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立刻上前扶住筱雨,臉上同樣顯露出驚懼︰「女乃女乃!」
在秋蘭的印象中,筱雨從來沒有這般驚慌失措的時候。她不明白,不過就是南平侯府少爺的一些小消息,怎麼就讓女乃女乃反應這般大?
冬青也是面色一陣白,扶住筱雨另一邊道︰「女乃女乃,這是怎麼了……」
筱雨抓著秋蘭的手,確認道︰「你確定,那福壽膏……是從西嶺傳過來的?」
秋蘭忙點頭,回道︰「據說是西嶺使團帶來的。幾年前西嶺使團就在對外出售,只是價格較昂貴,普通百姓買不起。貴族、大臣一類的,又覺得西嶺來的東西透著詭異,也不肯買。福壽膏前兩年才開始慢慢滲入到貴族家中,抽這東西的人並不算多。」
筱雨按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心跳得猛烈。
福壽膏是什麼東西,大晉的人不知道,但她筱雨是知道的!
起初她只以為是名字相同罷了,如今听秋蘭所描述的,人抽食福壽膏的狀態……可不就是那東西嗎?!
鴉片、毒品,這讓華夏民族險些淪喪的東西,如今竟然在這個時空出現了。
筱雨心里一陣恐懼。
「京城中沾這東西的人有多少?」筱雨抓住秋蘭,迭聲問道。
秋蘭倒也是個聰慧的,知道自己主子反應頗大是在這福壽膏上,趕緊回道︰「奴婢不知……」
筱雨怔怔地想了半晌,再不敢耽誤,寫了一封信交給秋蘭,道︰「你即刻將這信交給你鳴翠姐,讓她轉交給她夫君。」
秋蘭立馬答應著,又擔憂地看了筱雨一眼。
「我沒事。」筱雨正色道︰「你盡快去,此事不能耽誤。」
秋蘭當即便去了,冬青給筱雨倒了溫水,伺候她服吞了安胎藥。
「女乃女乃可嚇死奴婢了……」冬青松了口氣,輕輕給筱雨捶肩。
筱雨嘆了聲︰「我反應是大了些……」
冬青有些不解︰「不就是個貴族用的昂貴玩意兒嗎?女乃女乃怎麼對那福壽膏如此上心。」
「你不懂……」
筱雨搖了搖頭,看了冬青一眼,到底是沒再說。
她還沒有見過福壽膏,總要等將這東西拿到手上,研究徹底了,方才能斷定她心中的猜測。
雖然,筱雨現在已經認為,她的猜測是**不離十了。
心神不寧地靜候了一日,第二日,扈三彎登了門。
他面色嚴肅,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錦盒出來,打開給筱雨看。
「這就是你要的福壽膏。」
扈三彎皺了皺眉︰「單就是這一小塊,就花了五兩銀子。」
筱雨點點頭,捧起小錦盒仔細地看了看。
她如今懷有身孕,不敢動這福壽膏。
將錦盒擱下,筱雨問扈三彎道︰「三彎叔可有打听到什麼了?」
扈三彎點點頭︰「接到你的信,我就在同僚和上峰之間探問了一二。他們倒是都知道這福壽膏,只是因是從西嶺使團的手中出售的,他們也從沒嘗試過。畢竟這東西,價格也昂貴。倒是有個同僚說,曾看到過有幾位貴族世家的公子哥兒抽食這種東西,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極為享受。他倒也想試試那種滋味。」
筱雨面色十分不好,扈三彎沉吟片刻,問她道︰「可是這東西有什麼不妥當?」
「當然不妥當,大大的不妥當。」
筱雨搖了搖頭,將錦盒收好,道︰「三彎叔,這事同我確定後再告知你。」
三彎有些急躁︰「到底是什麼事情,你總要給我透個底。」
筱雨呼了口氣,說道︰「待我確定了,定會將此事第一時間告訴三彎叔。如不出意外,這件事……會成為三彎叔你青雲直上的一個跳板。」
扈三彎有些不敢置信,但筱雨說的話,從來沒有落空過。
他自然也是十分相信的。
「好,那我就等著你的消息。」扈三彎想了想,點點頭道。
筱雨讓秋蘭送客,又吩咐了冬青去秦家請慕容神醫。
慕容神醫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但筱雨需要他的時候,卻總是能及時找到他。
慕容神醫來得很快,他只以為筱雨請他來是因為她身子出了狀況,忙給筱雨把了個脈。
「嚇我一跳。」慕容神醫診脈完畢,不由瞪了筱雨一眼︰「你沒病沒災的,慌里慌張喚我來做什麼?」
筱雨討好地告饒道︰「事出緊急,讓前輩擔心了。」
慕容神醫哼了一聲,撢撢衣裳說道︰「什麼事,你說吧。」
筱雨便讓秋蘭將她藏好的福壽膏給拿了出來。
慕容神醫一看,頓時站起身。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慕容神醫瞪大眼楮,一臉驚駭地望著筱雨。
筱雨見他這樣,便知他也認識這種東西。
「此物名為福壽膏。」
筱雨定定地看著慕容神醫︰「前輩什麼時候見過?」
「這東西可不好,你萬萬不能用!」
慕容神醫極為嚴厲地呵斥了筱雨一聲。
筱雨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的前輩。我就是覺得這東西不對勁,方才來讓前輩看看。這……道理是什麼東西?」
慕容神醫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我熟讀百家醫書,也知萬物相生相克之理,但這東西,說是毒,卻是無藥可解。」
慕容神醫定定地看著筱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踫它。一踫了它,興許就再也回不了頭。」
筱雨緩緩地吸了口氣︰「這物……抽用時會讓人如同置身雲端一般,無比舒服。但久不用,就會形銷骨立,成癮難耐?」
「你怎麼會知道?」慕容神醫看著筱雨。
筱雨緩緩地靠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果然……」
「到底是誰給你的此物?!」慕容神醫極度憤怒︰「這東西,我也只在西嶺時見過!」
筱雨立馬問道︰「神醫在西嶺見到的此物,是什麼樣的?」
慕容神醫道︰「西嶺人研制此物,但他們從來不用,在民間對此物極為控制。我曾見過西嶺上層貴族拿人做實驗,抽用了此物的人如同瘋狗一般。西嶺人將他丟棄在郊外,我于心不忍救了他,卻是解不了他的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慢死去。」
慕容神醫吸了口氣︰「我說西嶺人邪門,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筱雨露出一絲苦笑︰「果然……」
「這話何意?」慕容神醫立刻問道。
「前輩,這東西被西嶺使團帶到了大晉。說不定……已經在大晉上層流行起來了。」筱雨沉沉地說道。