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去時帶了厚禮,回來時身邊卻多了個跟她同齡的姑娘,這讓秦招祿和宋氏都十分驚奇。兩人開始還想像對待客人一樣對待鳴翠,還沒來得及熱情招呼,就見鳴翠半蹲下來叫他們老爺夫人,這讓秦招祿和宋氏嚇了一跳。
筱雨無奈地叫鳴翠起來,同父母解釋道︰「義兄說我身邊沒人伺候,送了我個丫鬟跟在我身邊。她叫鳴翠,爹娘喚她名字就好。」
潔霜繞著鳴翠走了一圈打量她,仰頭問筱雨︰「二姐,以後這個姐姐是專門伺候我們的嗎?」
筱雨含糊地點了點頭,給鳴翠介紹起家里的人來。
說到初霽的時候筱雨特意強調︰「他喜靜,不要弄出什麼大聲響出來,不過平時你也可以跟他說說話的。」
筱雨頓了下,道︰「除了家里這幾個人,我家還有些親戚……暫時應該是見不著的,不過以後若是有機會見到,你記住,歸根究底你是我的丫鬟,旁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衡量能不能做,但你把握不住的,一定要先問過我才行,不能我那些親戚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從現在起,你也算是我的臉面了。」
鳴翠自然是都應了下來。
包氏雖然說,要是筱雨覺得別扭,可以將鳴翠另外安排去處。但筱雨覺得,這人到底是從包勻清的手里送出來的,要是本來送給她是讓來伺候她的人,卻被她給排除在自己生活以外,依著包勻清的性子,恐怕會對自己有意見。所以筱雨也只能將鳴翠留在自己身邊,讓她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對她不算親近,卻也不是十分疏遠。一個月生活下來,兩人也算是對彼此的生活習慣和性情等方面有了個比較全面的了解,倒也是相處得相安無事。
用過午飯,宋氏又在做繡活了。鳴翠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如今也是跟在宋氏身邊做繡活,潔霜總會拿繡活上面的問題跟鳴翠說話。筱雨對此略感到欣慰,因為潔霜也多了個可以說話的伴兒了。
筱雨正練著字,院子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在雨幕滴答聲中聲音也十分響。鳴翠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計撐了傘去開門,一個漢子正要闖進來,見到鳴翠不由愣了一下,倒退回去望了望急道︰「沒走錯地方啊……」
「三弟?」宋氏探頭出來,見是秦招壽,忙道︰「是三弟嗎?快進來,雨大。」
秦招壽聞言忙小跑進去,鳴翠急急忙忙闔上門,跟在他身後給他撐傘。
「這姑娘是……」秦招壽尷尬地模著頭,宋氏笑道︰「是筱雨的丫鬟。鳴翠,趕緊倒杯熱茶來。」
雖然鳴翠來了秦家後一直稱呼秦招祿和宋氏為老爺夫人,也叫筱雨等人為姑娘少爺的,但秦家的人卻也沒拿這稱謂來自稱。秦招祿等人便不說了,根本就不習慣忽然就被人高捧,而宋氏雖然過過這樣的日子,但她如今也早已將身份地位給拋在身後了。
秦招壽灌了口熱茶,低聲道︰「二嫂,筱雨在家吧?我有事兒跟她說……」
宋氏便道︰「在家……」
「三叔。」筱雨听到動靜便起身下樓了,正好走到正屋門口。鳴翠匆匆跟到了她身後。
「那麼大的雨天,三叔怎麼來這兒了。」筱雨皺了皺眉︰「村里又有事了?」
秦招壽點了點頭︰「我剛從藥膳館那邊過來,瞧著你爹在,我就沒敢吱聲,悄悄拉了個伙計問,說東家沒在店里,我這才過來尋你……」秦招壽抹了把臉上的雨珠,低聲道︰「家里出大事了……」
「是老屋那邊兒出大事兒了吧。」筱雨閑閑地道︰「那可不是我家。」
「筱雨。」宋氏不贊同地看了筱雨一眼,忙問秦招壽︰「三弟這麼匆忙來,肯定是很大的事。到底是怎麼了?」
筱雨抱了手臂坐在長凳上,秦招壽吐了口氣方才道︰「娘腦子好像真出問題了,打從筱雨……打從你們從村子里回去起,娘就不消停,今日罵東家明日罵西家,有時候又能哭一天,有時候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前日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娘跟金子媳婦兒打了起來,金子媳婦差點兒落胎,便臥床保胎。熊家的人知道了之後,好幾個人上門來興師問罪,也就是昨天的事兒……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金子媳婦兒就小產了……」
筱雨點點頭,示意秦招壽繼續說。不要怪她冷血,她听了這樣的事,心情還真是沒多大的起伏。
宋氏則顯得有些擔憂︰「小產了?可要受不少的罪……娘她怎麼跟孫媳婦鬧起來了?」
秦招壽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現在熊家鬧著,爹那邊兒根本就招架不住。四弟……四弟那邊壓根不管,大門緊閉連人都不讓進。爹求到我這兒來,我實在心酸……」
筱雨食指敲了敲手臂,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熊家怎麼鬧的?熊家想要個什麼樣的說法?想要把熊春芬接回去,還讓秦家賠錢不成?」
秦招壽道︰「倒沒明說,不過也就這個意思了吧……」秦招壽看了筱雨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當初你們懷疑熊家就是奔著錢財來的,這下如何是好……」宋氏來回踱步,臉上有些焦急。
筱雨挑挑眉︰「三叔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
秦招壽嘆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筱雨你……熊家的人來鬧,我也去老屋那邊說過兩句,听他們話里的意思是,秦家孫女在鎮上賺了大錢,秦家不可能沒錢……有可能他們在瞅著筱雨你的身家。」
宋氏一頓,立刻看向筱雨。筱雨聳了聳肩,一副好笑的表情︰「熊家可是打錯算盤了,找我?關我什麼事。」
她擺擺手,對秦招壽道︰「三叔還是回去吧,這事兒我管不著,熊家愛鬧便鬧去,能鬧出兩個銅子兒算他們的本事。」
秦招壽略有些急切︰「那……那你爺爺可怎麼辦?」
「三叔要是可憐他,接他……」
「三弟,你說的都是真的?!」筱雨話還沒說完,院子里的大門頓時洞開,秦招祿臉色沉沉地站在門口。
筱雨頓時拍了下額頭鳴翠去給秦招壽開門,回來時太急忘了把門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