,那可是一個天然的寶庫,只要去探尋的話,就一定可以發現生財訣竅。
「沒什麼其實,明天我去集市上買點地瓜秧子,土豆苗種上,說不定過幾天就下雨。」
「希望這樣,等最後沒辦法再說吧。」
「恩。」
這個問題本來以為就此打住,喜娘家將地里種了那些東西,看來,今年暫時是可以挨過去。至于明年……那就再說。
「大家快看。」有一天,半上午的時候,村子里突然鬧哄哄的。
肯定是發生大事。
田家人也都出來了,然後一切都亂掉了。
小南山著火了,有濃重的煙籠罩了小南山,其中還可以看到激烈燃燒的火苗。
為什麼要由官府出錢雇看山人?就是怕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個季節天干物燥,最容易起山火的。
田有福每天的巡山就是防止有人上山,不小心留下火種造成火災。
不對,現在怎麼能有時間想這些。
「大家還愣在這里干什麼,趕緊上山去。」不知道誰吆喝了一聲,大家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
田大壯和虎頭,虎子本來在地里忙活,是最先發現山火的,想著田有福,他們立刻扔下工具跑進了山里。
喜娘小胳膊小腿的雖然著急,但是還是被留在了家里。
遠遠的看著那越少越旺的山火,喜娘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家里會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大事一樣。
焦急等待了半天以後,第一波人回來了,他們用床板抬了一個人回來。
喜娘看著那東西眼熟,就是田有福給她和田小妮做的床……
那上面的那個被燒傷嚴重的人……正是田有福。
「有福,有福,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我啊。」人被直接送到了田李氏那里。
看到那樣的田有福,田李氏失了主意,就只是撲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而田二壯呢,只是護著錢玉,不讓她被田有福的樣子嚇到。
不孝子到了這個時候就尤其不孝。
錢玉呢,更是一臉嫌棄的有多遠就離得多遠。
等喜娘和她娘一起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這樣的情況。
花氏本來是個沒有脾氣的,可是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忍不住了。「田二壯,都這個時候,你再干什麼?趕緊去我家把車套了,送爹去鎮上看傷。」
她直接沖過去給了田二壯一巴掌。
「喂,你干嘛打二壯,你家男人干什麼去了,你看老爺子都這樣了,送到鎮子上早死……」
一旁的田李氏听到這話,沖過來就要打錢玉。這個媳婦說的話,實在是夠讓人火大。
以前忍著,現在卻不行。
「爺爺,爺爺。」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喜娘的哭喊終于是讓幾個人消停下來了。
現在的田有福已經陷入了昏迷,只有進氣沒有出氣……要是在這麼耽擱下去的話,指不定就怎麼樣了呢。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一群老娘們都失去了主意。
喜娘想到了什麼,趕緊跑了出去,張老夫子見識比較多,應該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緊急的事情。
「張爺爺,我爺爺燒壞了,你趕緊去看看。」喜娘沒有等張老爺子反應過來,直接將人拽來了。
看到是張老爺子來了,大家都讓出了個地方。「怎麼燒的這麼嚴重,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麼,趕緊把老田的衣服月兌了。」
「你們邊上去,別在這里礙事,都出去都出去。」人多太擠,張老爺子將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你們去外面把車套好,記得用點干草,將車鋪厚實一點。」
「不是這麼月兌的,你去拿點水給我。」田李氏直接就想要把黏在皮膚上的衣服撕下來,卻被張老喝止了。
「去拿點水來。」他沒繼續讓田李氏在旁邊幫倒忙,然後吩咐錢玉。「還杵在那里做什麼。」
錢玉沒有動的打算,老爺子一拐杖抽了過來,錢玉才不情願的從外面端了一盆水,重重的放在地上。
現在已經沒有功夫和她計較了,張老在田李氏還有花氏的幫助下,將所有燒化的衣服碎片全部都清理出來。
張老又要了些干淨的白布,將比較嚴重的部位包起來。
「二壯呢,牛車好了沒。」
處理好這些,外面還沒有動靜,張老喊了一聲,田二壯才硬了一聲。
丫的,牛車已經拉來了,他也不知道要進來說一聲。
張老招呼著大家小心的將田有福挪到了車上。「二壯,撿著好路走。別讓你爹在顛著。」
「我去啊?」田二壯一臉不願意的樣子,花氏又怒了,她一把推開田二壯「花娘,香娘,你們上來,好好的看著爺爺。」
「恩,你們在邊上,用濕毛巾敷在傷口上。」張老不放心的叮囑。
喜娘也跳到了山上。
鎮子上距離有一段時間,這一路上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喜娘想到了,自己空間里不是種了些草藥嗎?她鑽進了空間。
這些草藥是田有福給喜娘找的,她大概記住了每種草藥的藥性,其中有些能夠消炎的,喜娘把這些都拔了出來想要出去給田有福先敷上。
「你想要干什麼,嫌老爺子死的不夠快嗎?」富貴從旁邊竄過來,將喜娘手里的草藥拿了,全部扔到了地上。
「你做什麼。」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喜娘克沒有時間和它耗,喜娘狠狠的將富貴提起來,扔到了一邊。
「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說話嗎?這些草藥要是用在老爺子的身上,你就等著給老爺子收尸。」
「那要怎麼做,爺爺撐不過去了。」喜娘哭了,她是真心喜歡這個疼自己的爺爺,她不想他出事……
「你把這個拿去,放在老爺子被燒傷最重的地方。」富貴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它竟然將頭上的那根草給拔了下來。「這樣的話,老爺子能撐一段時間。」
「謝謝。」這個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話,喜娘拿了草出了空間。
田有福的身上至少已經有百分之六十的燒傷,尤其是背部最厲害,為了防止在坐馬車的時候踫了傷口,現在田有福是被瓜娘和福娘扶著身子。
喜娘將富貴的草揉出草汁,輕輕的涂在傷口上。
「嗯……」田有福發出了一聲申吟,應該是恢復了一點意識。
「爺爺,你和喜娘說說話。」喜娘記得,上輩子看電視,遇到這樣的緊急情況都是要讓病患保持清醒。
「喜娘……火,快叫大家救火。」
「山燒了,燒了。」
「疼。」
田有福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斷斷續續只說了這三句,其他的都變成了囈語。
牛車被花氏趕得飛快。比平常用的時間要短很多,在走了兩個時辰,終于到了鎮子上,她們直接去了百草堂。
方老爺子認識這家人,看著病人情況危急,趕緊讓人把人抬了進來。
「你們在外面等著。」扔下這句話,方老爺子讓所有的藥童全部進了內室。
「怎麼會這樣,千萬別出事啊。」
「娘,你放心,爺爺不會有事的。」
花氏焦躁的在走來走去,瓜娘和香娘在一旁勸著,不過好像沒有什麼用。
「姐姐,你先在這里看著娘,我去找人。」這個時候,沒有個男人當主心骨的話,事情會更麻煩,喜娘跑到了丁盛那里。
「丁盛,丁盛。」連敬語都不用了,還沒進門,喜娘就喊人了。
很快,丁盛從門里出來了。「丫頭,你怎麼了?」喜娘這個時候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身上全是從田有福身上粘得血……
「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別看他平時對自己那樣,關鍵時候還頂用。
現在沒有時間管這些。「爺爺,爺爺被火燒了。」
「爹……我爹怎麼了?」喜娘的聲音大,連里屋的田小妮也听到了,听到是她爹出現問題了,人都站不穩。
「快,快去看看。」也沒有時間解釋了,喜娘直接拉著人到了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