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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側,皇後撩人,第二百一十二章情,殤
白馬寺旁的雅苑很幽靜,晨昏都有寺中的鐘聲傳來。愛琊殘璩鐘聲悠悠,仿佛千年一瞬,恆久悠長,令人可以心生感悟。
雲羅抱著二皇子前去拜見白馬寺的住持。住持是個很和善的老和尚。他親自為二皇子祈福,為他小手上戴上闢邪的楠木念珠。
雲羅拜謝再三。
住持含笑道︰「蘭娘娘很虔誠,將來會有福報的。」
雲羅看著懷中的二皇子,微微一笑,只是不語。她向來是不信神佛的人。因為她見這個世道人心潰散,一地污濁。只是這一刻她卻願意相信冥冥之中定是有一雙慈悲的眼楮在看著她懷中的孩子枳。
雲羅抬頭看向住持,淡淡道︰「大師,本宮知道佛門不理世事,只救厄苦難的黎民百姓。但是,若是君王英明仁善,百姓便能過得好。所以為了天下蒼生,還望大師多多用心,每日念經祈福之余多多想想誰才能日後能擔當有德的明君。」
住持面上神色微微動容,問︰「娘娘的意思是……」
雲羅抱著二皇子,眸光幽冷,卻柔聲道︰「教化世人為善是大師的職責,所以,怎麼教化世人看清楚善與惡也是大師的分內之事。本宮就不多言了。還望大師三思。職」
她說罷抱著二皇子告辭而去。
住持看著她抱著稚子翩然而去,坐在蒲團上久久沉思,連座下的大弟子慧明走來都沒有察覺。
慧明看見住持大師神色異樣,連忙問道︰「師父,怎麼了?」
住持模了模自己花白的胡須,嘆道︰「這個世道連佛門都不能置身事外。看來晉國的天要變了。」
慧明一頭霧水,又問︰「是不是住持听說了什麼?」
住持道︰「何須听說呢。這事實擺在眼前,皇後無德,驕奢yin逸,皇上十分不喜。若是將來大皇子為皇帝,皇後為太後,蒼生何辜呢?……」他搖頭不再往下說。
教化世人……她的意思便是要讓他去教化那些京中的善男信女,達官貴人為將來二皇子立儲鋪平道路。可是,這件事談何容易呢?
……
天剛日暮,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匆匆從宮中疾馳離開。離宮門落鑰的還有一個時辰,馬車匆匆在京城中七繞八拐,終于在一處僻靜的痷門前停下。
馬車中走出一位身材嬌柔窈窕的女子,她身披黑色連帽斗篷嚴嚴實實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她上前,悄悄叩響庵門。不一會,有人悄悄打開門,讓這女子側身進去。
天已昏暗,女子匆匆而走,終于到了一處佛堂前。佛堂中燃著一盞盞長明燈,一位素衣女子跪在蒲團上。她滿頭青絲盤成圓髻,只著一根荊釵。
青燈古佛前,紅顏長跪,不知求的是今生還是來世。
黑衣連帽斗篷的女子走上前,低低喚了一聲︰「劉姐姐。」
那素衣女子听到呼喚,轉過頭去。她素顏墨發,一張秀美的面容此時顯得分外優雅柔媚。她看見來人,低聲嘆道︰「你怎麼親自來了?」
那女子摘下風帽,微微一笑︰「自然是來看望劉姐姐。許多日不見劉姐姐又清減了不少,父王可是會心疼的。……」
那素衣女子听了,眸中掠過異樣,不過很快她便垂眸道︰「既然你親自來了,就去見吧。」
那女子笑了笑轉身要向外走去,忽然,她頓住腳步,看著佛前跪著的素衣女子,眸中掠過若有所思,問道︰「劉姐姐,你應該可以回宮了。你準備好了嗎?」
那素衣女子輕笑一聲,低聲道︰「不是我準備好了沒有,是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入宮我便只能入宮,就如當年一樣。」
那女子聞言似笑非笑道︰「劉姐姐听起來很不情願呢。」
那素衣女子回眸看向她,冷淡一笑︰「任由誰青燈古佛三年有余,都不會覺得情願。」
那女子上前一步,眸光幽幽,嘆道︰「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若你不願,當年你怎麼會答應入宮呢?劉姐姐,你若這個時候才後悔,豈不是晚了點?」
她咯咯一笑,柔聲道︰「劉姐姐放心,你想要的,我們自然會給你的。一切只等最後的時刻。」
她說罷笑著離開。
佛前跪著的女子怔怔出神半晌,長嘆一聲,頹然坐在了地上……
……
另一邊屋中,那女子走入,有一位黑衣人已等候許久。黑暗中兩人的面目都看不清楚,唯有陰沉的聲音傳來。
「你的消息可是真的?華雲羅當真敢如此做?」那女子的聲音。
「自然是真的。不過也難怪,她除了依靠那人外,還能依靠誰呢?宮中的女人都善于給自己找來靠山,或者本身有了靠山才敢入宮。沒有一點勢力的女子入了宮結局都只能是死。」陌生黑衣人冷冷地道。
「既然如此,這便是我們一個絕佳的機會。」女子的聲音陰沉,「這華雲羅也活得夠久了,幾次三番都死不了,還折損了我不少人。納罕兒公主都被她殺了!搞得我們失去了一個絕佳的盟友。」
「這事主上早就已經去處理了,靜候消息吧。但願到時候舉事的時候能有更多的盟友前來。」黑衣人說道。
那女子似乎還在沉思,半晌她緩緩道︰「依我之計,還是得在宮外成事。在宮中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死了一個海珠,華雲羅倒是抓住了時機,成就了她自己的前途。這個錯誤我不會再犯。」
「好吧。」黑衣人勉強同意。不過片刻,他忽然道︰「若你不能勝過她,還是韜光養晦,以待時日。」
「誰說的!」那女子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帶著強烈的不甘︰「誰說我比不過那華雲羅!!」
屋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黑衣人冷冷提醒︰「事實就是如此。李天逍始終更寵愛她。也不得不說,華雲羅是個絕世美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得不為她迷惑傾倒。」
「呵呵……」那女子氣息不穩,冷笑連連︰「不到最後一刻,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依我之計,你們好好做事就行了!目前為止,一切還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
夏夜寂靜,雲羅抱著襁褓在廊下慢慢地走,夜風習習,這里比屋中涼快些,孩子睡得也越發安穩。她看著天上一輪皎皎明月,不知在想什麼。
忽地,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以為是劉陵,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輕笑聲。她一回頭,看見來人,眸光復雜,緩緩道︰「怎麼是你來了?」
只見月下,鳳朝歌一身暗紅勁裝,腰佩寶劍走來。他容色俊美,月色一浸染,疑是從畫中走出的人。他看著月下雲羅清冷的素顏,唇邊含著一抹溫柔淺笑,道︰「我不放心,所以來和你一起走這一趟。」
雲羅抱緊了熟睡的孩子,避開他過分灼熱的目光,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阿晉也會暗中保護我。」
「你確定此計可行?」他俯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模她懷中的孩子。嬰兒細女敕的肌膚光滑得像是絲緞一樣,沁涼嬌女敕,令人愛不釋手。
他看著,一雙鳳眸中忽地有了異樣之色,緩緩問道︰「昀兒,你很喜歡孩子是嗎?」
雲羅看了他一眼,悄悄把孩子往身前緊了緊,淡淡道︰「孩子只是孩子罷了。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呢?」
他忽地輕笑,摟住她,低低在她耳邊說︰「你又口是心非了。瞧得出你很喜歡二皇子,若是你真的喜歡,等到時候我們把他帶回去。他便是你的兒子,好不好?」
雲羅怔了怔,立刻說︰「不行!」
鳳朝歌笑了笑,放了手,道︰「你要把他留著?」
「他是天逍的孩子,我沒有權力把他帶走。」雲羅臉輕輕貼緊睡夢中孩子的臉龐,慢慢地道。
鳳朝歌似笑非笑地道︰「你始終對他有情,所以舍不得割舍下?」
雲羅渾身一顫,別開了目光。不一會劉陵悄悄前來,接過了雲羅手中的二皇子。雲羅看著他帶著孩子離去,目光久久流連。
「既然注定別離,何必這麼費心去喜歡呢?」他嗤笑反問。
雲羅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她腰間一緊,人已被他納入懷中。她被逼著看著他的邪魅俊顏,他的眼底深黝無底,像是兩潭深井。
「昀兒,你真不是干脆利落的人。」他笑。
「是,我真不是一個干脆利落的人。」雲羅笑意蕭索,淡淡道。不過若是她是這種人早就遠走高飛,也不會親眼看著華家一夕覆滅,更不會有這一場揮之不去的愛恨。
他忽地低頭吻住了她的紅唇,緊緊地碾過嬌女敕的唇瓣,低聲道︰「昀兒,徹底忘了他!」
他的吻熱烈,仿佛要嘗盡她所有的愛恨悲喜。雲羅輕嘆一聲,牢牢環抱著他迎上他的熱吻。她的唇舌在他的吻中幾乎要融化,這個世間仿佛只剩下他和她,愛恨不得,索性一起同行去赴一場注定慘烈的盛世之殤。
……
馬車從雅苑的後門駛出,沒入黑暗中。雲羅坐在車廂中,身側是持劍冷眉的鳳朝歌。
兩人異常沉默。馬車疾馳在漆黑的路上,誰也不知等等會出現什麼。車廂上掛著的氣死風燈搖搖晃晃,照得車廂中昏暗不定。
鳳朝歌看著她,忽然問道︰「你怕不怕?」
雲羅淡淡道︰「自然不怕。」
「萬一他們不上當呢??」鳳朝歌問道。
「會上當的。」雲羅淡淡道︰「今夜不上當,明兒還有機會,明兒不上當,還有後天。若她真是我所想的那樣,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鳳朝歌輕笑一聲︰「當日我見她便覺得有些不尋常,沒料到……」
他話還未說完,忽然馬車一震。他眸光一緊一把抱住雲羅。他問車夫︰「到底怎麼了?」
車夫回答道︰「好像撞到了石塊!」
鳳朝歌眸光一松,忽然他察覺到了不對,暴喝一聲,一把抱住雲羅車廂頂沖去。劍光在這一剎那如虹光破開車廂頂部。他帶著雲羅一躍而起。
只見馬車底下,一柄長劍寒光如秋水寒,正從車廂底部刺入方才雲羅所坐的位置。
鳳朝歌驚怒交加,人在半空中怒喝一聲,長劍出手,疾射下去。一聲悶哼。一個黑衣刺客從車底下滾出。已然氣絕。鳳朝歌抱著雲羅落地,馬車也在同一個時候慢慢停下。
雲羅驚魂未定,面上卻是笑,緩緩道︰「果然有人上當!」
鳳朝歌撿起長劍,凝神戒備。馬車離兩人的目的地還有不少距離,刺客卻選擇了在這里發難,看樣子幕後之人是決心要除去雲羅了。
雲羅道︰「去看看刺客身上有什麼線索!」
她話音還未落下,四面八方的空氣仿佛被攪動起來,一條條黑影如鬼魅一樣向他們兩人而去。鳳朝歌與雲羅被密密麻麻包圍在其中。
鳳朝歌冷笑一聲,一手環抱著雲羅的腰間,一手劍氣蕩開眼前劈來的刀劍,向外疾沖。
與此同時,半空中傳來吃吃輕響,雲羅眼中一亮︰「阿晉來了!」
果然在黑暗中不知從哪冒出的一騎騎黑衣騎士們手持長劍,如甕中捉鱉一樣把這些不知死活的刺客牢牢包圍在其中。刺客們此時才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早就設好的圈套中。
蘇晉冷冷看著他們,道︰「最近京城很熱鬧,一批刺客來了死了,另一批又來。」他下了馬,向雲羅與鳳朝歌走去。
蘇晉走了幾步,站在雲羅跟前,眸色掃過一干刺客,冷哼道︰「供出你們背後之人,饒你們一個全尸!」
刺客們面面相覷,眼中猶豫不決。忽然其中有個黑衣人飛快躥出,頭也不回地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阿晉!捉住他!他一定知道了什麼!」雲羅急忙道。
蘇晉一听,輕嘯一聲,人若矯健的鷹飛快撲上,幾個提氣縱越攔在了他的跟前。蘇晉為了抓活的,所以不使銀絲。他手中招數凌厲陰狠,招招向那人的周身要害抓去。
那人在蘇晉的凌厲攻勢下漸漸不支。蘇晉看準一個破綻,一把將他抓起,狠狠摜在地上。雲羅只听得「 嚓」一聲脆響,那人已倒地痛吟不止。
四下里仿佛都安靜下來。蘇晉抓著幾乎要痛昏過去的刺客走到了被圍在場中的刺客們。他們一個個手持銳利刀劍與蘇晉帶來的人僵持著,露在面巾外眼楮中神色驚慌。
「你們是誰派來的?」蘇晉冷冷地問︰「為什麼要跟著雲羅?」
那躺在地上的人痛苦地申吟,咬牙道︰「華雲羅,你夠狠……」
雲羅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彼此彼此,若我不親自引你們出來,怎麼知道原來一直以來有人這麼不計代價也要我的性命!說吧。供出背後之人,我讓阿晉送你上路!」
那人只是痛哼冷笑,似乎已有了死志。
蘇晉看了雲羅一眼,上前手中輕一根銀絲,淡淡道︰「你要左手還是右手?」
那人抿緊唇,一聲不吭。
蘇晉冷哼一聲,手中銀芒綻放,極細極細的銀絲瞬間束縛住了那人的周身上下。蘇晉慢慢扣緊手中,那人痛得慘呼一聲。
雲羅一眨不眨地看著,心頭卻是越來越緊繃。只要他們供出了背後之人,也許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可以讓李天逍看清楚他身邊的那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是多麼的蛇蠍心腸……
正在這時,忽然四周的屋檐上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聲音。鳳朝歌猛地看去,大喝一聲︰「小心!」
他話音未落,一支勁箭帶著無比凌厲的去勢,向雲羅的後心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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