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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側,皇後撩人,第七十一章一念起萬水千山
明敏郡主臉色鐵青,恨恨盯了一眼周昭訓再看著雲羅,怨毒地道︰「走!下次若落在我手中定要你們好看!」她說完帶著一幫侍女匆匆離開。愛歟珧
周昭訓看著她離開,長吁一口氣,歉然對雲羅說︰「都怪我不好把禍事惹到了華奉儀處。今夜我听說她要來太子府就躲在了你這里。沒想到這個郡主竟然尋跡找來。」
雲羅模了模臉,命凝香去拿膏藥與周昭訓一起敷藥上臉。她看著圓潤的周昭訓,嘆了一口氣︰「周姐姐,你到底惹了明敏郡主什麼痛處,令她幾次不肯罷休?」
周昭訓嘿嘿一笑,縮了縮頭,低聲道︰「因為我知道了她一個秘密!」
雲羅眸光一閃,不由看定了周昭訓。周昭訓此時卻岔開話頭徑直說起了別的。她說了一會話便告辭離開。雲羅自是不好相留嬪。
她等周昭訓走了,問凝香︰「方才是誰去請了殿下?」
凝香想了想,道︰「是周昭訓偷偷命了侍女前去請殿下的。」
雲羅怔了怔,不由輕撫自己臉上的抓痕,似笑非笑道︰「沒想到她倒是聰明得緊,懂得找個擺月兌麻煩的擋箭牌。窿」
看來周昭訓對她的熱情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只是怪自己不小心著了道兒,做了周昭訓的擋箭牌化了她的麻煩。不出意料的話,被李天逍叱責的明敏郡主不會再輕易去尋了周昭訓的晦氣。而自己就倒了霉,無端招惹了火爆脾氣的明敏郡主。
凝香奇怪問道︰「什麼擋箭牌?」
雲羅不願再說,只吩咐她打水梳洗伺候睡覺。經過這個晚上的折騰她甚是疲憊。可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過了一會,她在樓閣中听著似乎下面有人在說話。
她喚來凝香問是誰來。凝香上了樓閣,低聲道︰「是鳳公子說丟了一樣東西過來尋。奴婢們正在花廳中找呢。」
雲羅一怔,不由問道︰「他丟了什麼東西了嗎?」
凝香搖頭︰「他不肯說,只是……」她頓了頓,看了雲羅一眼,低聲道︰「奴婢瞧著他像是喝多的樣子,怕是借酒裝瘋……」
雲羅皺眉,鳳朝歌不像是這種人。而且先前他看上去無甚心事的模樣,難道真的是失了什麼東西?想著她披衣起身,隨意攏了攏長發道︰「我去看看。若是無事,夜深了也不便讓他一直在望月閣中久留。」
凝香點頭,扶著她下了樓閣。
月色皎潔,水光映著廊下的宮燈,一***粼粼的光輕柔映在了花廳中。雲羅看著廳前靜靜站著的鳳朝歌,心中不由跳了跳。
有一種人就是有辦法成為別人心中的魔障。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她定了定神,上前問道︰「鳳公子失了什麼東西嗎?」
鳳朝歌回頭,一股濃烈的酒氣隨之而來。她看見他眉眼間紅暈遍染,眼中明亮得仿佛要刺入人的心底。如此灼熱的眼神令她不由退了一步。
「雲羅……」他喚道︰「你當真不再原諒了我嗎?」
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帶著她熟悉的痛苦。有那麼一剎那她恍惚想起了那一夜寒雨中一身血衣的他。他握著她的手,一聲聲惶惶地問︰「雲羅,我敗了……」
「雲羅……」鳳朝歌上前一步,忽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有真切的迷茫與痛苦︰「你若要問我失了什麼。我失去了一切的一切,還有你。雲羅你應該知道即使我願意,當時我也留不住你。」
「雲羅明白。」雲羅忽地掙開他的手,退後一步淡淡道︰「雲羅嫁給太子殿下與你與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鳳朝歌看著月下柔美的女子,忽地輕笑自嘲道︰「雲羅,你非要這樣與我說話嗎?傷了我,你便痛快是嗎?」
痛快?情愛中不痛如何能快意呢?
雲羅恍惚一笑︰「鳳公子覺得痴纏雲羅能得到什麼嗎?往事已事過情遷,多說無益。鳳公子請回吧。」
鳳朝歌定定看了她良久,忽地踉蹌倒退一步,慘笑︰「好!好!」他說罷轉身就走。
雲羅靜靜站在月下佇立良久,心中不是不悲涼的。鳳朝歌如今的境況亦是她不願看見,堂堂天之驕子卻淪為別人帳下幕僚,他一身驚世才華卻只能斂去光華,隱忍蟄伏。
她明白他的不甘不忿,大志不得施展。她也明白他的痛他的苦。只是……如今這一切與她又有何干系?他親自將她推入別的男人懷中,親自斬斷鴛盟,恩義兩清。再者如今的她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半分心神再在乎他到底要是要如何。
她輕嘆一聲轉身就走。忽地草叢中一陣窸窣聲傳來。空寂的夜這聲音顯得分外清晰。雲羅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帶著一道劍光沖她撲來。雲羅驚得連連後退,那黑影一聲不吭緊追上前。
雲羅看著明晃晃的劍在眼前一晃而過,不由失聲尖叫一聲,腦中一片空白。望月閣偏僻侍女們也都在閣中,更沒有什麼侍衛。她今夜死定了。
她驚叫聲方落,另一道人影沖她方向而來。
「雲羅!小心!」清叱的聲音掠過耳邊,雲羅只覺得腰間一緊,人已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牢牢環在了懷中。眼前刀光閃過,堪堪貼著她的面皮掠過。
刀劍無眼,殺氣沁骨,她身上的寒毛都因這一下渾身豎起。
她被那人拖著後退幾步,猛地一回頭卻是鳳朝歌煞白的臉色。看樣子方才他也被這千鈞一發嚇得不輕。雲羅腦中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鳳朝歌已放開她揉身與黑影斗在了一處。
樓閣中的侍女聞聲出來,一見紛紛驚叫︰「有刺客!有刺客!」
雲羅退到了花廳的廊下看著鳳朝歌清影如風,而刺客手中的劍招招向著他身上要害。雲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恨半點都不能相幫。鳳朝歌因手中沒有兵器,交手中不得不避開刺客劍的鋒芒連連後退。
不知不覺中他已退到了雲羅身邊。他已左右難支,對雲羅喝道︰「快些進去!」
雲羅見他搏命的樣子心緒復雜,想要挪開腳卻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鳳朝歌面上一急,百忙之中狠狠推了她一把。雲羅不由踉蹌一步,只听得身後一聲悶哼,侍女們紛紛驚叫起來。她心底一涼,再回頭看時,鳳朝歌手臂上已被刺客重重劃過一道口子,鮮血淋灕。
「朝歌!」她再也忍不住失聲叫道,撲到了他身上。
鳳朝歌捂著傷臂,面上掠過痛楚。他看著懷中的雲羅,眼中似喜又似憂還有一種她看不明白的復雜神色。
「雲羅,你……」他還未說完,刺客輕喝一聲,黑影如魅刺向兩人心口。
「雲羅,你好傻!」他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猛地將她扯開,一掌狠狠拍上刺客的肩膀。刺客不知他傷了手臂之後還能如此神勇,悶哼一聲連連後退。
他一轉頭見遠遠的火光向這而來,露在面巾外的一雙眼已隱隱有了退意。
雲羅見他如此,冷聲喝道︰「你跑不掉的!這里守衛森嚴豈能容你來去自如!」
刺客眼中一閃,一轉身向黑暗中投去。
雲羅見刺客終于被驚走,扶著鳳朝歌長舒一口氣。忽地,黑暗中「鏗」地一聲琴音脆響,所有的人心中一震。只听得一道慘呼過後,方才那逃走的刺客重重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跌在了地上嘔血不止。
「當太子殿下的別苑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這等賊子活著離開?!」一道清冷陰冷的聲音從院牆上傳來。
雲羅听到這個聲音,心中一喜,低呼一聲︰「阿晉!」
一道長衣飄飄的清影從牆上飛身躍下,穩穩的站在了院中。月色朦朧,蘇晉陰柔俊美的面容顯露在眾人面前。他手中扣著一根琴弦,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抽搐不已的刺客。
「是誰指使你來行刺華奉儀的?」他冷冷問道。
刺客已痛得不能說話,只竭力看向雲羅,目光含著無盡怨毒。
雲羅被他眼中的恨意所驚,不由縮了縮。
鳳朝歌摟住她單薄的肩頭,柔聲安慰道︰「不怕!」
「你……」刺客顫抖指著雲羅,不甘願地抽搐著閉上了眼。
刺客死了。一切發生得這麼快,快得令人措不及防。
蘇晉皺了皺修長精致的眉,有些懊悔道︰「都怪我方才出手太重了,不然一定能問出背後之人。」
雲羅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回神自己竟與鳳朝歌靠得這麼近。她退後兩步,對蘇晉道︰「阿晉,看看鳳公子吧。他受傷了。」
蘇晉看了一眼手臂有傷的鳳朝歌,冷笑一聲︰「他受傷與我有何干系?」他頓了頓又譏諷道︰「不過只是一個三流的刺客,曾經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二皇子居然還被他傷到了,實在是令晉感到奇怪。」
鳳朝歌聞言臉色頓時劇變,身上殺氣猛地迸發。他如今落魄到了這個地步最恨有人提起「二皇子」三個字。因為那代表著他曾經屈辱不堪的失敗。
蘇晉薄唇勾著一抹冷笑,手中滴血的琴弦還扣在秀氣的掌心中,冷冷殺氣蓄勢待發與他對峙。
雲羅知蘇晉向來是討厭鳳朝歌。特別是鳳朝歌退婚逼她嫁給李天逍之後,蘇晉若不是看在她的面上早就前去殺了他。
雲羅急忙上前,攔在他們中間,低低溫聲道︰「阿晉,事不宜鬧大。」
蘇晉看著即將趕來的侍衛,終是冷冷對鳳朝歌道︰「你滾吧。若是殿下看見你在這里,你自是不打緊,雲羅的清白可要被你連累!」
鳳朝歌眸色變了變,終是捂著傷處轉身飛快走了。蘇晉見他走了,才引來侍衛將已死了的刺客抬走。
雲羅眉心不展,問道︰「阿晉,是誰想要殺我?難道是梁國的人嗎?」
華家已經滿門抄斬了,唯一得罪了鳳朝陽的只有華元嗣,可是華元嗣已經斷臂去深谷養傷,難道是鳳朝陽不甘心再派人來嗎?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有人吃力不討好地殺她。
蘇晉皺眉道︰「你怎知是要殺你?比起你來鳳朝歌才是鳳朝陽忌諱的人。要殺也是該殺他!」
雲羅想了想,緩緩搖頭道︰「不,那刺客幾次揮劍沖我而來。是鳳朝歌救了我。」
蘇晉冷笑連連只是不信,反問道︰「他為何會在這里?」
雲羅頓時語塞,半晌才輕聲道︰「他來,只是來見我……」
蘇晉眸光一沉,問道︰「你與他還有互通情意?他這種小人你竟看不透嗎?」
他說著眼中已隱隱有了厲色。雲羅一怔,連忙道︰「不是的!我沒有,是他前來……」
蘇晉已然眼中怒色沉沉,揮袖冷冷轉身就走︰「你們兩人的事與我有什麼干系!你自己若是學不會教訓,旁人如何能再管你?」
雲羅心中一緊,急走幾步拉著他的長袖,低聲喚道︰「阿晉,你不信我嗎?」
她的手恰好抓住他的手心。蘇晉一頓,眸光復雜看著她,良久才慢慢道︰「雲羅,不要再相信鳳朝歌。他的野心不是你所能知曉的的。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還會再利用你,出賣你。」
鳳朝歌,還是鳳朝歌……那樣心思無從猜測的男子,她忽地覺得自己從未明白過他。不論是芳菲樓中執劍而立的他,還是千金為聘求娶她為妻的他。
還是那個站在看著花架下,笑著說︰「……你也編一只給我,我日日掛在書案前看著也好。」
或是那個他,在她耳邊低聲道「曾經我想娶的是華昀,可是如今我更慶幸你是雲羅。」
……
心忽地莫名地痛了,痛得措不及防。她茫然看著蘇晉,淚惶惶滴下。可是她分明不是心軟的女子。她的一顆心早就涼薄如斯,只是為何今夜會再痛?難道是因為千鈞一發時他那一聲焦灼的「雲羅」?
蘇晉看著惶然落淚的她,輕輕為她拭去面上的淚水,低聲道︰「雲羅,你比你自己想象中還愛他。」
雲羅緩緩閉上眼,伏在了他的懷中。
月下,她在他懷中肆意流淚,仿佛找到這個世間唯一一處安穩的所在,可以讓她肆意哭,肆意笑,肆意傷心痛苦。
不遠處疾步走來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走了幾步,忽地看到月下相擁的兩人,猛地頓住腳步。「殿下……」身後的內侍不明所以,不由出聲詢問。
他靜靜看了良久,眸色復雜,擺了擺手,淡淡道︰「回去吧。」說罷,他轉身離去消失在寂寂的深夜中。
……
明敏郡主在望月閣中打鬧的事被太子妃知曉。第二日太子妃便命周昭訓與華雲羅前去流雲閣。這一次,華雲羅很快由侍女領著見到了太子妃劉莞兒。
幾日不見太子妃似乎圓潤了不少,只是臉色不怎麼好看,虛腫的模樣把原本美貌的容色遮掩了好幾分。
她皺眉看著周昭訓,不悅道︰「所謂來者是客。你身為昭訓又是府中的老人怎麼能得罪了明敏郡主?」
素日能說會道的周昭訓此時卻是規規矩矩地磕頭謝罪道︰「是妾身錯了!請太子妃娘娘責罰!」
她這麼一說,雲羅不知怎麼接口。
太子妃臉上的慍怒還未完全消退,一雙杏眼冷冷看向雲羅,帶著厭憎道︰「听說你還曾對明敏郡主口出不敬!有這事嗎?」
雲羅一听這話不由模了模自己才剛消腫的臉,她正要說,身旁的周昭訓忽地偷偷拽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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