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浩東跟著她的人轉到衛生間,倚在門口的地方,看著她月兌衣服,打開花灑,調水溫,「我今天肯定不踫你,我等會兒把沙發上的抱枕弄*上一個,想要什麼姿勢都行,前邊,後邊,上邊,下邊,想怎麼弄怎麼弄。省的我還得顧忌你,一會兒疼了,一會兒輕了的。你以為,男的干這活容易麼?干輕干重都有心里負擔。」
「慕浩東。」秦雨浠臉都紅到耳根子後面了,揚起手上的水沖他甩將過來,溫柔地罵了一句,「滾,閉嘴,臭*。」
慕浩東脖子一歪,躲過那些水珠,得藏所願,氣定神閑地回房。嘴里揚聲喊︰「快點啊!別磨蹭。」
「喂,」秦雨浠從花灑下探出頭來,猶豫地沖著門口喊了一聲。
慕浩東重新回身,半靠在門那兒,沉默著看她洗臉。看了一會兒,他斂住了笑容,語氣正經了。「心里不踏實,恨不得希望他們明天就*,明天就結婚生子,這樣才算徹底放心了?」
秦雨浠抬起了頭,洗面乳的白色泡泡揉了一臉,眼珠透過水霧注視著他的臉。「你呢?你心里不是和我一樣想麼?」
他們隔著水汽對視了一會兒。她重新埋下頭,仰臉對著花灑沖掉臉上的泡泡。洗面乳跟著水流進到了眼楮里,她的眼楮酸了起來,跟著辣出了眼淚。
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起腳不動聲色地走進她的身後,從後面輕輕攬住她的腰。水流迅速濕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嘴唇貼著她後脖頸的地方穩穩地停留著,緩緩開口說話,「我比你的想法更強烈。我對他是愧疚的,我從來沒對誰虧欠過,但是,我真的欠韋俊的。我希望他盡快娶妻生子,這樣就了卻我的心事。這樣,我每晚抱著你的時候才更安心。
他伸手揉著她的腰,再低頭把臉埋到她肩窩的地方,「我愛你,秦雨浠,我發誓下輩子就愛你一個人。」他在她的脖頸地方蹭了兩蹭,低聲嘰咕︰「求你了,司馬依依,快點搞定韋俊吧!別讓我們兩個這麼寢食難安,這日子實在不好過。」
秦雨浠側頭看著他。水淋濕了他全身上下,他的頭發被水打的濕漉漉地貼在那兒。她看了一會兒,有水汽在眼眶里漫延,忍不住眼楮一酸,伸手模了模他的頭,跟著湊上臉一口親了過去。
刮了一早上的風,臨近中午都沒停。韋俊在窗口轉了幾個圈子,又不踏實重新坐回到椅子里。反復幾個回合,心里的煩躁沒被緩解,反倒更多了幾分。
許是天氣的原因。北京的風沙天氣似乎來的早了,還沒正式入秋,就早早地抽干了屋子里的水分,連著人的胸口都透不過氣來。這是自然現象,沒什麼稀奇的。他這麼安慰了自己兩句,重新坐回椅子里。
門口,是窸窸窣窣的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他抽了一支煙出來,放進嘴邊咬了有一會兒的功夫,才想起來點著。薄煙在鼻端一點點散開,擋住了視線,他伸手撥了撥,甩甩頭避開那煙霧,往磨砂玻璃那邊望過去。
這以前的那幾個月里,她隔段時間就會找個借口進來,每個微不足道的借口到她那都成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前幾天,頻率更密集了一些,一整天下來幾乎都是關門開門的聲音,光是咖啡就換了不知幾回。
這幾天,卻完全變了另外一個模樣。昨個兒一天就進來那麼幾次,不輕不重的幾句,傳完話連半分鐘都沒多停留。臨到下班的時候,卻捧著一摞文件資料,又是快遞,又是傳真,又是各部門的申請,都不是急件,所以,她攢到一塊送進來了。
玻璃後面的人起身。他回過神來,迅速掐了煙頭,趕緊轉過頭盯著電腦屏幕坐好,想想,不知是什麼心理,未來得及琢磨,又把身子轉了回去。
依依送進來的是個急件,需要他簽字再寄回的。他沒待細看那文件,目光從那文件移上她的臉。
她低著頭,垂著睫毛,睫毛下面是一條灰色的弧影,小嘴巴閉著,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他本想主動說兩句,嘴巴剛張開,還沒等說話,卻听到她兜里的手機響。她抱歉地揚起睫毛看著他,「不好意思,我忘了把電話放桌上了。」
他放慢了簽字的速度,听覺里刻意捕捉著她的音節。「嗯,好,七點鐘不見不散。」她嗯嗯嗯了幾聲。他實在沒忍住抬頭悄悄瞄了她一眼。她側臉對著他,微微歪著頭,挽著唇淺淺地笑,睫毛忽閃著,唇邊動作愣是讓他看出了幾許*的味道。
他簽好字,把文件收好,慢吞吞地卻並不急于遞給她。手模索著那文件,他抬頭看她,臉色溫和,聲音比臉色更溫和。「你晚上約了人麼?」
依依應了一聲,看不出表情地抽出了他手里的東西。「簽好了吧!我要交給前台,等下快遞公司有人來取。」
「你約了誰?」他去拉抽屜,問的輕描淡寫。
「謝江。」
「謝江?」韋俊的音調提高了,不自禁地抬起了頭。「你約他干什麼?」
「沒什麼,」依依歡快地答了一句,轉身往門口的地方走。「想請他吃頓飯。」她人出去了。高跟鞋的聲音直至隱到門口的地方,他才回過神來,她請謝江吃飯?
窗外的風聲變得大了,惡意地拍打著窗欞的地方。有員工的腳步聲三三兩兩地從走廊那邊響起來。他看著玻璃外面的人起身,跟著敲開門,探身進來,只露半個頭。「我下班了。」她不待他說話,人就縮了回去。
門關嚴了,秘書台上瞬間人影闃無。他收回目光,忽然心里就掠過了一絲強烈的失落情緒。轉頭看著電腦屏幕,卻無心做什麼,拉開抽屜,完全不明確自己要找什麼。
幾乎百般無聊地,他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從兜里模出煙盒,他抽出一支煙,卻沒有立即點燃。他看著她走出華源門口。
風掀翻了她的頭發,她用手去抱著頭,那風卻同時又掀起了她的裙子,她慌忙用手去壓那裙子,于是,她的頭發被甩的亂七八糟,裙角又鼓動著要往上揚。她又要壓頭發,同時又要去顧及裙子。那樣子是狼狽的,滑稽的,卻也是可愛的。他笑出了聲,搖了搖頭,把那煙點燃了。
整個晚上,韋俊都是坐立不安的。顧夢蓮一眼就看出來了。吃飯吃的不專心,平時最喜歡吃的兩道菜,這會兒也只是草草捅了幾口,她特地盛了一碗湯出來,湯還沒等降下溫來,人已經沒了影子。
韋俊上了樓。洗完澡,看會兒電視,翻來覆去換了幾個頻道,也沒找到什麼可以看的下去的節目。抓了個枕頭,想要睡覺,思想卻出奇活躍。支著頭,他雙手疊在腦後眼楮清醒白醒地盯著天花板,盯了一會兒,他才把目光轉向窗口的地方。
房間里安靜極了,安靜的幾乎可以听到他自己那郁悶的煩躁的呼吸聲響。
夜已經深了,是萬家燈火的時候,這個時間無論有什麼約會都應該結束了,回了家,洗了澡,應該也是時候躺到了*上。他想了一會兒,側過頭,抽出胳膊,拍拍枕頭,準備要睡覺了。可是,足足躺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仍然睡意了無。
他再翻過身來,依然睡不著。
他終于一骨碌從*上坐起來,從*頭櫃上抓過手機,看看時間是十點鐘。他橫了橫心把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隨即提示他,對方轉到了秘書台。也就是不在服務區?怎麼會不在服務區呢?既然不在服務區,也就是不在家里,不在家里,也就是還在外面。還在外面,也就是說,兩個人的飯還沒吃完?他胡思亂想了一通,想的有些惱火,越想越發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