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芫難以置信地看著莫詩雨,莫詩雨笑笑,然後問他想不想听個故事,之後不等桃芫回答就把自己的故事講給了他听。
莫詩雨也和他一樣,也曾經被欺騙被傷害,也曾經痛失所愛,甚至親手殺了至親的人,如果沒有桃芫,她一定挺不過來。是桃花谷給了她一個傷口愈合的地方,是桃芫和整個桃花谷親切的大家讓她活了過來。
桃芫捏捏莫詩雨的臉頰︰「小雨,既然這麼說的話那我們都幫了彼此,那麼今天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不好?誰都不要去想了,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
「不行。」莫詩雨看著桃芫,表情意外地嚴肅,當看到桃芫臉上難掩的難過時她又綻開一個微笑,「我很開心可以了解全部的你,桃哥哥,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坦誠地面對彼此了,不好嗎?為什麼要當沒發生過啊,這也不是壞事兒嘛。」
噗嗤,桃芫終于笑了出聲,他的小貓果然是不一樣的,不過莫詩雨說得對,他現在也輕松多了。不過,桃卿卿告訴莫詩雨的,應該還不是全部的秘密吧……卿卿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所以桃芫一直對卿卿很是放心。
莫詩雨看到桃芫終于笑了,也算安下了心,她現在已經完全把桃芫當自己的哥哥看了,兩個人終于和好桃芫也好不容易不難過了,真是讓人松了一口氣啊。莫詩雨其實還想問桃芫要怎麼處置桃絲絲,不過想了想即使桃芫告訴了他她可能也不太想听,萬一再露出什麼詫異的表情就麻煩了。
回了屋後莫詩雨握著獨孤宇的手說道︰「夫君,你知道嗎?我在桃花谷里經歷了好多事情,今天我讓一個對我很好的人難過了,不過幸好最後我醒悟過來了,及時的道了歉……」
「自從來到這里之後,我就覺得心里平靜多了,很久都沒想起血魔了,也沒想起外面的人了……」
「在這里生活真好,平靜安逸,而且又非常美味的桃花跟很美麗的景色……等以後我們來這里定居好不好?」
「親愛的,你為什麼還不醒過來……我好想你……」莫詩雨伏在獨孤宇身上,不知不覺眼淚就打濕了獨孤宇的衣衫,她沒發現,獨孤宇的眼皮動了一下。
莫詩雨在這邊獨自傾訴,那邊桃芫也讓大家都回去,自己一個人來到關押著桃絲絲的地下室。
桃絲絲被蒙了雙眼,雙手被從上方垂下來的鐵鏈鎖著,整個人被吊在房間中央,有些瑟瑟發抖,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不過現在的桃芫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一想到這個女人傷了莫詩雨他就恨不得殺了她,不過他不能就這麼殺了她,有些事情還需要她說出來︰「絲絲,你知道錯了嗎?」
桃芫的聲音中沒有半點兒凶狠,卻就是讓人無端心中一寒,桃絲絲狠狠抖了一下,顫顫巍巍地開口︰「回谷主,絲絲……絲絲知錯。絲絲對不起谷主的信任,也對不起大家的愛護……」
「絲絲,你知錯就好。」桃芫笑著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吧,好孩子,既然你已經認錯了,那麼就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吧。我不會讓你太痛苦的。」
桃絲絲知道自己一定是會死的,可是桃芫既然答應不會讓自己痛苦就肯定是認真的,其實桃大死後她也不太想活了,是為了忠誠所以一直為主人服務的,可是……也許谷主說的對,主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她知道自己這麼想就已經是對主人的背叛了,可即使是像她這樣被從小養大然後被教導只遵從主人一個的死士得知自己對主人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也難免失望。桃絲絲之前也知道她不過是主人的一條狗,死了再養一條就是,可主人待她不錯,她也就難免起了心思希望自己在主人心里再特殊一點兒。
有了希望就總會失望,尤其是在桃花谷中大家都對她那麼好,從小到大都沒人對她這麼好過……她原本以為永遠不會動搖的心還是被打動了,尤其是那個忠厚老實對她那麼那麼好的男人。
桃大不善言辭,不懂甜言蜜語,卻會把打獵得到的獵物身上最好的肉全部給她送過去,會去求會做衣服的大嫂給她做毛皮的斗篷,也會在她舊傷復發的時候偷偷去求谷主然後趁她睡著了給她上藥。那個男人恐怕早就知道她的不對勁,可是從來沒有拆穿過她,甚至在她開始危害桃花谷的時候還想要勸阻她……
可她為了主人卻不得不殺了他。她一輩子都欠他的,那個男人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徹徹底底的還不清了。
如果桃大最後的願望就是桃花谷可以和平安定,他的愛人也能改過向善,那麼桃絲絲一定要滿足他。已經錯過一次了,總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了。
「谷主,您問吧。」桃絲絲面色平靜,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猶豫了。
桃芫對于桃絲絲的表現還算滿意,總算沒有辜負他對她的照料。也不枉費桃大愛她一場了。
「你的主人是想要抓我回去還是想殺了我呢?」桃芫問的冷淡,可桃絲絲卻是一驚,沒想到桃芫知道的居然這麼多。
「不敢說什麼抓谷主回去,主人只是讓我到谷主身邊取得谷主的信任然後看看主人是否恢復了記憶,如果恢復了……那就……讓谷主服下慢性毒藥,永絕後患。」桃絲絲低聲說著,她完全不敢看桃芫的表情,「不過絲絲並沒看出來谷主有想起什麼,故而不曾用藥。」
「我知道你沒給我下藥,否則哪里還能留你到今天?」桃芫微笑著說道,「絲絲是個好孩子啊,我說過的。你的主人是……吧。」他湊到桃絲絲耳邊說了一個名字,滿意地看到桃絲絲再一次露出震驚的表情。
「……是。」桃絲絲現在已經完全不敢欺騙桃芫了,這個男人太可怕了,「谷主,我還是想知道,您想要報復嗎?我馬上就是個死人了,您告訴我應該也沒關系吧。」
桃芫模了模桃絲絲的頭,笑得詭譎︰「你還真是忠心啊,我的好孩子,這樣吧,我就告訴你好了,可你也要告訴我,那個吳奇為什麼要來這里。」
桃絲絲乖乖點頭,她知道自己現在也沒有說不的權利,只要桃芫想知道,他總有辦法從她嘴里掏出回答。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甚至桃絲絲覺得桃芫可能早就知道了。她也不敢等桃芫先說,直接開了口︰「其實吳奇過來是為了一個人……他是過來收集莫詩雨和獨孤宇的消息的,然後最好可以把他們帶回去,就可以用來拉攏獨孤家為主人所用。而且從莫詩雨那里說不定能找到血魔,所以吳奇就被派下來了。順帶他也是要找桃花谷和外界的連接點的,主人不相信從桃花谷無法出去。之前……不也進來了麼……」
「哦?那你是怎麼跟外界聯系的?」出乎桃絲絲預料的是,她提起之前桃清被殺的事情桃芫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平靜地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我們是用海東青聯系的,平時它就從桃林那一側往外飛,把信傳出去,然後再把主人的命令帶回來。大概是每三天一次。」桃絲絲低下頭不再看桃芫,「谷主,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您可以告訴我了嗎?」
桃芫湊到桃絲絲耳邊輕輕開口︰「我恨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我會讓他們都嘗嘗妻離子散、眾叛親離的感覺。你大可放心,你的主人,路上不會寂寞的……因為,我會奪回屬于我的一切……」桃芫再次抬頭的時候,一縷鮮血從桃絲絲口中溢出,她的心髒上赫然插著一把尖刀。
桃芫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溫柔地笑著看著桃絲絲閉上眼楮︰「其實本來我不想殺你的,因為你是桃大那小子最愛的人。按道理我應該廢了你的武功毒啞你然後就好好照顧你的,可是你的主人胃口太大……小雨是我的,誰都不能讓她離開……」
拍拍手讓門外的桃卿卿進來,桃卿卿看到桃絲絲的尸體一愣,她原本以為以桃芫的性格是不會殺她的,最多讓她吃一點兒苦頭。可是她也沒有問,她從來不干涉桃芫的決定,谷主大人做的一定都是有道理的,桃卿卿一直堅信這一點。她恭敬地鞠躬,然後就要將桃絲絲的尸體抬去亂葬崗處理掉,卻被桃芫阻止了︰「等一下,把桃絲絲和桃大那小子葬在一起,也算全了我跟他最後一份情誼。」
桃卿卿點頭應是,她就知道谷主不是那麼絕情的人︰「谷主大人,桃絲絲的事情是解決了,詩雨那邊還是要繼續用藥嗎?再用下去詩雨可能就會察覺的。」
「不用了,把給小雨的藥撤了,當時只是為了不讓她晚上出門亂逛才會給她用藥的,現在已經沒必要了。對了,獨孤宇那邊加大藥量,他可能要醒了。不能讓他這麼快醒過來。」桃芫閉上眼楮淺笑,沒有人可以奪走他的小雨,沒有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