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妹妹了麼?」一個穿著白色布衫,斯文俊秀的男人,正扯著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吃著葡萄的墨湮的胳膊,一臉焦急。
墨湮剛捻起的葡萄,被他這麼個一搖晃,直直地呈拋物線飛了出去。只見他眉頭一皺,一個大耳刮子將男人掀翻在地,然後翻身下榻,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口,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嚇得男人的臉青了又青。
「花天雲!你個娘娘腔長得娘,說話娘,連晃本大爺胳膊也這麼娘!本大爺蛇皮還沒褪,雞皮倒是起了一層又一層!你妹妹現在,活得可滋潤了!有吃有喝還有大房子住!」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妹妹帶來?她現在到底在哪里?」當听到墨湮見過自己的妹妹時,花天雲激動得雙眸淚光閃閃,含情脈脈地抓住墨湮的雙手,甚是焦急。
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墨湮轉過頭去,心底一片悲憤,為啥當時看到她就激動得要斬了她,為啥不先將她先帶回來再說,被打到落荒而逃,連青奎斬都被那個女人身上的白光震裂了。這麼丟臉的事,他才不想人任何人知道,真真丟臉,現在青奎斬都還在修煉中,完完全全就被震出了幾絲裂紋,果然不是輕易能到手的。
「你告訴我啊!你要的我不是給你了嗎?你要說話算數啊!再說你還欠我一份恩情啊!」
「煩死了!」墨湮咻地站起身來,一腳飛上花天雲的臉,直直把他飛到牆上貼著。
「你妹妹在千笏月那里,他沒有殺了你妹妹!等我青奎斬修煉好了,我就去幫你把你妹妹救回來,本大爺是欠你恩情!但並不表示你隨時都可以把它掛在嘴邊!」墨湮轉過頭去,又是一片悲涼,往事不堪回首,誰能想到,英俊帥氣,玉樹臨風的他,在六年前,和蛇姬那一大戰,被她使陰,打回原形,打回原形也就算了,就在他小宇宙爆發,堅持不通知手下的小妖們,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偷偷爬回去時,卻遇到山雞!沒錯,就是雞!那只雞居然敢啄他,還想吃他!蛇落平陽被雞欺,想他英雄一世,居然要落得如此下場,被山雞吃掉!就在他負隅頑抗的時候,被正在打獵的花天雲救了,那個娘娘腔居然學人家打獵,弓都拉不開,也正是如此,他才被弓反彈的後勁彈下馬背,嚇跑了山雞,踫巧救了他,救也就救了,他居然還嚇得大叫,「好大的蚯蚓!」,內傷……死里逃生,于是就讓這個家伙帶著自己回到伏洞,在眾妖莊重的注目禮下,自己不得不雙手握拳,說他日有所求,必當回報。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的要求,居然是讓自己助他復國,當著幾百手下小妖的面,他這個做王的,不能食言,想到還要和他相處很久,墨湮就覺得很內傷。
黯然神傷中的墨湮躺在榻上,繼續吃著葡萄,那次,應該是他最丟臉的事了,居然還被傳得妖魔盡知。
「砰!」
一聲巨響,墨湮瞬間翻身下榻,只見腳前躺著一個小蛇妖,青光一閃,瞬間化為原形,變成一條死蛇,而後面也緊接著退進來十幾個小蛇妖。
「大王!有人來犯!」
「何人敢來我伏洞鬧事?」墨湮冷聲問到。
抬起眼瞼,待看清來人之後,墨湮瞳孔微縮,牙根咬緊,額頭青筋暴起。
「千笏月!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我手下,你真當我墨湮是不吃肉的,今天我非要嘗嘗王的肉,是不是比田雞野兔的肉更美味!」墨湮一個念訣,青奎斬便出現在手中,看著略能可見的細紋,墨湮眉頭緊皺,「青奎斬,對不起,在你還在修復期間,就要勉強你和本大爺並肩作戰了。」
一陣青光微微閃過,像是青奎斬在回應墨湮,墨湮嘴角一勾,吐露著信子。
「墨湮,竟敢給本王的奴下蠱,本王本想放你一條生路,看來是不行了,還想吃本王的肉?先把你蛇膽挖出來泡酒,想必是世界上最大的補酒呢。」千笏月右手白光一閃,握緊手中的血月,邪肆地笑著,冷冷地看著墨湮。
墨湮不由分說,掄起青奎斬就向千笏月斬去,兩人瞬間戰作一團,只看見青白兩色交織在一起,卻也看不清人形。
「千笏月!你這個卑鄙小人!」
就在千笏月和墨湮兩人廝殺得正起勁的時候,角落的花天雲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劍,直直地朝千笏月沖來。
而花天雲的劍還沒踫到千笏月,便被風烈一個後旋踢給踢飛出去,背部猛烈地撞上石壁,倒在地上,一口鮮噴薄而出。
千笏月這才注意到花天雲的存在,一個瞬移,避開墨湮的攻擊,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左手已經扼住了花天雲的咽喉。
「花天雲,你父王犧牲了他的狗命,才保住了你,你就應該心懷感恩與愧疚,好好地活著,居然不自量力想要復仇?本王不殺你,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所以,你也應該對本王心存感恩。」
「呸!」花天雲一口血沫啐在千笏月臉上,「千笏月,你狼子野心,忘恩負義,卑鄙小人!欺騙本太子妹妹,助你回國,你居然用欺騙她的感情,來達到你狼子野心的目的…。在燕國,本太子和蕊兒待你至親,你居然…」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千笏月眉頭緊皺,眸底陰寒一片,扼住花天雲的手驀然出現紅白交錯的光。
「花呆子!」
見花天雲有危險,墨湮握緊青奎斬,瞬間朝千笏月猛攻過去,千笏月為應付墨湮,一個甩手,將花天雲甩在榻上,而風烈的劍則順勢架在了花天雲的脖子上。
墨湮和千笏月在洞內是打得難舍難分,而洞里其他小妖,早已被風烈處理干淨了,花天雲看著千笏月的身影,五指緊緊摳住**.沿,想到自己國破家亡,他便痛苦得不能自已。
就在墨湮和千笏月纏斗之中,風烈看著兩人,再看向花天雲,緩緩地舉起劍。
眼角的余光,瞥見風烈的動作,墨湮不顧正在纏斗的千笏月,一個抽身,向花天雲沖去。
「花呆子!」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千笏月猛地使出暗緋針,紅色的針伴著幽光和劇毒,直直地插入墨湮七大穴位,而後後飛身上前,自墨湮身後一劍插入他體內,抽出,徒手從他體內挖出一枚金色的蛇膽。
「花呆子…。我不能幫你復國了…。」墨湮朝著花天雲痛苦一笑,幽綠的瞳孔,逐漸滲出血絲,臉色迅速蒼白,虛化,最後化作一陣青煙消失殆盡。
「墨湮!」花天雲嘶吼,眼淚刺破瞳孔。
千笏月收好蛇膽,走到花天雲面前站定。
「呵!」
花天雲突兀地笑了,雙腿跪著,手撐在榻上,低垂著腦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卑鄙到了無恥。」
「在那夜,你本就是該死之人了。」千笏月握緊手中的血月,輕輕地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