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血,傾世皇後 第八十二章 炙手可熱

作者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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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側,皇後撩人,第八十二章炙手可熱

四下里頓時一片寂靜。愛虺璩雲羅定定看著雲妃,心中思緒變幻卻始終抓不住一點清明。跪在地上的李天逍猛地抬頭緊緊盯著雲妃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龐。

他忽地笑了︰「本殿不信命,雲妃娘娘難道信嗎?」

他不再自稱了兒臣,神色間也陡然凌厲起來。雲妃被他眼中的神色看得不由悄悄後退一步。

她避開他犀利的目光,笑了笑︰「既然太子殿下不信,那算是本宮多慮了吧。」她說罷對宮女們道︰「既然已經看望過了太子妃,便回宮吧。」

李天逍與眾人便恭送了她出了別苑嫦。

雲羅被放開,李天逍上前神色復雜地看了她良久才道︰「早些回去吧。以後看見雲妃娘娘不要輕易頂撞。」他頓了頓,眉眼間隱約有些黯然︰「有些事你不知道,別糊里糊涂犯了人家的忌諱。」

雲羅看定他,忽然問道︰「殿下不打算告訴妾身從前的事嗎?」

她的目光這麼明亮,仿佛要直刺入了他的心底。李天逍臉色微變,深眸牢牢盯著她良久卻一語不發地轉身就走燃。

雲羅看著他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有驚無險地避過了禍事,雲羅卻並不慶幸。她慢慢往望月閣中走去,腦中卻是一團亂麻。為何太子妃好好的會見了紅,孩子到底是保得住還是保不住?又為何雲妃會親自過來探望,是因為皇上關切的旨意,還是她前來別有目的?又為何她要故意舊事從提,揭開舊事,激怒了李天逍?

侯門深深,表面上一團錦繡繁華,卻看不見底下的安濤洶涌。

她正走著,忽地凝香拽了拽她的長袖,低聲道︰「華奉儀,前面是玉承徵娘娘。」

雲羅撥開眼前的花枝,果然看見玉承徵正等在道旁。她的樣子像是在等候著誰。雲羅微微躊躇,玉承徵已眼尖看見了她,直直向她走來。

雲羅上前拜見。玉承徵盯著她的面上,忽地道︰「方才多虧了你,不然雲妃娘娘這一頓責罰是逃不了的。」

雲妃方才要命宮女將她們一個個行掌摑之刑,掌摑刑罰不重,但是被人打在臉上總是丟臉羞恥感居多,如玉承徵這等心高氣傲的女子讓人掌摑幾十下呢?

雲羅見她不是來找麻煩,反而是道謝,心中松了一口氣,道︰「其實妾身以為雲妃娘娘的責罰有點不近情面。」

玉承徵聞言冷笑了一聲,「何止不近情面。根本就是無事生非。你沒听見她還特地提起了從前的雲良娣?這分明是要與太子府作對呢!」

雲羅方才的不解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雲妃隨意呵斥責罰太子府的姬妾又故意提起從前舊事,就是為了挑釁李天逍!可是她真的能如此得到皇上的盛寵,甚至可以隨意去激怒了如李天逍這般手握重權的太子嗎?

雲羅越想越覺得其中的水深不見底。

玉承徵許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多,轉移了話頭,道︰「方才在涼閣中有些話華奉儀不要放在心上。」

雲羅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在涼閣中玉承徵說起的梁國之事,還有那慘烈的白馬之禍。世人如何評價梁國當時的慘烈之變她已無從得知,只是那一日的血腥與殘酷在今日想起依舊記憶如新。

玉承徵是故意也好,無意也罷,她都不會一日或忘了那一日。

她遮掩了眼中的黯然,淡淡道︰「妾身相信玉承徵娘娘並不是有意的。」

玉承徵似乎很滿意雲羅的溫順,綻開笑顏道︰「華奉儀寬宏大量,我便不再多言了。以後有機會要去我的秋月園中坐一坐。不是我夸口,秋月園中有些景致還是很別致的。若是回了太子府就無趣多了。」

雲羅應承了下來。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雲羅才恭送了玉承徵回去。

她站在原地皺眉良久。凝香道︰「今兒這玉承徵娘娘真是轉了性,竟會拉段前來與華奉儀道歉。奴婢還是頭一次看見呢。」

雲羅眸中一閃,淡淡道︰「若無所求,何必有所給呢?」

她說著慢慢回到了望月閣中。

……

太子妃劉莞兒的胎兒終于保住了。有人道是在靈華寺中受了驚,沖到了血氣所致。李天逍便親自奉上千金香油錢請靈華寺中高僧做足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為了以示心誠。李天逍還齋戒十日,不踫葷腥,不听俗樂,不進。

一連十日,往日熱熱鬧鬧的別苑中安靜非常。雲羅也不曾再見了李天逍。姬妾們無聊,開始數著回太子府的日子,也許只有這一件事看起來才是她們應該操心的。

周昭訓無聊,時常來尋雲羅聊天。雲羅知她嘴饞,便每次都精心做了幾道可口的點心。周昭訓越發跑得勤快了些。

她吃了一塊蓮花藕糕,嘖嘖道︰「其實不回太子府更好,這里可沒太子府拘謹,景致也好。其實,太子殿下時常在別苑中一住就是大半年呢,回不回去都無所謂了。真不知道她們幾個到底在咋呼什麼。」

雲羅一笑,卻是不語。若是人人如周昭訓如此,只要好吃好玩的便心滿意足,那世間的事便是再簡單不過了。可惜不是。

周昭訓吃飽,戀戀不舍看著碟中剩下幾塊,忍痛收回目光,問道︰「听說這幾日秋月園中那一位送了禮過來。華妹妹心里是怎麼想的?」

雲羅知道周昭訓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心眼其實不少,許多事因為知道的多,所以分外有些主見。

雲羅遂把前幾日的事與她說了。

周昭訓听完嗤笑︰「這呼邪雅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見收斂。眼見得你一日日受寵,她便坐不住想分點好處了。不過華妹妹可小心一點。她這外族娘們,听說女人都能跟男人一起上陣打仗。她心狠著呢。」

雲羅听出周昭訓有幾分話中有話,問道︰「怎麼個狠心法?」

周昭訓嘿嘿一笑,只是眼中帶了鄙夷與不屑,道︰「听說她當初嫁給太子殿下時,是她那個什麼族的第一美人,可謂英雄配美人,春風得意。太子殿下喜歡她的直爽,也分外寵著她,就連她不懂規矩都不忍心責備。後來,她不是嫁過來時帶了幾位陪嫁的侍女。其中有一位侍女因為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人也天真爛漫。太子殿下就時常與她多說兩句。」

「這可不得了。你想那玉承徵是什麼人?心中估計恨著,有一日正值寒冬臘月,天降大雪,她非要出去騎馬,便帶著幾位侍女去了放馬場中。結果那一日正午一過來了一場極大的暴風雪,她將一干侍女丟在了馬場後山處,自己獨自一人回來。第二日天晴,府中的人去尋時卻發現那幾個侍女統統都被凍死在了山中。」

周昭訓繼續道︰「你說,這不是心狠是什麼?若她不是有心置那個侍女于死地,何必非要她們跟隨又半路將她們撇下?回來時也不曾見她召集人手前去尋人。而且就算是她非要那侍女死,何必又拉著其余幾位無辜的人命一起去呢?」

雲羅沉默了一會,淡淡道︰「唯有這樣她才能把自己擇干淨了。不然只死了一個人,殿下必會有所警惕。」

周昭訓嘆了一口氣道︰「是!我當時听聞這傳言也如華妹妹這般想的。」她頓了頓,一雙圓溜溜的眼看著平靜的雲羅,好奇問道︰「你難道不怕?」

雲羅一笑,反問道︰「怕?我要怕什麼?」

周昭訓道︰「自然是怕這個女魔頭似的玉承徵啊!你還是不要與她多來往,不然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若是利用完了華妹妹不知會怎麼整治你呢!」

雲羅見周昭訓心有戚戚,不由問道︰「難道玉承徵曾經也如此做過?」

周昭訓臉色一變,連連搖手︰「罷了,不說這個啦。我該走了!」

她說著就要起身離開,連素日腆著臉讓雲羅打包剩下糕點的慣例都忘了。她似乎心中還有害怕一件極隱秘的事。

雲羅想起一事,拉著她問道︰「我想要個侍女,但是那侍女卻是別的院中的人,這該如何是好?」

周昭訓笑道︰「這還不簡單,你親自開口去要人,只要不是旁人的親信之人應該可以給你使喚的。」

雲羅道︰「可是那侍女是薛昭訓手下的。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昭訓是府中的人精,想了想,篤定道︰「你去找管事,或去找劉良媛。薛昭訓與她十分交好。只要她肯開口,薛昭訓就不會反對。」

雲羅听得糊涂了,問道︰「哪來劉良媛?」

周昭訓一拍額頭,這時才想起道︰「哎呀,我真糊涂,忘了你沒見過劉良媛!她帶發修行去了,不住在太子府,也不在別苑中。而是在太子府後頭的一處尼姑庵中。」

雲羅一听頓時皺起眉頭。她以為承微之上除了太子妃外沒有別的品級高的姬妾。可是左一個已過世的雲良娣,右一個帶發修行的劉良媛,這太子府越來越令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了。

她無奈只能把這事暫且放下,嘆了一口氣道︰「也許等回了太子府一切都會好吧。」

……

雲羅不曾想,她還未回太子府,便有有事找上門來。到了李天逍齋戒第五日。雲羅正在房中與凝香一起做針線活。她眼看著夏季將過,秋日將至,而還在太子府中跟著西席讀書的元青尚無秋衣可穿。

這些日子恰好沒事,她便拿出賞賜下來的布匹,挑了幾樣雅致大方的顏色給元青裁幾件衣衫。

主僕兩人正在說話,忽地有侍女前來道︰「華奉儀,太子妃娘娘派人送來賞賜。」

雲羅一怔,問道︰「賞了什麼?」

侍女道︰「就是幾件羅裙。華奉儀要不要去瞧瞧。」

雲羅點了點頭命侍女奉上賞賜。果然是幾件裁剪得十分合體的鏤空提花羅裙。一穿上,條條紋路中金光隱現。雲羅看了一眼,忽地問道︰「這羅裙看著像是有些年份了。」

侍女笑著回答︰「華奉儀好厲害的眼力。這是太子妃命人從壓箱底中找出來的。太子妃娘娘說,左右她已不能穿下舊日衣裳,這幾件是當初她初嫁入太子府中穿過一次的衣衫。現在腰身不在了,估模著華奉儀瘦,身量與太子妃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得上。」

賜羅裙?而且還是曾經穿過的?

雲羅看著身上的美麗裙裾,面上浮起一抹極淡的淺笑︰「那我得去向太子妃娘娘謝賞。」

侍女又道︰「太子妃派的人說不用了,華奉儀不要太刻意了。」

雲羅美眸一轉,似笑非笑道︰「好。」

侍女退下。一件件霓裳用大紅漆盤放在桌上,金燦燦,各色花紋奪人心神。唐長安中流傳出各式各樣的裙裾,這羅裙卻是百代不厭地穿著。雲羅也不例外,她尤喜歡顏色鮮艷的羅裙,穿在身上即便不為了悅人,也能悅己。

只是由人送來羅裙還是頭一遭。

雲羅輕撫過一件件美麗裙子,對凝香道︰「明日去流雲閣拜見太子妃娘娘。」

到了第二日,雲羅早早起身,梳洗罷前去流雲閣。流雲閣她來了幾次,只是每一次心境都不同。可是這一次卻多了一分隱約的不安。

曾幾何時,她被人踐踏,視如螻蟻。可如今不過幾個月,太子妃與玉承徵紛紛示好與她,難道她竟這般重要?

雲羅帶著心中的不解與不安,拜見了太子妃。

太子妃臉色蒼白了許多,身上亦是浮腫得幾認不出原來端麗的輪廓。她肚子已十分大,半躺在床上亦是要墊得高高的。她頭發披散,幾位有經驗的嬤嬤與侍女們團團將她圍繞,生怕她有個閃失。

太子妃見雲羅前來,揮了揮手示意旁人退下。不一會,閣子中只剩下她與雲羅兩人。

雲羅跪在地上,目不斜視,只盯著眼前的地面。

太子妃眸光復雜地看了她良久才道︰「當初華奉儀進府,本妃是沒有親眼見過的。所以竟不知……你竟能得到殿下的另眼相看。」

雲羅菱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世間的事大抵如此,初時覺得看不上眼的,到最後卻不容忽視。

太子妃見雲羅沒什麼反應,忽地一笑,曼聲問道︰「你可知,恩愛不能長久,要維持盛寵不衰,就一定要另尋出路。」

雲羅心中一動,緩緩抬頭看著眼前與之前判若兩人的太子妃。

她還記得她初入太子府,她不見其人,已狠狠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她見她在旁,卻高傲得有如不曾見過凡塵俗世的一點污垢塵埃。她以為太子妃劉菀兒一定是愛極了她的丈夫李天逍。

只是為何她要今日突然與自己說了這麼一段「大逆不道」的話呢?

雲羅搖頭,俯身道︰「妾身不知,請太子妃娘娘賜教。」

太子妃嫣然一笑,緩緩道︰「那便是識時務者才為俊杰,另外便是效忠本妃。」

雲羅心中冷冷失笑,口中卻問道︰「不知太子妃娘娘要妾身做什麼呢?妾身無德無能,讓太子妃娘娘如此看重,實在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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