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貌的女子款款走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披頭散發的雲羅,神色復雜,輕嘆一聲︰「皇後娘娘。00小說」
雲羅看了看她身後的陣仗,問︰「是他讓你來的嗎?」
那女子搖頭︰「是我想來的。千萬懇求了皇上才恩準我前來見皇後娘娘。蛞」
雲羅嗤笑一聲,譏諷道︰「雲鳶翁主有什麼事非要親眼看看本宮呢?」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月湖太長公主的嫡女——謝芫,賜號雲鳶翁主。她記得曾經雲湖太長公主費盡心思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鳳朝歌。而雲鳶翁主也對鳳朝歌有愛慕之心。只是當時不巧,她與鳳朝歌之間情濃再也插不下任何人,又對謝家費盡口舌曉以利害,這件事才算作罷膣。
現在難道因為她沒入冷宮後,謝家的心思又要蠢蠢欲動了嗎?
雲羅心中冷冷失笑︰果然在最落魄的時候,永遠是敵人第一個前來「問候」。
她撥了撥自己的亂發,坐在茅草堆上撩眼看著雲鳶翁主,只等著她說明今天的來意。
雲鳶翁主揮了揮手,身後的宮女退去。她走到雲羅跟前,打量了她渾身的狼狽,眼底神色變幻不定。有一種人墮入泥中都能開出妖艷的花。正如眼前落魄的女子。
她長發披散,身上釵環皆無,素色衣衫都已髒污不堪,可她依舊是美得驚天動地。哪怕是冷冷撩著眼梢都是一抹噬骨的風情。
「雲鳶翁主,你如果有什麼事就說吧。還是你只不過是要來看我今日落魄樣子而已?」雲羅淡淡開口,打斷雲鳶的打量。
雲鳶搖頭︰「皇後娘娘,我費盡心思來這里不是來笑話你的。」
「哦?——」雲羅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雲鳶繼續道︰「皇後娘娘不知,如今皇上下了嚴令,誰要是謠傳皇後娘娘入冷宮的消息就要誅九族。如今午門已經多了幾十條無辜的性命了。在這節骨眼上。我來冷宮真的是千難萬難。難道就只是為了笑話皇後才愚蠢地甘冒風險嗎?」
雲羅沉默一會,淡淡道︰「他在氣頭上自然不講道理。誰也不要去觸了他的逆鱗過些日子就好些了。」
雲鳶眼底掠過詫異︰「皇後娘娘不怨恨……皇上嗎?」
雲羅輕輕靠在膝上,輕笑︰「不,我不怨恨他。我只怨恨上天。」她說完,盯著雲鳶的眼楮問︰「雲鳶翁主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
雲鳶頓時欲言又止。半晌,她猶豫地道︰「我也不知道這對還是不對……可是……」
雲羅仔細看了她的神色,問︰「是事關謝家嗎?」
雲鳶心中一驚,面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難道……難道……」
雲羅失笑︰「我猜的。既然你費盡心思不是來看我的笑話,那自然是比看笑話更重要百倍的事才值得你冒險前來。」她頓了頓,「除了百年望族謝家,還有什麼事能更重要呢?」
雲鳶听了她的話,緊繃的臉色頓時松泛些許。她模著心口長吁一口氣︰「我以為皇後娘娘知道了,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皇上也該知道了……」
雲羅眸光一閃,問︰「到底是什麼事你要來見我?」
雲鳶眼底猶豫之色越來越濃。
雲羅輕笑一攤手︰「雲鳶翁主要想清楚,如今我是待罪之人,被棄于聖駕前。不管你告訴我任何事,我現在一點忙都幫不了。你若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回去吧。」
雲鳶看著雲羅的笑容,難以決定。她最後跺了跺腳︰「我再好好想想。明日再來看皇後娘娘。」
雲羅見她要走,忽然道︰「等一下。」
雲鳶頓住腳步回頭,問︰「什麼事?」
雲羅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淡漠地說︰「若要掩飾自己來這里的真正目的。你要做點事。」
雲鳶猶豫,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咬牙︰「得罪了!」
雲羅一笑︰「沒事。不會疼。」
雲鳶閉上眼揮手狠狠扇上雲羅的臉。「啪」地一聲脆響,雲羅臉上印上了殷紅的五爪印,一縷血線緩緩從唇邊蜿蜒滑落。
雲鳶打得手心都紅了,她看著眼前不為所動的雲羅,歉然道︰「對……對不住……」
雲羅笑了笑,轉身依舊坐在稻草堆上。雲鳶最後看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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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院子又恢復寂靜,方才嚶嚶哭泣的瘋女人又從旮旯角笑嘻嘻地走出來,只不過她現在口中嚼著不知哪里拔的青草,滿嘴的綠沫子。看起來格外磣人。
雲羅看著頭頂白雲悠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雲羅照例在牆邊曬太陽。此時是盛夏,屋外日頭濃烈,屋中卻陰冷如冰窖。听說這種屋子死過很多人,陰氣太重的緣故。她漸漸為自己發愁。
可是一切都無法改變。
她在等著。
可是今日她沒等到雲鳶翁主,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當破敗的院門又一次被打開的時候,雲羅眼皮跳了跳。
這一次來的不是雲鳶翁主,卻是雍容華貴的月湖太長公主。她捏著鼻子走進來,眼底滿滿是厭惡︰「這個地方也能住人?」
雲羅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道︰「原來是太長公主。」
月湖太長公主冷哼一聲,上前打量雲羅,傲然問道︰「昨兒雲鳶來了是嗎?她與你說了什麼?」
雲羅模了模臉頰上還沒完全褪盡的紅腫,淡淡道︰「還能說什麼,翁主賞了本宮一記耳光。」
月湖太長公主眼底一松,隨即冷笑︰「華雲羅,你如今是罪婦。賞你耳光都是高看你了!」
她罵得中氣十足。雲羅卻只是笑。
月湖太長公主原本只想親口問清楚就走。可是她看見雲羅臉上的笑意太過刺眼,心頭的火起,惱火道︰「來人!再賞罪婦華氏十記耳光!不!二十!」
月湖太長公主身後的嬤嬤一听應了一聲上前就要將雲羅抓住。
雲羅退後一步,冷笑︰「你敢?!」
她美眸中目光如雪,一一掃過要前來拿她的人。那些嬤嬤被她的目光看得一縮,踟躕不敢前。
月湖太長公主一見頓時暴跳如雷︰「都反了不成?!給本主打她!」
雲羅冷笑︰「你們敢打我一下,有朝一日定要讓你們手腳皆斷!」
月湖太長公主冷笑譏諷︰「我不信你還能東山再起!你肚子里的種是孽種。皇上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她說完哈哈一笑,對嬤嬤們喝道︰「本主的命令都沒听見嗎?!打!」
嬤嬤們不敢違背,沖上前按住雲羅一五一十地打。
一記記耳光落下,雲羅竭力抬眼看著月湖太長公主的得意的臉色,心中冷冷地笑……
二十記耳光打完。月湖太長公主恨恨呸了一聲︰「早就知道你是個禍水,皇上卻把你當成寶一樣。如今連皇上都不要你了,看你如何囂張。」
雲羅從地上掙扎起身,一轉頭也吐出口中的血沫。她眸光似冰,吃吃地冷笑︰「要是有朝一日謝堯太駙馬見得太長公主這麼惡毒潑辣,不知他會不會痛悔自己娶的竟然是這樣的女人?」
月湖太長公主一听臉上頓時青青紅紅一片。
雲羅笑得更歡快︰「你不過是個被寵壞的老公主,滿心的惡毒自私。只不過你運氣比我好一些罷了,風光大嫁又子孫滿堂。不過裝出來的終究是裝不長久。今日你命人辱我打我,焉不知你有一日也會晚景淒涼?不得善終?」
月湖太長公主一听氣得直打哆嗦,指著雲羅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雲羅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嫣然一笑︰「太長公主快些回府吧。有一種人他打得罵得,可卻不能讓別人踫一根毫毛。更何況你打的還是皇後!太長公主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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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滾!只想寫這一章腫麼破?越休息越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