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鳴翠躲到了老太君的佛堂去,薛怡冰當真就留在了筱雨院子里不打算走了。
筱雨想想其實包勻清也挺苦惱的,要是他不知道薛怡冰的去向,真來她院子里找她,踫上這小祖宗可能就真的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了。于是筱雨吩咐鳴翠,讓她找個嘴嚴不多事兒的人去給包勻清說一聲,提醒他一句,讓他要麼老實待在他院子里,要麼就躲出去徹底斷了薛怡冰能見著他的可能。
筱雨這樣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到了佛堂,老太君剛剛用完了早膳,正在碧溪的伺候下漱口。見筱雨來了,老太君便笑道︰「我說筱雨今兒準來,你可信了?」
碧溪笑道︰「眼見為實,奴婢這才是信了。」說著碧溪望向筱雨笑道︰「自從二姑娘來了之後,老太君臉上的笑都多了許多呢。二姑娘快請坐,奴婢給您奉茶。」
筱雨給老太君請了安,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老太君下首側方。老太君仔細打量了筱雨一番笑說︰「雖說筱雨你出身農戶,也沒受過什麼規矩的訓練,但瞧著你這一言一行的,倒跟人家大戶人家的閨女沒什麼兩樣,沉穩不輕浮,隨性卻自在。」
碧溪一邊沏茶,一邊也道︰「奴婢也覺得二姑娘很有官家千金的風範呢。」
老太君剛用過早膳,這會兒還要走走路消消食。筱雨陪在身邊,听老太君問話。說到筱雨秦家本家的情況,老太君關切地問道︰「筱雨啊,你爹娘身體可還好?家里還有些什麼人啊?」
這些事情包奎堂和耿氏是了解的,畢竟要認一個他姓姑娘做包家的女兒,此女基本的情況自然要模個清清楚楚。而到老太君這兒知道,卻沒有了解得太詳細,畢竟老太君不管事,況且這樣的事情,老太君也相信自己兒子和媳婦能夠處理妥當他們不是糊涂人。
筱雨便撿了簡單的說了,老太君也沒再細問。
卻是又打趣般地問起了筱雨的親事。
「你也及笄了,听你母親說,你身上沒有婚約。你爹娘對你的親事可有什麼想法?」老太君問道。
如今若是有人問筱雨的親事,她都沒太大的感覺,總覺得說的是別人的事情。是以她回老太君也回得有兩分漫不經心︰「我娘提過,不過我覺得我還小,不著急。」
老太君靜默了下,道︰「等過了宗祠名錄,筱雨你也算是包家女兒了。你爹娘給你安排婚事,包家肯定是尊重的。但若是你爹娘沒什麼好的人選,你看……若是包家願意幫你參詳參詳,你覺得如何?」
筱雨頗感意外地抬頭看了老太君一眼難道老太君是在暗示她,包家會插手她的婚姻?
老太君笑道︰「當然,你爹娘不同意的話,那也不成的。」
筱雨模了模鼻子笑笑,說︰「老太君,我大哥還沒回家,爹娘想必也不是很熱衷于我的婚事。總不能我大哥沒成家,我倒是搶在前頭了。」
「你大哥……」
老太君起了個話頭,又停住了嘴。
她想了想,道︰「你大哥到現在還沒個音訊,探查他的行蹤大概十分困難。又因為牽涉到了曾家軍,那就更棘手了。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既然是你大哥,那自然也是包家的親戚,尋找你大哥的事情,我們包家也能出一份力。」
筱雨略感驚喜地看向老太君,忙給老太君福禮,道︰「那筱雨就代父母謝老太君了。」
「快起來,這不算是什麼大的事。」
老太君伸手扶了筱雨一把,慈愛地望著她說︰「你我祖孫,不用如此客氣。」
筱雨在老太君這兒躲了半上午,晌午時分老太君也沒舍得讓她走,留了筱雨陪她用飯。讓碧溪遣人告知耿氏一聲。
就這樣,筱雨在老太君這兒清清靜靜地待了一日。
不過,老太君信奉「過午不食」,瞧著太陽要落了,老太君便讓筱雨回去了。筱雨臨走前老太君提了一句,說︰「瞧今日天象,明日是個晴天,你若是想要逛逛平州城,明日倒是個不錯的日子,就不要來陪我這老太婆了,出去玩玩吧。」
筱雨真誠地謝過了老太君,帶著鳴翠回自己的小院去她想吃肉,陪老太君吃了一頓素齋,雖然做得精致,但到底沒有肉菜香。
緊趕慢趕地回到了小院,鳴翠趕緊吩咐人去廚房端飯菜來。薛怡冰卻是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筱雨一邊等著吃晚飯,一邊問留在院子里的婆子︰「薛姑娘人呢?」
「回二姑娘的話,薛姑娘等姑娘走了沒多久,就出去了。老奴問她去哪兒,薛姑娘卻是不讓奴婢們管。」
筱雨想了想,又讓鳴翠叫了那個派出去通知包勻清的婆子來問話。
那婆子道︰「老奴去七爺院子里,倒是沒見著七爺,只見著了七爺身邊的香鏡姑娘,就把這事兒告訴香鏡姑娘讓她轉告七爺了。」
「沒見著七爺本人嗎?」
「回姑娘話,沒有。」
筱雨沉思片刻,擺了擺手讓那婆子下去,轉而吩咐鳴翠道︰「你去他院子里打听打听,我們今兒一直待在佛堂,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鳴翠立刻答應著去了,等回來的時候筱雨正準備吃晚飯。
筱雨支了其他人出去,添了飯菜讓鳴翠也吃,主僕二人好邊吃邊說。
鳴翠不敢和筱雨同坐一桌,搬了個矮桌到一邊。
她道︰「奴婢去問過了,說是薛姑娘的確是去了少爺院子里尋少爺來著,只是少爺並不在院子里,丫鬟們也攔著不讓薛姑娘進去,問少爺的行蹤丫鬟們只說不知。後來薛姑娘就在府里閑逛,大概是想意外遇見少爺,但也沒成。晌午時分大少夫人的人找著了薛姑娘,留她用了一頓午飯,就吩咐了人送薛姑娘回薛家去了。」
鳴翠頓了頓,補充一句道︰「听說薛姑娘還賴著不想走,是大少夫人最後給了臉色,薛姑娘方才妥協了離開的。」
「那七爺人呢?」筱雨問道。
鳴翠望了望院子外邊兒,低聲道︰「听說少爺是去會神女閣的花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