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黃昏,千鳥島決斗場。這一場決斗傳揚開去之後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午時剛過便有不少島民在決斗場等著了,只為了佔一個觀賞的好位子。楚和筱雨找了一個不起眼卻能大致看得到決斗戰況的角落待著。太陽不曬,但因大家的熱情空前,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火熱,所以一個個的反而更為躁動。海風微微吹著,筱雨閉目感受了下風拂來的感覺,開口道︰「男人決斗,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那島主輸了,得失也不過是他一人,但要是那胡克掌家輸了,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整個胡克家族都面臨危機……」筱雨又問望向楚問道︰「你希望誰贏?」楚輕笑了一聲,拍拍筱雨的肩︰「人來了。」筱雨忙朝前看去。人們讓開一條道,當前走來的赫然是千鳥島島主。他身體壯碩,此時上身並沒有著衣,腰上系著一條汗巾,整個人異常魁梧。他身後跟著好幾個女人,走在最前頭的女人面色陰沉,緩緩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筱雨覺得她的眼神很陰毒。先到的是島主,胡克掌家過了一會兒後方才趕了過來,身後也跟著一群人,瞧衣著打扮俱是島上的貴族。貴族之戰,平民也能前來觀戰。這便是決斗場體現的「公平」。島民開始此起彼伏地吆喝,手中不管正拿著什麼,都一上一下舉著手不斷地發出呼喝聲。島主面色凝重,胡克掌家卻是一身輕松。筱雨低聲道︰「瞧體型的話,是島主贏了。不過看精神力的話,胡克掌家要勝三分。」說到這兒,筱雨不由又重復問道︰「你到底希望誰贏?」楚好笑道︰「怎麼老糾結這個?誰贏對我們來說,都沒什麼差別。只要有盛爺在,我們就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筱雨默默地收回視線。盛東升從昨夜起就留在了島主府,直到現在她和楚都沒有再見過他。而此時,他們也在決斗場邊找到了盛東升的身影。他背對著他們站著,大概站在決斗場場邊正中央。在他周圍三步之內,沒有人靠近。三步之外有人守在,不讓人近他的身。決斗應該就要開始了。但忽然的,之前筱雨看到的那個跟在島主身後眼神陰毒的女人沖向了人群中,抓住一人拖了出來。女子的尖叫聲頓時被圍觀人群的嘩然聲給淹沒了。筱雨凝神一听,瞪大眼道︰「剛才尖叫的人是蓮花。」楚訝異道︰「真的?」兩人都朝那混亂中心望去。筱雨看著那似曾相識的背影篤定道︰「是蓮花沒錯,她那聲音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筱雨若有所思︰「抓蓮花出來打的女人跟在島主身後,離島主最近的就是她,難道……」筱雨掩了掩唇︰「她是島主夫人?」楚道︰「極有可能。」說話間的功夫,已有人將那廝打在一起的兩人給拉開了。筱雨見過的蓮花的母親也加入了進來,抱著蓮花一臉憤怒地看著島主夫人。島主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偏向哪邊。被拉開的島主夫人奮力甩開拉她的人的手,指著蓮花和她娘頓時破口大罵了起來。蓮花的臉色時青時白,她娘的臉色也不好。周圍島民捂著嘴,似乎是在看他們的笑話。筱雨急得抓耳撓腮。「煩死人了!」她長嘆一聲︰「要是我听得懂海國人說的話就好了,周圍人反應那麼高,瞧那人罵得那麼精彩,我卻一個字都不懂,這熱鬧看起來,就沒那麼有趣了!」楚失笑,朝後望了望,道︰「扈兄弟這幾日好似學了些海國話。能不能听懂那人的罵里說了什麼?」三彎上前來探頭朝決斗場望去,听了一耳朵,道︰「具體罵什麼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這好像還是陳年舊怨爆發了。」三彎話音剛落,島主夫人便又沖了上去,這次不只是蓮花遭殃,連蓮花她娘也沒能幸免于難。島主夫人十分勇猛,見一人對兩于她不利,果斷地放棄了蓮花,一腳將她踹開,使出全力揪著蓮花娘直打。人群擁擠,縱然是被盛東升說「五個勇士都不能把她打倒」的蓮花,也沒辦法在被踢開之後沖上去幫她娘的忙。原本是胡克掌家為保衛家族而與島主進行的一場榮譽戰,還沒開打,卻演變婦人之間爭鋒相對的廝打戰。胡克掌家一眾人站在一邊紋絲不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對這樣的情況樂見其成。島主的臉色已經變得極黑。「女人打架,還真是不輸男人。」楚感慨了一句,招來筱雨一記白眼。三彎早就按捺不住,擠到人群里去听解說了,直到島主夫人和蓮花娘被人徹底分開,他才滿臉通紅地跑了回來,不等喘勻了氣就開始跟筱雨八卦。「哎喲,島主夫人首先是罵那蓮花跟她老娘一樣,見著男人邁不開腿兒,一身的浪騷氣,男人不要她她還厚臉皮倒貼,被人家媳婦兒在決斗場上一記絕殺給封堵了所有退路,落到這地步了竟然還賊心不死糾纏不休。然後島主夫人就罵蓮花喪門星一類的話,說她給她爹招禍,幸好當年沒讓她們母女進島主府,不然島主還不定能不能活到現在。」筱雨微微張了張嘴,她相信那島主夫人嘴里說出來的話,定然比三彎這會兒說的還要惡毒許多。三彎說著嘿嘿笑著看向楚和筱雨,給楚打了記眼色,「楚將軍你還真是啊,魅力無邊,都能吸引海國的姑娘了。」楚抱了雙臂笑︰「扈兄弟這話听著好像有些吃味兒?」「有嗎?」三彎哈哈笑了笑,擺擺手道︰「海國這些姑娘,皮膚太黑了,我瞧不上。」「甚好,我與扈兄弟想法一樣。」「你們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三彎叔,你接著說呀。」筱雨打斷他們,讓三彎繼續。三彎道︰「後來被人拉開了唄,然後島主夫人又同蓮花她娘翻起舊賬來了。」三彎說到這兒,卻是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