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知道家里的狀況可能不好,但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糟糕!
「大嫂,你今天整理我那屋了嗎?你看看,這滿地灰的,怎麼住。」
「狗蛋,你是不是又偷吃了?」
喜娘進門的時候,就听到錢玉大著嗓門在呼喝著她娘和弟弟。語氣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花氏比幾個月前要老很多,听到錢玉這麼說,竟然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就只是默默的擦桌子,表情木訥訥的。
而剛才,錢玉還動手擰了下狗蛋,而狗蛋竟然連反抗都沒有。
就這樣任由這個臭婆娘的欺辱!喜娘抬腳進門,直接叫人。
「娘,喜娘回來了。」
「喜娘,喜娘,你怎麼回來了。」抬頭,認出了喜娘,花氏的臉色才有了一點人氣,她跑過來,緊緊的將喜娘抱在了懷里。
無論他們做了什麼,都是自己的爹娘啊!
「你個臭丫頭怎麼跑回來了,我告訴你們,別想讓我們家二壯幫你養這些賠錢貨。」看到喜娘,錢玉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就好像喜娘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喜娘,跟娘到屋里去。」
「那是我們家二壯看你們可憐借給你們的,別說的好像是你們家一樣。」
尖酸刻薄!
田二壯和錢玉住在主屋,田有福和田李氏住在西間,田大壯一家就收拾了以前的雜物間住下。
喜娘狠狠的將雜間的門關上,將雜音全部都關在門外。
「喜娘,快讓娘看看,你到底瘦了沒?都是娘沒用啊。」花氏應該是笑著,但卻比哭還要難看!不過,見到喜娘,應該是高興的。
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喜娘大概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基本上和听過一樣,只是更加的慘一點。
以田小妮的名義帶到家里的糧食都是被錢玉私吞掉。而每天她給老的少的都是清的可以見底的白粥,而她們呢,單獨開小灶。
吃的好喝的好。
因為大旱,地里已經長不出糧食,田大壯就種了些頂饑耐餓的土豆還有地瓜,而這些收獲以後,又都被錢玉以種的是田二壯的地這個由頭全部扣下。
狗子和喜娘本來是雙胞胎,可是現在放在一起,喜娘變白變胖,而狗子卻越發的黑,干,瘦!
而狗蛋已經五歲了,可是這一年根本就沒有長個,花娘更是!頭發都是干黃干黃的,以前,見到喜娘都會甜甜的叫聲姐姐,可是現在,看到喜娘,卻縮在花氏的身後。
家里現在的情況竟然連自己穿過來之前都不如。
喜娘愧疚了!
自己的到來,難道不是應該讓家里人過上富裕的生活!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可是這一年自己都做了什麼?
喜娘的心情變得越發的抑郁了,不行不行!
今天就要把他們都帶到鎮子上去。
不過,這事還是要和田大壯這個一家之主說。
「娘,爹呢。」
「你爹啊,應該是在村口吧。」田李氏的眼神變得有些慌亂。
「那我去找爹。」喜娘想著,田大壯見到自己一定會很高興吧!她準備出去找田大壯回來說正事。
出門,就又被錢玉瞪。
喜娘還惦記著田有福,在出門之前,還特意拐去了西屋。
「爺爺?」
這是那個心疼自己的爺爺?喜娘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在床的位置上,有一個隆起。
被子蒙了頭,但是人應該是田有福。
爺爺怎麼變成這樣了?
喜娘走進也看的清楚,那被子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好長時間都沒有洗過了,而听到喜娘的聲音,那被子動了動,卻是將整個身子更加的縮進去。
「出去,滾出去!」
聲音沙啞,沉悶,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
「我讓你滾出去,沒有听到嗎?」
喜娘只能是默默的離開,爺爺現在不想見自己,是怕丟了當家的臉面吧!
喜娘知進退!
「被那個臭老頭趕出來了吧?那老頭被火燒了以後,就變得神經兮兮的,整天就死懶死懶的躺在床上,就只知道白吃白喝。」
哪里都有這個臭婆娘!
喜娘沒有忍住,直接從旁邊抄起一根棍子,照著錢玉的頭上就揮了過去。
錢玉沒有想到喜娘會動手,還愣是被舞了一棍子。正好打在頭上。
「臭丫頭,你竟然敢打我,看老娘不撕了你。」說著,錢玉張牙舞爪的就撲向喜娘。
大人和小孩子的差別就看出來了,喜娘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揍。
「我不準你動喜娘。」
「不準動姐姐。」
花氏和狗子沖了過來,將喜娘搶救了回來。
「你們竟然敢幫著這個臭丫頭,滾,滾出我家。」
「要不是看你們一家子可憐,才好心收留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敢和我動手,反了天了。」說著,錢玉竟然沖進了雜物間,將被子褥子什麼的全部從里面扔了出來。
最後,還將狗子,花娘拽出屋子。
兩個孩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哇哇哇。」花娘受疼大哭了起來。
就這樣,他們被錢玉找了個借口趕了出去。
「這可怎麼辦,大壯知道了,一定會火的,這可怎麼辦好。」花氏就任著錢玉將自己推搡出去。
錢玉當著面就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花氏沒了主意,坐在地上,就好像瘋了一樣自語著。旁邊狗蛋和花娘嚇的一吭都不敢吭。
「一個個都呆在門口干什麼。」喜娘將花氏扶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準備去找田大壯好好說道說道這事。
他是一家之主,怎麼可能任由別人欺負自己的家人。
以前,田大壯雖然木訥一點,但是卻還是很護著家人的。
喜娘相信,她爹一定會狠狠的揍錢玉一頓,就這麼想的時候,就听到了熟悉的聲音,田大壯回來了。
……這是她爹?喜娘看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一身酒味的男人是她那個壯實的爹?
根本就完全不一樣了好不好!
喜娘直接將自己家的老頭和錢玉那個廢物爹重合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爹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喜娘,你個臭丫頭怎麼回來了?」看到喜娘,他竟然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臭丫頭?臭丫頭?
她爹叫自己臭丫頭……
深受打擊有沒有!
喜娘可以接受田有福那樣,花氏那樣也情有可原,可是……作為一家支柱的田大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喜娘走神了,然後頭上狠狠的被刮了一下。
「我告訴你,你已經被老子賣了,趕緊滾回去,要是那牙婆過來跟我要錢怎麼辦。」
「滾,趕緊滾,還有,你個死婆子,不在家里做飯待門口偷懶,是不是我最近又沒抽你了。」
世界幻滅了。
喜娘看到,她娘,她弟弟,妹妹听到這話以後,身體顫抖的厲害!
「你聾了,還不趕緊進去。」田大壯根本就沒有了以前那個憨爹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只會拿老婆孩子撒氣的臭男人。
出現這種情況是喜娘始料未及的。
「開門。」田大壯要進門,門被錢玉從里面扣上了,他只能是大力的敲門。
「敲,敲什麼敲,田大壯,你本事大,竟然唆使你老婆孩子跟我動手?也不看看你們現在是住在,吃的都是誰給的,你現在連地都下不了,你個沒用的玩意。」
錢玉擱著門一陣的數落,一點臉都沒有給人留。
而田大壯呢,竟然轉身又要找照著花氏去。「弟妹,你不要生氣,這老娘們惹你生氣了是吧?我今天就幫你出去。」說著,一腳將花氏踹到了地上。
……
「不準打我娘。」小的都護在花氏的面前。
亂套了,饒是喜娘是個現代的魂也接受不來今天的這個情況。
她必須找個地方好好的冷靜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在這之前,她娘和弟弟妹妹是不能住在這里了。
喜娘是從鎮子上租了輛牛車來的,現在,將花氏和狗子,狗蛋,花娘全部都拉到車上。
田大壯現在是不打算管他們的,他隔著門和錢玉說了好些軟話,錢玉將他放了進去。
而他,完全沒有管……
「娘,你在這里等等,我去找二哥。」
本來,要是花氏她們過的還好的話,她就只把虎子接進鎮子上幫著自己打理賀喜居。
現在,情況有變,她要把家人都帶回去,只不過是多了幾個人吃飯而已,她還能養得起他們。
到了村口,喜娘將車停了,她去了以前在田李氏,現在過到了田二壯名下的地。
虎子正貓著腰在除草。
「虎子哥。」
「喜娘,你怎麼回來了。」虎子以前就瘦,他倒是壯了點,可那完全是因為一直在出苦力才練出來的。
「哥,別干了,我來帶你去鎮子上。」喜娘揍了過來,直接將他手里的干活工具扔到了地上。
拽著人就走。
虎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只能是任由喜娘拽著。
「娘?你們……喜娘?這是怎麼回事。」
「大哥去了山上,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漢,就應該保護他們,可是你看看,他們都成什麼樣子了。」
「我……」
「算了,我帶你們去鎮子上,離開這里。」
「那爹……」
「再說吧,看樣子,他人過的不錯。」
「可是……」
「趕緊上車。」
喜娘將虎子拽到了車上,帶著一家人回到了鎮子上。
當然,也不是想就這麼不管田大壯,這是他需要反省,喜娘必須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